四周帐幔垂落,那代表着风情香艳的绫罗纱,被鲜红的绳结绑在了床榻两旁,床榻之上,两个中衣微敞,腰部被薄被盖上,果郡王和甄珩二人并肩而躺着,且他那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皮肤被暴露在空气之中。
被暴露在各家主母的眼皮底下。
张夫人这才觉察不对,咽了咽口水,想要往门外走去。
此时瓜尔佳夫人在人群中,见到了这样秽乱不堪的一幕,心中恨恨道:“绝不能让文溪娶了那甄家女去。”
敦亲王福晋上前,打开了地字号的门,将内里还在好睡,唇边带笑的弘喧喊醒。
弘喧揉了揉沉重的头,见了面前的敦亲王福晋疑惑道:“额娘?”
敦亲王福晋下手果断,揪着弘喧的耳朵,便径直朝着抱月楼门前走去,弘喧不解,一边喊道:“额娘,轻点,轻点。”
“轻点。”
抱月楼前只剩下围观的百姓,还有心思忐忑,神色阴晴不定的各世家夫人。
甄珩被这吵闹声醒转,转头见到旁边的果郡王,吓了一跳,又快速翻开了盖住腰间的薄被,见里面裤子穿得好好的,他才叹了口气,还好,还好。
果郡王从怔愣中醒来,见着和甄嬛相似眉眼的甄珩,愣了一会,他想到他昨夜做的美梦,和甄嬛在梦中侃侃而谈,花前月下,好不快活。
“郡王爷,看够了没?”
嗯?
面前的甄嬛怎么是男子声音?
果郡王摇了摇闷闷沉沉的脑袋,才看清面前的是甄珩,他二人心内疑惑,转头的时候,见这房门被打开,门外各世家夫人阴晴不定的神色,脑子“嗡”的一声。
完了!
---------------圆明园畅春园东侧屋子------
此时时疫刚有些好转,也到了要回宫的时候。
安陵容上身穿着琵琶对襟上衣,下身是刺绣妆花裙裾,胸前的龙华上面的珺金莲花标志已经换成了鎏金莲花。
她乌黑的秀发用一根青色琉璃玉簪挽起,容颜精致,她正叠着回宫的衣裳,又顾盼流连看向畅春园东侧屋子的外头。
暗道:“敦亲王福晋应该来了。”
这一计策,是她能想出最好用的计策了。
既引出敦亲王府对立面各府世家,毕竟,敦亲王府如今是她的盟友。
弘喧贝子去青楼才好,皇上是愿意看着弘喧贝子不务正业的,若说从前,看事情只能浮现于表面,如今却窥探入更深一层,想要让皇上彻底打消于敦亲王府的戒心,莫过于敦亲王府的贝子,是个寻花问柳的风流贝子。
只有继承人荒诞,敦亲王府才能在皇上的心中,从那忌惮中,慢慢滑落,慢慢的隐去。
且前世放老鼠咬甄远道的时候,感受到了一重阻力,到了现在才想明白,为什么甄家全家去宁古塔,甄玉娆那般绝美的脸蛋,却完璧归赵的回来。
那定然是有人护着。
至于是谁?
温太医肯定没有这般大的权势,那就是果郡王?
没想到,在皇上面前隐藏实力的果郡王,也是个假公济私的好王爷。
这一世,既然甄嬛要借甄珩的丑闻引起年羹尧的信任,那便不如让丑闻更大,反正,名声不值一提。
前朝荣,后宫才荣,前朝辱,后宫必定会陷入泥泞。
昨夜她一夜未睡,却又得出了一个计策,虽然说甄嬛是按照她的想法来行事,杀了安比槐。让沈眉庄出了闲月阁。
可安比槐是她的爹,不帮安比槐洗白,那她可就是真的罪臣之女了。
既然你要斗,那便斗,如今在太后身边手不能伸长,只能通过前朝局势,来改变这一切。
待到敦亲王入宫,这一切还要慢慢布局。
她将鬓边的青丝往耳后轻捋,露出完美无瑕挺翘的睫毛去,这一瞬间,她的周身气度都蕴绕着上位者的志在必得。
她转身入了畅春园东侧屋子,上前将太后扶起,柔声道:“太后娘娘,回宫的物事都已经备好了。”
“嗯,沈贵人还在时疫中,身子未好转,留在圆明园中养病。“
“是。”
“奴婢待会儿去传话。”安陵容道。
安陵容正要转身离去,畅春园外间响起了脚步声,敦亲王福晋拎着那弘喧贝子入了畅春园正室,跪在地上:“皇额娘,还请皇额娘为儿臣做主啊。”
“何事?”
太后惊讶看向了那跪在地上的弘喧贝子,弘喧贝子身上绸衣残破,脸上青肿,跪在地上闷闷不吭声。
“弘喧,到底是何事?”
弘喧贝子往前跪了几步,想到额娘路上交代,他捂住了脸,跪得笔直,又痛呼一声。
太后站起身子,卷起弘喧的袖子,才看到白皙的手臂上道道痕迹,她转过头怒斥道:“敦亲王福晋,这是为何?”
“下这般狠手?”
“是谁下的?”
“这弘喧到底是皇家的贝子,何人这般胆大?“
太后看了眼弘喧,弘喧觑了一眼敦亲王福晋,舔了舔干裂的唇不敢说话,昨夜酒喝得太多,今早起来还昏昏沉沉的。
敦亲王福晋见太后的视线打量过来,沉声作答道:“回皇额娘的话,这,这,这,这是王爷打的!”
啊?
太后的眼中一瞬间茫然,敦亲王殴打了他儿子?
敦亲王福晋上前一步,推了推弘喧:“还不说?”
畅春园东侧屋子响起了弘喧的声音,弘喧的脸上有些难看:“回皇祖母的话,昨夜孙儿和十七叔去抱月楼喝花酒。”
“近日王府圈禁,额娘说让孙儿出去透透气。”
弘喧说到这儿,心下委屈,明明是额娘让去的,怎么早上回来就被阿玛揍了一顿?
“然后呢?”太后问道。
弘喧这般想着,面上还是继续说道:“昨夜孙儿和十七叔去抱月楼喝花酒,今早不知道为了什么,十七叔和那甄家大郎睡到了一处。回府后,阿玛狠狠揍了孙儿一顿。“
敦亲王福晋立马跪下,面上尤为慌乱:“皇额娘,儿臣有罪。”
“儿臣不是有意的。”
“皇额娘也知近日敦亲王府一直圈禁,昨日才解禁,弘喧说出去透透气,一夜未归。”
“儿臣四处打听之下,才知晓弘喧去了抱月楼中,与十七弟在一处,怕丢了皇家面子,儿臣出了王府并未多言,本想着将弘喧从抱月楼中悄悄带回王府,好生管教,谁知道.....”
敦亲王福晋面色难以启齿了起来,说到后来越来越小声。
畅春园东侧屋子门前又来了人,正是薛茜桃带着顾佳仪。
今早薛茜桃收到消息,才于甄府中坐不住了。
甄珩说过,去抱月楼中和顾佳仪没有实在来往,只是为了扳倒年羹尧才出此下策,只是她看着甄珩在抱月楼中同顾佳仪卿卿我我,心中是有些吃味的。
可她是甄珩的妻子,今日甄珩和果郡王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她再也坐不住了,听着敦亲王福晋已经入了圆明园,她带着顾佳仪也一并前来,玷污皇室郡王,这个名头可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
甄嬛在后面追赶,生怕薛茜桃说出什么惹祸,她此时都快气死了,消息传来之时,都快要站立不住,大哥也是,怎么能被人算计出了这般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