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的其他几个自认自己混的好的男同学纷纷劝姜糖找份工作做,说她在乡下带孩子浪费了。
还有个同学自告奋勇,说要去县城帮姜糖找份工作,一个样能有三十,干得好能有四十五。
方小翠一开始挺着急的,觉得这些人怎么这么说话呢?
人家要他们找工作了嘛,人家可是开着小汽车来的!
后来一想,让他们说吧,待会儿她让马凤莲说话就行了。
马凤莲倒是提醒他们了,但是男同学不相信,又或者说是没听进耳朵里。
反正,大家各说各的。
姜糖给牙牙拿了一块儿甜藕,一点点喂她吃。
牙牙的小手里还抓着一根猪皮条,姜糖抠了半天没抠出来,就擦了擦她小爪子上的油水,让她抓着玩。
汤班长和其他人说了一会儿后,刚刚带姜糖他们过来的老板突然探头进来说:“汤健是哪个?外头有人找。”
汤班长抬头:“谁找我?”
老板说:“说是你哥,忘了带家里的钥匙了,问问你带了没。”
汤班长:“我没带。”
老板:“那我跟他说一声去。”
汤班长赶紧叫住老板:“老板,还是我自己去吧。”
没一会儿,汤班长回来了,“兄弟姐妹们,商量个事儿,我爸妈今天走亲戚,我跟我哥都忘了带家里钥匙。”
汤班长伸手拉开衣袖,露出手腕上崭新的手表:
“都十一点半了,他现在回去也晚了,还带了个同学,我给他和他同学在桌上加个座,妲己别介意啊。”
汤班长身边的同学第一个开口表态,“不介意不介意,这桌饭都是你操持的,我们有什么能有什么好介意?大家说对吧?”
桌上其他人纷纷点头都说不介意。
结果,那个同学突然问:“姜糖,你不介意吧?”
姜糖先是一愣,随后她笑了起来,看着那个同学反问:“如果我说介意,是不是他们就不会来了?”
这话一番问,那男同学的表情僵住了,憋了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
屋里的气氛突然一下变得有些凝重,汤班长讪笑一声:“他们吃完饭就走,不会影响大家心情的。”
说着,汤班长也不再装模作样的征求大家的意见,直接就让老板加了两个椅子,然后从外面走进来两个年轻男人 。
其中一个是汤班长的哥哥,另一个是胡定安。
两个人坐到椅子上,原本就有十来个人的圆桌,因为多了两个人,瞬间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身边的人纷纷拉着椅子挪开空隙,尽量让后加入的人舒服一点儿。
姜糖低头喂牙牙吃东西,牙牙小嘴吃的油碌碌,姜糖喂什么她都给乖乖吃。
不吵不闹乖的很。
马凤莲和方小翠都有些羡慕,“我哥家的那个小丫头要是能这么乖就好了。”
姜糖:“我闺女能不乖呢?”
这时对面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唉?姜糖?你怎么也在这儿?”
姜糖抬头看到胡定安,她脸上没有变化,开口就是:“哟,你妈坐牢出狱没?”
满屋的人齐齐扭头看向胡定安,坐牢?!!
胡定安:“!!!”
这年头,老百姓别说坐牢什么的,就是跟公安都很少打交道。
甭管什么事儿,大家都不想扯上公安。
总觉得只要公安来了,就离坐牢不远了。
乍一听说胡定安的亲妈坐牢,坐在胡定安两边的人,都下意识往两边让了下。
我擦!
汤班长大哥带过来的这个同学亲妈竟然坐牢了!
什么人才会做牢?
那肯定是犯法的人啊!
胡定安都要炸了:“姜糖,你不要胡说八道,谁坐牢了?”
姜糖:“你妈不是因为偷木材被公安抓去坐牢了?就过年的时候,难不成这事儿你还不知道?”
胡定安:“……你胡说。你这是造谣!姜糖我告诉你,造谣是要坐牢的!”
姜糖:“你妈被派出所抓起来的时候,你跟你爸还有你弟不是都去派出所了?记性这么不好啊?”
马凤莲惊奇地问:“姜糖,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啊?”
姜糖:“哦,我隔壁邻居家的木材厂被人偷东西了,我帮忙报公安了。”
“公安到的时候,偷木材的大卡车还能看到车屁股,公安就开警车追上了。最后查出来偷木材的人……”
姜糖说着,看向胡定安。
胡定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急切地想要澄清:
“那只是误会,那就是我家自己的木材厂,我母亲也没坐牢。只是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她在配合公安调查而已!”
他这话一说,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么说,胡定安他妈真偷东西了?
汤大哥看着胡定安,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安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胡定安:“她是污蔑,她完全是污蔑,你们别听她瞎说。”
姜糖:“你妈过年回家过了?据可靠消息,听说你妈过年都在派出所,还吃上牢饭了呢。”
这话是傅德民说的。
过年的时候,有些关系不方便亲自登门拜年,就打电话拜年,其中就有派出所的一把手。
傅德民对这事儿记忆深刻,顺嘴问了一句,掉头就跟姜糖说了胡大花被拘留七天的事儿。
姜糖还掉头跟马凤莲说:“我头回知道,吃牢饭不花钱,免费的呢。”
桌上的人顿时被歪楼了,“真的假的啊?坐牢还有免费饭吃啊?这待遇不错啊?”
桌上另一个男同学说:“我之前听人说,坐牢要是想吃的好,家里可以给点钱,要是不给钱,就是吃的不大好,但是饿不着人。”
姜糖一脸好奇地问胡定安:“你妈回没回家啊?胖了还是瘦了?咱们在座的都是正经人,真不知道这事儿。”
她还低头问牙牙:“牙牙,你说对不对啊?”
牙牙抬头:“对对。”
马凤莲也好奇:“待遇不好吃不胖吧?说不定人饿瘦了呢。”
姜糖:“这可不一定,在外头咱们得干活啊,坐牢的人啥事不用干,多自在啊。”
胡定安脸色越来越难看,实在受不了的站了起来:
“姜糖,你到底想干什么?不就咱俩的亲事没成嘛?你故意败坏我的名声,你什么意思啊?”
这话一说,满桌的人再次震惊了。
什么玩意儿?
姜糖跟这个人议过亲?
难怪刚一见面双方就剑拔弩张,原来两人是这层关系啊?
胡定安终于觉得自己被掰回了一局,“你现在给人当后妈,你还缠着我,你什么意思啊?”
同学们又一次震惊了。
姜糖对这个人还余情未了?
马凤莲也震惊的看着姜糖怀里抱着的牙牙,后妈?
这孩子难道不是姜糖亲闺女?
方小翠小心地问:“姜糖,你……”
没想到,姜糖一低头,拿着牙牙的小手捂住自己的嘴,一脸伤心的模样。
姜糖:“牙牙是我现在丈夫的崽,我在嫁给我丈夫之前,被他耽误了三年。”
马凤莲震惊地看着姜糖,“姜糖,你还真的跟他订过亲啊?那最后怎么没成啊?”
提到这个话题,姜糖慢慢的把脑袋抬了起来,朝胡定安咧嘴一笑,那笑容要怎么阴险,有怎么阴险,要怎么缺德,有什么缺德。
胡定安心中顿时大叫不好,姜糖又要胡说八道败坏他名声了!
胡定安:“姜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