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浅回头,就看到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已经走到面前,她满脸泪痕,“奶奶。”
救星总算到了。
哭了。
“还不快松开我孙媳妇!”
谢松珍朝保镖后脑勺一巴掌拍去,“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保镖看向江楚天,见他默认,只得松开女孩。
“乖乖不怕,”谢松珍安抚说:“有奶奶在。”
林月浅几步到江靖尘身边,着急拉着他拿枪的手腕。
“阿靖,放下枪,你别吓我......”
她哭着扑在他怀里,求着他,“阿靖,别做傻事。”
他虽然很坏,但他救过她。
她不想他死。
江靖尘似灵魂出窍,手垂下来,枪掉落到实木地板上,砸出“咚”的一声响。
他低头看着女孩哭红的眼睛,眼神空洞。
“江楚天?”
谢松珍气急道:“你这是要趁我不在,大开杀戒啊?”
江楚天冷哼:“您搞清楚,不是我要杀谁,是这个混小子要杀我!”
“我只看到你绑着他媳妇,他拿着对着自己,什么时候要杀你了?”
“......”
江清影插话道:“奶奶,你才来不知道,刚才江靖尘的确用枪指着爸,还想杀姑姑,你要偏心也不能完全不理是非。”
“就是,妈,您不要太偏心了,”
江楚乔见自己安全了,跟着接话,“靖尘不仅对哥不敬,结婚当天出去鬼混被记者肆意宣扬,影响财团形象,还把怀风打进医院,桩桩件件都可以让他挨一顿家法......”
谢松珍怒喝:“你给我闭嘴。”
“......”
江楚乔再骄纵,也不敢在老人家面前造次,只是满脸不服气。
“老夫人,用不着你假仁假义,”
江靖尘一点不领情,望向老人,“这个江家,我早就不想待了。”
说着,他拉着林月浅的手,就要走。
“靖尘,你不能走,”
谢松珍拉住他的手臂,“你身上留着江家的血,就一辈子是江家的人。”
江靖尘被拦住,讥讽一笑:“说到底,还是舍不得我身上的血。”
他冰冷的目光望向老人家,似是真的累了,嗓音都哑了几分,“是不是非要它流干了,你们才肯放过我?”
谢松珍听他这么说,苍老的眼里满是心疼,“别说傻话,靖尘,这里是你的家。”
“家?”
江靖尘轻哂,“老夫人,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靖尘,你这孩子别那么犟好吗?”
谢松珍整个人挡住他,不让他离开。
她真怕他一走,就真的不回江家。
“阿靖。”
林月浅挽着他的手臂,低声说:“奶奶真的是为了你,别这样对她。”
闻言,江靖尘蹙眉看向她。
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没有人真的为了他。
他冷漠松开林月浅的手,双眸显现冰冷的疏离感,仿佛将自己与所有的人隔绝,只想自生自灭。
林月浅看着他漆黑的眼睛,她读懂了什么。
一种不好的预感蒙上心头,她在江靖尘的眼神里,看到生无可恋的绝望感。
他这一走,怕是会出事。
“阿靖。”
林月浅再次拦住他,扑入他的怀里。
江靖尘止步,感觉到怀里的一丝温暖。
可他的心早就凉透,哪怕她想要温暖他。
他很想说,别管他了,让他走吧。
可内心深处又有个声音在说,救救我......
他想要被救赎,却又觉得谁也救不了他。
也许,死,才是他唯一的解脱。
他早该死了。
正当场面僵持不下之时,外面又走进来几人。
“靖尘,这是干什么?”
江言礼因为常年患病,自带孱弱的气质,见几人拉扯在一起,猜到是什么原因。
“爸,您别为难靖尘,怀风的事也不全是他的错。”
江清影插话:“哥,你怎么也帮着他说话,他打得可是你的亲弟弟,而且,你都没看到刚才......”
“清影,你住口。”
江言礼微微蹙眉:“靖尘也是我们的亲弟弟。”
闻言,江靖尘冷道:“少恶心我。”
江言礼显得彬彬有礼,“靖尘,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是真的把你当弟弟看待。”
叶琼扶着江怀风走过来,一眼扫过眼前的情形,保镖出动了十几人,像是发生什么大动作。
“这是干什么?”
她望向江楚天,“楚天,算了,孩子之间打闹是很正常的事,怀风也有他的不是。”
脑袋抱着纱布的江怀风瘪了瘪嘴,不敢多说什么。
“嫂子,你可别太好说话,”
江楚乔冷瞟一眼,“这样只会把某人惯得越来越无法无天。”
沉默很久的谢松珍开口:“这话倒是不假,有人真的越来越没有底线。”
江楚乔感觉她话里有话,用笑来掩饰着什么:“妈,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
谢松珍看向她,“今天婚礼的事,是谁把事情传出去的?”
江楚乔无辜耸肩:“这我怎么知道啊?”
“是吗?这事想要查不难,”
谢松珍蹙眉:“你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火上浇油吗?”
“......”
江楚乔微恼撒娇道:“妈,真的不是我。”
谢松珍却不吃她这套,“是不是你心里有数,家里已经够乱了,我不想再有不和谐的事情出现。”
叶琼跟着做和事佬,迎合谢松珍的话,“楚天,这事就算了,怀风没什么大碍,就是一点皮外伤。”
江清影不服气低语:“凭什么,他刚才还对爸......”
叶琼蹙眉看过去,“清影,别再添乱。”
江楚天终于开口:“妈,就算你极力要护着这个臭小子,家规也不能不立,家法可以不动,但他必须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他的视线望向一人,“今晚去祠堂跪一晚上。”
不等谢松珍开口,江靖尘没有半点悔意,语气冰冷,“江家的牌位,不配让我下跪。”
他推开挡住自己的林月浅,愤然离开。
“给我拦住他!”
江楚天怒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