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籍文书,官凭路引,拿出来!”
林墨还在回味离奇的故事,就听到一道带着冰碴子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吓得她一个激灵。
林墨回过神儿,及时收回了即将击打到面前人下身关键部位的胳膊肘,又硬生生地拐了个弯儿,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如高塔一般的黑脸兵卒,抿了抿嘴,作出一副怯怯的样子。
“快点!说你呢!户籍文书,官凭路引,拿出来!”
高塔兵卒看着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眼眶通红,身高只到他肋骨下方的小孩子,烦躁地重复了一遍。
这已经是他今天遇到的第372个听不懂人话,又想要进城的人了。
这个破班儿,真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啥?俺是附近村子的,家大人让俺跟着村里人进城买些盐、醋,还要文书?”
林墨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都是清澈的愚蠢。
“没有?那你不能进,下一个。”
高塔兵卒不跟她废话,一把就将她扒拉到了一边。
嘿!!!
林墨生气,但是林墨不敢轻举妄动。
她摸出了一小串铜板,窜到高塔兵卒的身前,挡住别人的视线,将这串钱塞到了兵卒的手中。
“官爷,您给通融通融呗。”
高塔兵卒握着这串钱,突然觉得,这破班儿也不是不能上。
他面无表情地把铜钱收进袖袋,耐着性子多说了两句,只是语速极快,语气仍旧冷冰冰的。
“这是郡守大人刚刚下达的死命令,无论是谁,要做什么,进城必须要有身份证明,任何人不能破例。
你小子赶紧走吧,再在周围晃荡,就把你当胡人的细作给抓起来。”
他不耐烦地挥着手,像轰苍蝇似的,“快走,快走,下一个!”
林墨郁闷了,她没有户籍文书,也没有官凭路引,进不了城。
进不了城,她就没法去官府里办理户籍文书和官凭路引。
办理不了这些文件,她就进不了城。
很好,这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本来,林墨只是想甩掉李平一行人,单独进城。
嘿,这下可好,人倒是甩掉了,城却进不去了。
意外,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生。
林墨站在城门外,怒瞪着眼前将她阻拦在外的高耸城墙,内心的小人咬着手绢,泪流满面。
早知如此,她何必多此一举!
这不是亲手给自己挖了个坑,跳了进去,还顺手把自己给埋上了么。
夭寿啦!她的脑子果然是被丧尸给吃掉了吧!
她竟然干出了如此愚蠢的事情!!!
果然,穿越是不长智商的。
她真的要被自己给蠢哭了。
算了,此处不留姐,姐去找歪脖树,不是,划掉,姐就进山去。
正好,那就去李平之前提到的古井镇去看看吧。
她抬头看了看挂在天空中的咸蛋黄般的太阳,判断了一下大致的方向,顺着官道,朝着东北方向走去。
三日后,丸子迈着小短腿,甩着小尾巴,不紧不慢地走在路上,偶尔还打个响鼻儿,发出欢快的咴儿声。
林墨坐在丸子的背上,晃悠着双腿,悠哉游哉地啃着苹果。
翻过山坡,林墨便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平地上,出现了一座土黄色城墙围着的城池。
这座城池的轮廓并不大,城墙却比林墨之前见到过的城墙更加高大和厚重。
城墙并不是规整的方形,而是大方框上面紧挨着一个小方框,组成了一个“凸”字形。
局部凸出的方形小城,两侧还各凸出了一个半圆形的小耳朵。
正面及两侧耳朵处均设有城门,城门上方设有敌楼,城墙四角设有箭楼。
但是,这并不是真正的入城城门,真正的城门还在后面。
大号城池和小号城池之间的连接处,一共设有两道城墙,一道直墙,一道弧墙。
直墙作为大号城池的一段城墙,一道弧墙,严密地拱卫在直墙的外侧。
这两道城墙上都设有城门,而且,两道城门并不在同一直线上。
最后一道城门,也就是真正的城门,门楼共有三层,飞檐斗拱,高大巍峨。
大号城池的城墙上,除了城墙四角设有箭楼以外,外墙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凸出于墙体外侧的方形墙台,墙台上也同样设有箭楼。
看来,前面这个小号的城池,就是传说中的瓮城了。
后面的大号城墙围着的城池,才是真正的城池。
林墨也只是在上大学的时候,听老师在课堂上讲过,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实物。
如此壮观,可真是令她大开眼界。
林墨站在山坡上,隔着这么远,依旧能够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气。
林墨星星眼,这个城池的防御做得也太好了吧!
她要记下来,划重点,万一,以后用得到呢!
这种防御级别,这座城池应该是一个军事重镇。
只有一道城墙的平阳郡就这么难进了,这座城池进城至少需要穿过三道城门,岂不是更加难进?
可是,在李平的嘴里,古井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脚小镇啊。
怎么就变成了眼前这个让她高攀不起的样子?
林墨有些疑惑,她仔细回想着两人临别前的那场对话,却仍旧找不到任何头绪。
她干脆停了下来,不走了。
林墨跳下驴背,拍了拍丸子的大脑袋,带着丸子走到路边,将它拴到一棵树上,让它休息一下,啃点干草。
她丝毫不顾及形象,一屁股就坐在了路边,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
见四下无人,她直接双手一翻,从空间中取出来了一条烤好的鱼,咔咔开吃。
林墨刚把鱼肚子上的肉咬到嘴里,还没来得及往下咽,就看见前方远处的路上,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往她所在的方向缓缓靠近。
林墨心虚地瞪大了眼睛,她刚刚从空间拿东西的时候,那个黑点不在吧?不在吧?不在吧?
即使是在,他们之间相隔这么远,她刚刚的动作,应该不会被发觉吧?
林墨赶紧咽下嘴里的鱼肉,吞了吞口水,懊恼地拍了拍额头。
夭寿啦!
她这两天怎么总是犯蠢?她的警觉性呢?心咋就这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