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水欢的担忧并没有因为此战大获全胜而降低,她课间传过纸条道:
“王奋肯定会找后账的,你准备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能怎么办?他想打我奉陪到底,他想玩别的,我也有的是道儿。”
“那你是不是做点准备啊?”
“我只要心里有数,便是最好的准备。”
因为此事,这段时间不管在校内还是校外,气氛都是很紧张的,项骜没怎么样,小姑娘一天天忐忑的不行,每次踏出大门时都要东张西望一番,不料没看到王奋,却看到一个对于自己来说也是不速之客的人:那位三中的慕大校花。
由于生的俏丽,往哪儿一站便又引起了不少侧目,她则完全不为所动,只等着期待中的那个身影。
当看到时面上一喜,负手踏着俏皮而轻快的步伐走到跟前拦住去路,道:
“你好,我叫慕露雪。不知道写给你的信你收到没有,看这么久也没有回应,大概是没收到吧?那我只好找过来和你聊聊,怎么样项同学,有时间吗?”
这样的邀约,换个别的男生百分之一万是无法拒绝的,尤其是看着她那双明媚、灿烂的眸子时。
但项骜完全不为所动,只道:
“不凑巧,还真没时间,我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什么事比赴我的邀请更重要?”
“护送公主回她的城堡。”
说这话时,头还微微往水欢的方向微微偏了一下,所指是谁不言自明。
水欢本来已经腾起大半的火气被这话顿时消了个无影无踪,嘴角也不自觉的向上扬起了三分。
慕露雪看了看她,脸上的神色比较复杂,但总结起来可以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不服。
漂亮女生凑到一起,争奇斗艳是肯定的,眼下又被人这么华丽丽的无视了,自然不能无动于衷,于是准备说点什么找回场子,只是话还没酝酿好,一个男生跑过来打招呼,并道:
“骜哥,水同学,那个傻逼这几天也没动静,不会是认怂了吧?”
来人是赵佗。
“现在还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相比于认怂了,我觉着他憋大招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上次是没机会,真要有下回,给狗日的破车砸喽,妈的开个铁皮盒子开把这货给牛逼的。”
他也把话说完了,摆头的工夫也看到了一旁的慕露雪,顿时眼前一亮,问:
“骜哥,这妹妹谁啊?看着眼生,以前没见过。”
项骜闻言先挑了挑眉毛,然后道:
“你要说话就好好说,要再和个小流氓似的,就麻溜儿的滚蛋。”
“不是不是,我没别的意思,仅仅是单纯的问问。”
“那我爱莫能助了,因为我也不认识;行了,你忙你的吧,我也该干啥干啥去。”
赵佗看着水欢一笑,随后道:
“得嘞。”
看着两人离开,慕露雪满心的不忿,斜了身边男生一眼,气哼哼的也走了。
而从这天起,他课间来找项骜的次数明显增多,尤其是大课间,原来没有特别的事不会往这儿跑,现在成了只要有点稍微大些的空便肯定来。
看着后者从玩味到无奈的神情转变,水欢忍不住问:
“哎,驼子这阵子好像有点反常,刚开始我还担心是又有什么情况了,但看起来好像不是,到底怎么了?”
“以你女生的第六感猜猜看。”这边扶额轻叹一口气道。
小姑娘脑筋转了几圈没有线索,但忽的想到了前几日在校门口的那次相遇,顿时有了灵感,隧道:
“驼子...不会是看上给你写信的那个女孩儿了吧?”
项骜打了个响指后说:
“满分答案。”
“真的啊?嗯——她是挺漂亮的,但明显不是乖乖女,心思也绝对不是纯情那一类的,驼子这方面的经验怎么样?能hold得住吗?”
对面摇了摇头,道:
“有点悬。驼子的情史很简单,以前在初中喜欢过一个同班的同学,女生也对他有点意思,但还没等擦出什么火花,女生家里去南方做生意,便给她转学转走了,然后这事自然无疾而终。
那阵子可把那小子给伤心坏了,给我和老杆念叨了好久,后来把我俩说的就和孙悟空听见紧箍咒一样。”
水欢听到这里乐得不行,并道:
“哈哈哈哈,驼子还有这么一段儿呢?真是看不出来,不过我估计你这次又是这么愁容满面的,大概是怕他再犯老毛病,又给你俩絮叨个一年半载的,对吧?”
“是啊,高中一共就三年,一半时间被这种魔音贯耳给祸祸了,谁受得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拉下脸来给他出出主意。”
“你想帮驼子追?”
“这种事没法帮,只能说指个方向出来,但如果人家女孩没这个意思,那说什么也白扯。”
“你的方向是什么?先给我说说呗。”
“你也说了,慕露雪不是乖乖女,一看就是被众星捧月长大的,这种类型绝不能上赶着,那样不光追不到,还得被鄙视。
驼子真要想甩开膀子干这事,没头没脑的献殷勤是肯定成不了的。
所以我要做的第一步,便是把这个告诉他,让他沉得住气,别急头白脸的让人一下就看清楚想干什么,那样没了神秘感,百害而无一利。”
“呦呵,你还真挺懂的,不过慕露雪长得这么好看,你一点都不动心?她们学校的校服设计的也大胆,咱们是长裤长褂,那里却是短裙小西装,舞蹈生白又长的大腿戳在下面看着都让人眼晕,你真的能‘两眼空空’?”水欢坏笑着说,而项骜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瞅过去,并道:
“我靠,你没发烧吧?我怎么觉着你和个女流氓似的呢?”
“去去去,你才流氓呢!我是在很郑重的询问你!”
“人的心就这么大点儿,已经住进去一个人了,哪里还有空儿能再来第二个?”
与方才的戏谑和玩笑不同,这次他的目光深邃中带着一抹柔情,对视时仿佛会被吸进去,无处可逃。
后来,水欢想如果当时没有哪个可恶的上课铃打断了这个时刻,自己一定会情不自禁的吻过去,哪怕这是在教室里。
和往常一样,放学了送人回家;而不同的是在拐过必经之路的头一个弯道时,项骜就发觉了不对,因为一辆商务车正在身后不近不远的地方走走停停的跟着。
意识到一会儿大概会发生什么后,他表面没有丝毫表露,还是聊着天,在轻松的氛围下看着她进了门。
与此同时,外侧的左手在裤兜里用手机盲打信息发了出去,接收人有赵佗、老杆、余杭,还有另外几个能冲在最前面的猛将。
做完了这个,单肩挎着的书包也甩到了前面,攥住了里面的一袋儿东西。
当返程的路到了一段僻静无人之处时,车子突然加速,一个油门便冲了过来,项骜听声辨位迅速闪身,先躲开了最初的撞击,当看到躲开的位置是一颗接近人腰粗细的行道树都被冲击力顶的树干开裂时,心说这帮王八蛋是奔着弄死自己来的,那也别怪等会儿手下无情了!
随着“哗啦”一声车门被拉开,加上司机,里面迅速窜出5个面目可憎的大汉,每个人都手持一柄小臂长短的西瓜刀。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和手持利刃的敌人搏斗,首要原则就是保持距离,以防被割伤、划伤、刺伤。
这种道理项骜在别的同龄人还守在黑白电视前等着看动画片时就知道,但这次却是个例外,因为对方人多又目的明确,不能用寻常战术,于是决定行一步险棋,以攻代守。
当五人以扇形围上来时,那只一直在书包里待机的手也甩了出来。
与之一起的,是掌心中撒出去的生石灰粉。
这些粉末还不是普通的石灰,而是用400目的筛子筛过的。
目,则是筛子的一种计量单位,数字越大意味着在固定面积内的孔越多、孔的直径越小,能筛出来的物料越来细。
通常建筑工地用来筛沙子的大多在40-60目,可想而知用数百目筛出来的得有多小。
所以随着手一扬,五人只觉着面前忽的腾起一阵白雾,接着距离较近的四个眼睛均是一阵异物感,紧随其后的就是剧痛。
那种烧灼疼不是谁都能忍的,四张嘴巴也纷纷鬼哭狼嚎起来。
项骜一看还剩一个,当即甩掉书包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杀了上去。
等这人发现一个大汉扑上来时再想抬胳膊已经晚了,手腕被钳住后脚下一空,整个人被一记低扫腿踢翻在地,然后又让擒拿手掰的韧带撕裂,西瓜刀当场脱手。
再补上一脚击中小腹,第五人也就此“下线”。
以为解决了,正要喘口气时才发现对面又来一辆车。
这辆是王奋安排的预备队,防止前面的人对付不了项骜再过去打帮手,可前者万万没想到他们连十秒钟都没坚持住便全部歇菜了。
当看清形势先后下车往这边狂奔的刹那,他也知道不可避免要打一场硬仗了。
石灰撒没了,同时对方有了防备,因此再想复制前面的战术是不可能了,要么跑要么硬拼。
跑?打得过为什么要跑!
项骜打定了主意,一塌腰,从地上摸起两柄掉落的西瓜刀作为武器。
不过到底还是有王法的,虽说不留情却也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真下死手,所以刀柄在手中一转,从刀刃向前变成了刀背向前。
下一步是改变战斗地点,腹背受敌不可选,乱打乱窜亦不可选,因此他选在了车顶,就是那撞在树上的那辆顶上。
踏着车头向前的弧线,只用了三步便从平地跃上了目的地,而这种海狮金杯高度超过1.9米,宽度超过1.8米,站在中间靠后的位置,下面除非是姚明,否则无法挥刀威胁到上面的人,于是他们想要攻击项骜只能从正面往上爬。
而车宽限制又只能一个一个的上,这给各个击破创造了条件。
不过打手们没有这么矫健的身手,抓着雨刷器一通费劲巴力总算上来了一个,项骜也不着急下手,直等到这家伙冲到跟前举刀往下劈时才摆动右臂,以右手刀向外格挡,挡开了来袭之刃后左手顺势防守反击,厚厚的刀背正剁在脑门上,虽说没有血溅四方的场面来的惨烈,可如此巨大的钝力击打也是万万受不住的,因此遭此重创的人身子一个踉跄就站立不稳从一侧跌下。
将近两米的落差没有一点保护意识的掉下去也是够要命的,基本上怼在柏油路上便不可能再站的起来。
剩下的四个全部如法炮制,来一个打下去一个,等全打完了,加上最初的五个,干翻这10个意图行凶的打手,总共用了不到5分钟。
这次长了教训,左右观察确定没有第三拨了之后,项骜这才跳下车,把手里刀的刀柄用校服擦了擦,擦干净上面自己留下的指纹后就随意的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