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夫人打理内宅多年,心思细腻,“老爷,辰安该娶妻了。他那继母一门心思想把娘家侄女嫁给他,想来也没给辰安相看过别的人家。”
窦尚书经夫人一提,对那严氏更不满,“她想的美,什么破落户都想塞给辰安,岂能让她如愿了。”
窦夫人道:“辰安要是娶了妻,有人替他打理庶务,倒省了那严氏再找借口管辰安院子里的事儿,辰安也能多些心思读书。”
窦尚书觉得夫人说的有理,“夫人,你与后宅的夫人们时常走动,替辰安相看一门好亲事。”
谢辰安急忙朝窦夫人道:“舅母不必替我相看,我已有了中意的姑娘。”
窦尚书问:“哪家的千金?”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姓邓,单名一个蕙字。母族姓钟,她大舅舅在朝堂任中书舍人,小舅舅在顾县当县令。”
窦尚书道:“钟舍人的外甥女啊!”
一个胖乎乎的身影走进来,看见谢辰安就凑来:“表哥来了。”
“表弟。”
来人正是窦尚书的次子窦殊。”
“表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辰安温和的说:“来了有一会儿了。”
这时,丫鬟来禀报,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窦夫人对他们说:“先用饭,用完饭再合计。”
谢辰安和大舅舅一家融洽的吃着晚饭。
邓蕙此时刚用过饭,门房来禀告,外面有个姑娘找她。
邓蕙朝冬香道:“你去把人领进来。”
“是。”
过了会儿,冬香领把落霞领了进来。
落霞肩上还背着个包袱,见到邓蕙行礼道:“娘子,公子让奴婢来伺候您。”
“冬香,给她收拾间屋子出来。”
“是,表小姐。”
冬香去把邓蕙隔壁的屋子收拾出来给落霞住。
落霞忐忑的向邓蕙道谢:“多谢娘子。”
“先坐下歇会儿吧!你用饭了吗?”
“没有。”
邓蕙朝隔壁屋里喊:“冬香。”
冬香又急忙跑出来,“表小姐有何吩咐?”
“去厨房拿点儿吃的来。”
“哦,好的。”
冬香匆忙出去了。
邓蕙对落霞道:“你先坐会儿。”
“是。”
落霞规规矩矩的坐下。
冬香提了些饭菜回来,把食盒放在桌子上,“表小姐,厨房剩的饭菜不多了,我随便拿了些来。”
“嗯,你接着收拾屋子去吧!”
“好的。”
冬香利落地去了隔壁收拾屋子。
邓蕙朝落霞道:“你用饭吧!”
“是。”
落霞把包袱放在桌上,打开食盒把饭菜端出来。
邓蕙刚想回自己屋里,就听钟瑞新在喊她:“表姐,我来了。”
邓蕙走出去问:“今天的课业完成了吗?”
钟瑞新说:“表姐放心吧!我都完成了。”
“那就开练。”
邓蕙带着钟瑞新在院子里打拳。
落霞吃着饭,不时探头往外瞅,见邓蕙身手这么好,既羡慕又替她家公子担心。
冬香收拾好屋子进来了,她和落霞见过两次,知道她叫什么,带着几分熟络的说:“落霞姐姐,屋子给你收拾好了,你有什么不明白的问我就是。”
落霞感激的说:“冬香,谢谢你。”
“不用谢,落霞姐姐,你快用饭。”
落霞快速吃完饭,向冬香打听邓蕙的喜好。
冬香愉快的说:“在表小姐身边伺候最轻松不过。表小姐面前忌口是心非,你心里想的什么就说什么,还有,表小姐不喜欢背后搞小动作,有什么难言之隐直接和她说,表小姐是最大度的主子……”
冬香说了许多,全是赞美邓蕙的话。
落霞听完和冬香道谢:“我记下了,谢谢冬香。”
“落霞姐姐不用客气,我先把食盒送去厨房再回来找你。”
“我和你一起去,顺便了解一下府里。”
“好啊!落霞姐姐随我来。”
钟瑞新和邓蕙练了一个时辰的拳就回去了。
落霞在太师府做了多年的丫鬟,人也勤快,提前打了一盆水来,等邓蕙练完拳给她洗脸用。
次日上午,邓蕙刚用过早食,大舅母身边的丫鬟来传话,让她去花厅一趟。
邓蕙随丫鬟去了花厅。
花厅里除了大舅母和钟语嫣,还有一个富态的夫人。
邓蕙刚走进花厅,那富态的夫人就笑盈盈地打量了她一番。
关氏给邓蕙介绍:“蕙蕙,这是窦夫人。”
说罢又对窦夫人道:“窦夫人,这是我那外甥女,姓邓,单名一个蕙字。”
邓蕙和窦夫人见礼:“窦夫人好。”
“快免礼。”
窦夫人起身扶起邓蕙,笑着说:“邓小姐看着甚合我眼缘,初次见面,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这支钗是我喜爱之物,今日就赠予你了。”
窦夫人从头上取下一支金镶玉的发钗插进邓蕙发间。
钟语嫣嫉妒的看着邓蕙,她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竟然入了窦夫人的眼。
邓蕙知道,长者赐,不可辞。向窦夫人道谢:“多谢窦夫人。”
“不必客气。”
关氏招呼她们坐下说话。
邓蕙坐下后,丫鬟给她倒上茶,又给窦夫人换了杯热茶。
窦夫人又把邓蕙打量了一番,心里满意,辰安眼光不错,相中的人是个美人坯子,而且与京城的女子不同,比一般闺阁小姐更耐看些。
钟语嫣坐在一旁,心里气不忿,她才是钟府正儿八经的小姐,凭什么一个土包子能抢了她的风头?气愤归气愤,她也不敢当场发作。父亲近日整顿门风,姨娘和妹妹都挨罚了,若是她在贵客面前失了礼数,父亲若得知,恐怕会重重罚她。
窦夫人找话和邓蕙闲聊,顺便把她家中的情况都问了一遍,和辰安说的一致。虽然家世差了些,好在母族争气,两个舅舅都入仕为官,表兄今年也考中了举人,比那荣安伯府好多了。
关氏心生疑惑,窦夫人对蕙蕙太热情了,难道相中了蕙蕙?只是蕙蕙说她已经成亲了,要真被窦夫人相中了,可不妙啊!
关氏插不上话,贸然提及邓蕙成亲了也不合时宜,只得干着急。
邓蕙心里奇怪,这窦夫人对她问长问短的,把她家中情况打听了个七七八八,也不知她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