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门口,一行人逐渐汇合。
萧思木、赵非序、董璃三人一同从门口跨出来。
萧思木来时还整整齐齐的头发眼下乱糟糟的,仿佛经历过异常激烈的争斗。
她跑上前来,嗓音热烈急切又兴奋:“宁宁,我在香炉那带着你的份请了两柱香,人多的不行,我费了好大劲。”
女孩额前的发被汗水打湿,身上还带着没完全驱散的香火气,缚宁抬手顺了顺她的短发。
然后才从另一侧衣兜里拿出福袋,声调缓淡:“给你,据说是僧人加持过的。”
萧思木把福袋拿在手上翻看了两下,眼中惊喜。
“太好了,还是我喜欢的蓝色,我们刚才本来也想去排队,但是人多,时间又有点晚了,就没去。”
赵非序不知道为什么也上前靠近了些,眼中怀有期待,人却有些局促:“那个...”
瞬间缚宁就明白他的意图,语气礼貌疏离:“不好意思,没有多余的了。”
“...阿?好、好的。”赵非序脸色尴尬一瞬,又恢复如初,坦然道:“没事,我还以为每个人都有。”
他转过身,望了望垂吊在苟明之衣兜边沿的那截福袋收口抽绳,心里莫名有点堵。
等他视线偏开,苟明之手指勾住吊在外面的福袋抽绳,塞回衣兜里。
几人找了餐厅解决温饱,便驱车驶离。
车内,苟明之掌着方向盘,匀速跟在前方那辆萧思木驾驶的白色SUV后方,腕上表带泛起金属质感的冷光。
他指腹偶尔摩挲下方向盘边沿,若有所思得盯着前方那辆白车。
一行人回到别馆都疲惫不堪,昨晚玩的有些晚,今天又一大早就起来去寺庙,接下来都没心思再玩乐,只端了些水果饮料就各自回房休整。
没一会,整个别馆就安静下来,小憩的小憩,玩手机的玩手机。
二楼,房内。
萧思木洗了个澡,披着湿哒哒的短发从卫生间里走出,头上搭着条毛巾,边擦边开口。
“宁宁,我发现一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说。”
落地窗边摆放着一套雅致的桌椅,供人休憩饮茶使用。
此时缚宁正坐在椅上,桌上的杯具里装的不是茶水,只是普通凉白开。
她微抬眼帘侧眸看着女孩,复又收回视线:“说吧。”
见到缚宁如此坦然,萧思木反倒变得有点不知怎么开口,犹豫几秒她边擦头发边开口提醒。
“那个苟明之,怎么说,感觉他好像对你有些特别,你能明白吗宁宁?”
缚宁放下水杯靠在椅背上将头偏转,朝向女孩,眼神清明淡漠,没有因为这话泛起什么情绪。
语调甚至有着不易察觉的森冷:“他只是对我感兴趣,或许是这张脸,又或许是别的。”
萧思木一直以来都觉得她不懂情爱,她不是不懂,她只是没法去相信男人和女人之间会有纯粹真挚的感情。
人是被欲望驱使的物种,喜欢好看的皮囊,花不尽的钱财,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达成目的。
即使无比清楚这些,她却还是有点奢求那点微弱的亲情,以至于现在都还割舍不下。
思及此处,缚宁转回头,望着窗外透亮晴朗的天色,压下那点情绪。
萧思木毫无察觉,稍微安下心来,咧着嘴笑。
“你心里有数就好,你一直都比我敏锐,我感觉我有时候脑子好像不太灵光。”
缚宁没看她,淡淡打趣:“挺好的,傻人有傻福。”
女孩因为这句话叽叽喳喳不满了好一阵。
缚宁垂下眼帘,看向桌面,杯口晶莹透亮的水珠顺着陶瓷的杯壁滑下,落至杯底,将底下桌布晕染出大片深色的痕迹。
明天工作日,短暂的假期已经结束,晚上大家聚完餐之后也不再耽搁时间,陆陆续续离开。
缚宁和萧思木也坐上车,发动油门,车走的有些奇怪,还很颠簸,两人下车查看。
车胎不知何时被扎破,早就干瘪的不行。
萧思木无语地仰头看天:“靠,什么狗屎运阿,上午烧的香烧哪儿去了,好的不灵坏的灵。”
一辆黑车从两人身旁经过,径直向前开去。
车窗是打开的,车内苟明之散着头发,手掌着方向盘,路过她俩时朝外边看了一眼。
其他人都已经走了,想要搭别人的车也搭不到,萧思木的车也得叫人拖走拿去修理。
黑车的车速减慢,最终靠边停下,苟明之下车,走上前来:“怎么了,车坏了吗?”
“嗯,车胎坏了。”缚宁没看他:“我们等会打车,天色也不早了,你先走吧。”
萧思木在一旁给拖车公司打电话交谈,没功夫注意这边。
“要不要坐我的。”苟明之说。
不是问句,好像根本没打算留给她拒绝的余地。
这不是在同她商量,而是在提出要求。
缚宁看看远处打电话的萧思木,又若有所思得看向干瘪的车胎,犹豫了一下,方才松口:“盛情难却。”
苟明之轻笑一声,不再言语,返回车上好整以暇的坐着等。
等车被拖走,缚宁冲萧思木勾勾手:“走吧,坐他的车。”
萧思木看看前边等着的黑车,悄悄附在缚宁耳边,有些好奇:“宁宁,他刚刚是不是威胁你了?”
“算是。”缚宁没思考,脱口而出。
萧思木愣了愣,脑子瞬间有点懵。
没给她反应和开口的机会,缚宁催促:“快走吧。”
走到车后座,准备拉开车门,都拉不动,两人遥遥对视一眼。
缚宁松开后座把手,脚下往副驾车门处移动。
车内苟明之通过镜子看着车外缚宁移动的身影,稍稍弯唇,暗暗将落的锁打开。
待缚宁站定,稍微一拉,副驾车门开的轻松。
萧思木不满地撇撇嘴,咬牙切齿低骂:“好个伪君子。行。真行。”
她打开车门,带着气性把身子往座位上一丢。
“嘭”的一声,车门被她关得巨响,似乎想要以此来表达不满。
苟明之依旧面不改色,只是看向后视镜中独自一人坐在后排的女孩,薄唇轻启:“你家地址发给我。”
萧思木没吭声,拿出手机将坐标发过去,然后就转开脸盯着窗外,不想再跟他交谈。
道貌岸然的家伙,副驾有什么好坐的。
他就该老老实实当个司机。
没气一会,萧思木眼神就开始控制不住得暗自在车内四处打量,靠着柔软舒适的椅背。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几百万的车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