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砸来一个椅子,吓的阿卫和冷七二人不轻。
冷七焦急喊道,“公子……”
“滚出去!”沈宴拂袖,门啪!的一声再次关上。
屋内,又暗了下来。
姜姒朝沈宴一步一步走上前,她崩溃吼道,“沈宴,你为什么骗我!”
“你明明就不是谢竹淮。”
“你根本就没有带我回家的办法!”
为什么……
为什么……
她明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银子,求了一个死的答案。
只是因为她相信,沈宴一定会带她回家的。
她那么相信他……
他却还是骗了她。
沈宴抬手擦了一下自己嘴角的血迹,因为先前替冷七疗伤,强行动用内力,今夜又刚受完鞭刑。
此刻,他的额头生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沈宴强行压下咽喉内的那股血腥味。
他看向姜姒,男人起身,他低头勾唇一笑,漫不经心的理了理弄乱的衣襟,温声细语,“好姒儿,你为何说我骗了你?”
“你看清楚,我是谢竹淮,我是你最喜欢的那个人啊。”
提到谢竹淮,姜姒厉声打断沈宴的话,“沈宴,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打算欺骗我到什么时候?”
只见姜姒取下床头的那幅画,按下画后面的机关。
下一秒,她睡着的那床榻中间,一分为二,一副黄金打造的棺材赫然出现,那棺材做工精细,一看就是精心打造而成的,非一年半载能完工。
姜姒看着那棺材,苦笑一声,喃喃自语:“沈狐狸不愧是沈狐狸,总有办法将一个被他骗过好多次的人再次欺骗。”
她一时不知道是该说他太聪明了,还是自己太愚蠢了。
明明她早该清醒的。
虽然她不清楚,他是如何得知现实世界的那些事情的。
可她却忽略了,现实世界中,她与谢竹淮并没未说过几句话。
他更说错了她那时最喜欢的是年级第一。
为了保持自己次次年级第一,她多少次熬看书,理科题刷了一遍又一遍。
就连耳机里放的都是英语听力。
而谢竹淮,是唯一一个无论考多少场试,都始终与她差一分的年级第二。
所有高三的老师提起她,总要将他俩的名字放在一块。
学校的荣誉墙,也被他俩的照片给成功霸榜。
偶尔会有一些新同学上墙。
但是他俩,次次雷打不动。
后来,听的多了,她也就记住了他的名字。
直到一次考试,她收完卷子,所有人都离场后,她在他的座位下面发现了一张草稿纸。
那张草稿纸上面,整整齐齐地写出了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解题思路。
他用了……三种解题思路。
而她只想到了……两种。
正当姜姒看的认真。
“同学,这是我的草稿纸。”一道干净温柔的声音打破教室里的安静。
姜姒噌!的一下起身,她一时来不及作出反应,只能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生,一脸窘迫,无措的将手中的草稿纸还给他。
男生个子很高,微分碎盖,穿着干干净净的校服,校服上有很好闻的皂香,他接过草稿纸,说了句,“年级第一,我认识你。”
姜姒一时愣神。
再抬眼望去,那男生已经被门外他的兄弟喊走了。
后来的日子,姜姒又将精力投去到了学习中去。
周围的人都说她是个怪胎,久而久之,她没有朋友,没有吃饭搭子,体育课上也一个人,她的生活中,除了学习,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有拿了年级第一,她才有可能在放寒假的时候,跟母亲见上一面。
好多次,她都在想,如果那次死的是自己,不是弟弟就好了。
偶尔的时候,她也会将目光落在那个每次只与她相差一分的年级第二身上。
真是个怪人,她想。
再次有交际,还是在拍集体毕业照时,他在她身后。
他问她,“曲同学,高考志愿借我抄一下。”
思绪抽离,姜姒字字诛心,“你口中的谢竹淮对我了解甚多,实际上我与他,根本就没说过几句话。”
“何来了解?”
她质问道。
是她太心急回家了,如今回头看,他话里漏洞百出。
从一开始,他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他就已经在骗她了。
“是,我是骗了你。”沈宴勾唇哭笑道。
他句句承认。
“我并非谢竹淮。”
“也压根没有回家的办法。”
他早说过,他的姒儿很聪明的。
如今,她这般笃定自己不是那个人,想必定是银花婆婆在背后搞的鬼。
他之前说的回家的办法,是带她回黑河。
那副棺材,是他两年前就命人开始打造的。
他料想到了,会有这一天。
所以,他准备先带她回黑河,然后将她冰封在这棺材之中,冰冻蛊毒蔓延的速度。
待他处理完北溟一族的所有事后,再开棺解封,届时,他会带上她,寻一处美景,陪她度过最后的生命。
然后……陪她离去。
只是他忽略了银花婆婆,更忽略了他的姒儿太聪明了。
沈宴低头笑着笑着,他抬起头,望向姜姒,“好姒儿……”
姜姒盯着他,她眼里含泪,“沈宴,我恨你。”
“恨我?”男人挑眉,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讽笑,“恨我,爱裴时屿是吗?!”
“是。”姜姒道。
下一秒,屋子的暗处走出来一道人影。
随着脚步声,沈宴和姜姒一同看去。
那人影竟是………裴时屿。
姜姒当即猛地咳出声,“咳咳咳咳咳……裴狗?”
这家伙,到底在这里听了多久了d(?д??)
“殿下。”
裴时屿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大步流星走到姜姒身边,大掌一把握住姜姒的手,将人紧紧的护在身后。
随后抬眸,与对面的沈宴对视。
顿时,整个屋子剑拔弩张,杀气十足。
沈宴扫过裴时屿一眼,尔后,他勾唇一笑,漫不经心道,“这位公子,你是谁?”
裴时屿收回视线,满脸不屑,一字一句地说,“漓国皇帝,裴时屿。”
话落,沈宴毫不客气的伸手,指了一下门口的方向,俨然一副赶人的样子,“那不好意思,你走错地了。”
“这里,不是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