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朱洛在半夏的搀扶下在院子里走了两圈,消化积食。
病去如抽丝,肚子就饿了。
再加上心里堆满了好事和烦心事,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刚才上称,足足比发烧前重了两斤。
平时吃播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差别。
顺便她把院子查看了一遍,看看哪里还需要修改。
还有小菜园,经过了一夜的洗礼,秧苗们还都坚挺着,得益于她做的护栏挡板,还有排水渠。
走着走着,她们路过了库房后面的高墙。
她盯着那堵墙看了很久。
半夏试探的问道:“小姐是在想那道门的事吗?”
为了方便小灰灰的爹来看望它,朱洛没有把灌木旁的矮墙推倒重修。
但萧冥琰和苍栩是不会和风煞走同一个道的,他们有捷径。
朱洛扒拉开厚厚的藤蔓,抚摸着那个神秘的锁眼,问道:“你说,我们将这个门堵住会有什么后果?”
半夏一惊:“小姐,这是为何?王爷就是从这儿进院子的。”
朱洛凝眉:“你难道希望他们常过来串门?”
半夏没理解她家主子的话,但察言观色还是知道的。
“小姐,您觉得这样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问题可大了,这是我好不容易装修的院子,就算他们是房东,也没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道理吧,我不要隐私吗?”
半夏恍然大悟:“奴婢只是知道,王爷护着您。”
“我是很感激,但就这样贸然介入我的生活,我也很苦恼,算了,睡了,反正这里不会住一辈子的。”
吃饭的时候,她就在琢磨这个问题。
正如半夏所言,萧冥琰的确出现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但是她为何觉得烦躁呢?
难道是她真的太矫情了?太想证明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高墙另一边,萧冥琰正在书写着文案,突然丢下笔,命令道:“把后院那道门堵着吧。”
一旁等候文稿的苍栩微微一愣:“王爷?”
“叫你堵着不会吗?”
苍栩慌忙拱手,接下任务:“是,属下遵命。”
在他看来,王爷身边不太平,许是不想连累到隔壁吧。
“还有这个,今晚就出发,连夜带出去,切记。”
苍栩面色凝肃,庄重的接下放着文案的小竹筒:“王爷放心,属下在,此信在。”
萧冥琰点带你头,挥手示意他离开:“送不到就处理掉,人活着就好。”
苍栩愣了愣,再次行礼,便转身离开了。
王爷还从未让他惜命过。
门打开,送来一室的冷风,灯火也因此齐齐跳跃着,男人端坐的身影映照在墙边,随着火焰的摇曳而晃动着。
萧冥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幽深的眸子越发深沉。
他在期待什么?
或许互相利用才是两人之间的正道。
刚躺下没一会,朱洛突然想起什么,从镜子里将某人送的花拿了出来。
半夏正打了一盆水进来,看到惊呼道:“好漂亮的梅花啊!哎?此时就有梅花开了吗?”
“有吧,我在百花园里采的。”她胡乱编了一个花的出处。
她也是才知道图标里的花是梅花,更不知萧冥琰送梅花的含义。
“不愧是公主,四季的花都能收藏住,奴婢这去养在花瓶里。”
“放到厨房里去,这屋子里开着暖风机,怕干着花。”
半夜,镜子亮了几下,半夏是见不着的。
朱洛因为熟睡,也没有留意到。
镜子绕着朱洛的头顶转了一圈,然后便躺在桌上不动了。
翌日,辰时刚过,就有仆从在院门口通知,今日需按时去静安斋请安。
“老夫人身体当真好了?”半夏很是惊讶,“小姐果然医术高超!”
朱洛讪笑着没有过多解释。
能起床固然是好事,但对她来说,需要这个后宅掌权者明示一些东西。
首要的便是解除禁足。
她们到静安斋的时候,后院的女眷到的差不多了。
朱洛冲着半夏努努嘴:“你看,我说中了吧。”
半夏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旋即低下脑袋,紧挨着她道:“真的是二小姐哎,小姐料事如神。”
“等会再听更好的消息吧。”
这时静安斋的大丫鬟芙蓉在屏风后高呼道:“老夫人来了。”
三天没下地的老人,祁蓉还有后院的姨娘们都以为她要卧床好久,没想到昨日一早说句话都没有力气,今天不仅能下床,还能中气十足的与她们打招呼。
昨日沈珠洛来过,当真是她治好了老夫人?
祁蓉站起来迎了过去:“母亲,您身体如何,需要什么吩咐媳妇便是,您只管好好休息。”
吴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微微扯了扯唇角:“再躺下去,人恐真的要不行了,还是多走动走动好。”
几个姨娘也上前唏嘘了一番。
朱洛无意中,视线也与老夫人对接了下,老人家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露出赞许的表情。
柳姨娘好奇的问:“老夫人,这屋子的香怎么不点着了?”
芙蓉帮解释道:“老夫人觉得空气清新人才舒服。”
吴氏笑道:“的确如此,以后你们房子也别都老关着门,天是冷些,但通风也很重要,来,都坐着说话吧,芙蓉,别叫雪姨娘站久了。”
芙蓉点点头:“是的老夫人。”
雪姨娘看了一眼祁氏,眼神忐忑。
她是祁蓉的表妹,也是家中的庶女。
明眼里大家都清楚,祁蓉生不出儿子,所以让娘家选一个人过来替她生。
“让你就坐,看我作甚?”祁蓉笑着打趣道。
除了小字辈的朱洛,沈念娇,还有沈念姝,沈念佳,几位姨娘都落了座。
祁蓉却只能站在老夫人身边。
这就是高门大宅里的规矩,无论她的哥哥是多么威风凛凛的将军,嫁做人妇后她必须首要的遵守老一套的规矩。
不止是请安,无论家宴还是客宴,以及逢年过节的出行,她作为都媳妇都没有资格在老夫人身边落座,必须时刻守在一旁服侍。
比起做外室悠哉的日子,这是她作为沈夫人后最头疼的事。
姨娘们落座后不敢说话,吴氏扫了一眼雪姨娘,继续发问:”这有六个月了吧。”
“回老夫人,六月半了。”雪姨娘是个软弱的性子,说话声小,还时不时看一眼表姐。
“那得小心护着,这怀胎至七月,最是要当心,往后至生产前,你也不必晨昏定省,你家夫人那儿也是如此,蓉儿,你没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