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婆婆的喊声,轻声说:“走吧,妈喊我们吃饭了,等吃完我给你煮鸡蛋,再滚一滚能消淤青。”
姜衡听着她念叨着,心里暖呼呼的。
“好,有媳妇惦记着就是好。”
“……别贫嘴了。”
几人坐在堂屋桌前,主位姜卫民的位置空着,一个人正躲在房间里,不知是赌气还是什么。
姜一帆有些犹豫:“妈,要不去喊爸来吃饭,他被爷奶打了,这再不吃饭身体扛不住。”
王秀英皱着眉,没好气道:“不用管他,他不是最孝顺嘛,那就让他孝顺去,怎么在你爷奶那受了欺负,还要折腾你们不成。”
“好了都趁热吃,这油渣是荤油,凉了吃要拉肚子的,都快点动筷子吃。”
“嗯,那给爸留一点,等他想吃了再……”
姜衡敲了敲盘子,似笑非笑道:“老二你既然这么孝顺,刚才爸被爷奶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去挡着。”
“吃个饭而已,也至于这么矫情,爸是二傻子嘛,自己饿了不知道吃,还要全家去哄着他不成,真够矫情得。”
“不来吃饭,就说明不饿,老二你少多嘴,赶紧都给我吃了,这油渣可就只有这么一点,其他的都要包饺子呢。”
姜一帆闻言不敢吭声了,这个大哥不好招惹,爸那边自己忍忍算了。
房间里的姜卫民气得睡不着,在屋里转悠着,可等了半天,也没人管他身上的伤,更没人喊他吃饭了。
嘴里嘟囔着:“再喊一次我就去,怎么就不来了,一个两个都没良心。”
吱呀一声打开门,姜卫民走进堂屋,见他们都吃的欢实,气不打一处来,胃难受的抽疼着。
“你们,都当我是死了不成,吃饭也不喊我一声,我可是一家之主。”
王秀英不耐烦道:“好了当家的,刚才都喊你两遍了,是你自己不要来吃,还在这里找茬做什么。”
姜衡抬起头扫他一眼,语气轻松说着扎心得话。
“哎,爸你真是爷奶亲生得嘛,对继子都没这么刻薄吧,我可是听二叔说过。”
“爷奶从小到大,一次都没对他动过手,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他,同样都是儿子,怎么爸你这待遇这么差。”
“非打即骂可真是惨,可能爷奶从来都不爱你看不起你,才会这么欺负你吧。”
姜卫民脸色白了白,心口像是被狠狠扎了一刀子,疼的他有些喘不上气来,身体都有些踉跄着,猩红着眼反驳。
“不可能,我也是你爷奶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爱我,你少在这里挑拨。”
坐下端着碗吃饭,如同嚼蜡一般。
小时候,爹妈一直夸他懂事,听话,是姜家的骄傲,至于弟弟是不省心,爸妈才会把重心放他身上。
怎么可能不爱自己,绝不可能!
姜衡见他自欺欺人,也懒得多说什么,他前世也这样,越是不被爱,越是想不断奉献证明自己有多好。
到死才认清楚,自己不被父母爱的事实。
疼得撕心裂肺,可相比较自欺欺人,他宁愿接受这个现实,去爱自己能抓住的人。
司念夹油渣放他碗里,抬起头就撞进对方眸子里,那么专注炙热,像是要将人融化一样。
有些不好意思:“咳咳,怎么了?”
姜衡扬起笑脸,果然双方奔赴才是幸福,单方向的那叫舔狗,亲情的舔狗也一样,谁他妈爱当孝子谁去好了。
“没事,媳妇你对我真好,哎妈呀,还是媳妇夹得菜香,能多干一碗饭了。”
姜家人:……又犯病了嘛!
农村到天黑就睡觉,基本没大事的,煤油灯都不会点怕浪费,八九点早都睡着了。
司念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男人下床出去,意识清醒了些睁开眼,坐起身顺着窗户看过去,男人直接翻墙出去。
抿着唇有些好奇,他这老是大半夜出去做什么,看了眼身旁的糯糯,好奇心只能压下来。
糯糯醒了没看到她的话,肯定是要哭的,到时候其他人被吵醒,坏了姜衡的事就不好了,还是继续等着吧。
*
姜衡摸到山上,来到一处山洞内,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东西,正吱呀乱叫着,不是黄鼠狼是什么。
啪啪两巴掌,将黄鼠狼拍晕了。
快步跑到一处小院子,说是小院子,光房子都有三四间,比他们一家住得都宽敞,院子里还有三四分菜地。
爹那个大孝子可真行,对爷奶是真孝顺,这院子他看了都眼红,利索翻墙进院子后,将黄鼠狼弄醒,直接丢进鸡窝里。
姜衡干完坏事,直接翻墙跑回家了,一想到明天爷奶气得要死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着。
动手多不孝顺,要送就要送爷奶大礼!
翌日一早,一道尖叫声响起,紧接着是哭爹喊娘咒骂声:“天杀的,我的鸡呀,怎么就给黄鼠狼霍霍了。”
“老头子快起来,把那畜生给我抓住。”
姜大壮披着棉袄出来,就看到鸡圈里养的三只老母鸡,现在只剩下一只,其余两只都被咬死血染得到处都是。
眼睛瞬间瞪大了些,心口一阵阵抽疼。
那黄色影子一闪而过,不是黄鼠狼是什么,姜大壮气得头晕,拿起烧火棍冲进去,就想将黄鼠狼打死。
可年岁大了腿脚不利索,哪里能抓到那灵活的黄色影子,脚下一个不注意,直接一屁股摔地上,裤子上坐得都是鸡屎。
一阵阵疼袭来,忍不住哀嚎起来。
“老婆子过来扶我,哎呦呦疼死了,我不会是骨头断了吧,快去喊老大老二来抓,抓这小畜生弄死。”
“嘶嘶,疼死我了。”
李凤英将人扶到屋里,又踩着小脚去喊人,没多时来了几个人,围着鸡圈抓黄鼠狼。
姜衡自然也来了,这种看好戏的时候,不来看热闹那是个傻子。
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手上一松黄鼠狼跑了,最后只抓到一只,说是要弄死,可农村对黄鼠狼很忌讳。
哪里会真弄死,只能忍着心痛放走,鸡圈里只剩下一只老母鸡,姜衡想到黄鼠狼记仇,眯了眯眼嘴角微微勾起。
司念看着他对鸡圈笑,再想到昨晚上他出去的事,心里顿时有了猜测,急忙别开脸当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