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任务的玉远舟,在荼凌跟前长吁短叹好一阵。
荼凌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不是答应为殿下办事了么,懒死你的了。”
“这不是懒不懒的问题,你都不和我一起了,我哪提得起劲来。”玉远舟面色沉重道。
荼凌道:“我也有自己的任务,又不是在屋里歇着,你不用感到不公平。”
玉远舟面色一滞,他说的是不公平的事吗?
他不信荼凌有这么迟钝,只能说绝对是故意的!
“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荼凌道:“你现在才知道?”
玉远舟:“……”
他坐在椅子上,向后一靠,摊着四肢道:“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
荼凌一边绑着护腕,一边道:“那你是不想过了?”
玉远舟立刻坐直了身子:“没有,我特别想为太子殿下爱做事,真的,很荣幸!”
荼凌没忍住笑了下:“好啦,你乖乖的,等这次任务结束了,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怎么样?”
玉远舟顿时来了精神:“那可以尝试我一直想的那个姿势吗?”
荼凌差点儿咬到舌头,没好气地瞪他:“你就这点出息!出去可千万别乱说,丢死人了!”
玉远舟不觉得有什么好丢人的,直言道:“你就是脸皮太薄,书上都说了,食色、性也……”
“停停停!”荼凌皱着眉制止他继续口无遮拦,“完成任务再说。”
“好。”玉远舟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荼凌道:“你做什么去?”
“去百花楼完成任务。”
荼凌:“……明日白天去。”
“不了,我一刻也等不及。”玉远舟头也不回地道,声音也渐渐远去。
荼凌一阵沉默,随即又无奈地叹息一声,心想这人还是这般没个正经。
罢了,懒得管他,自己也要去驿馆监视谢睿了。
荼凌将梅花镖依次放在身上,又带上了剑,才往驿馆去。
到得驿馆时,他落在谢睿居住的屋子上方,站在屋顶上,看到影一正在和赵鸣说话。
没过一会儿,赵鸣就带着禁军撤走,驿馆一时间空旷许多。
屋顶上风声大,荼凌坐在墙壁上的一个格子里,影一在下面和他打了招呼,便朝着山外楼的方向而去。
荼凌紧了紧衣裳,心想还真是一天也离不得。
这么晚了还过去,身体真的受得住么?
一直到后半夜,屋里忽然传来一阵呼噜声,荼凌疑惑地侧目,之前他也在夜里守过谢睿,没发现他睡觉打呼噜啊……
这么想着,荼凌一个翻身又落到了屋顶上,然后轻轻撤去一片瓦,向里看去。
有一个人躺在地上,看起来睡得正香,荼凌目光一缩,此人他认识,是谢睿身边的随从,名字叫常欢。
从开始到现在屋里都只有一个人的气息,那说明谢睿不在……
荼凌连忙下去,推门而入。
在屋里寻找了一圈,果然没有看见谢睿的身影。
他神色冷了下来,一脚踹在常欢的身上。
“有刺客、有刺客!”常欢顿时坐起身来,眼里的神色十分惊恐。
荼凌蹲在他面前:“我是太子府上的护卫,殿下今夜忽然想见世子,我特意来寻他,怎不见世子?”
常欢惊疑不定地看他:“世子、世子被抓走了,大人,你快救救我们世子吧!”
荼凌问:“可我看你睡得挺香,好像不怎么担心。”
常欢低下头去,内疚道:“我是被人打晕的,来人就嗖地一下,我都来不及喊人就晕了,我方才好像是醒了一次,但是太困了,一时没想起来接着睡了……”
荼凌一阵沉默,目光紧盯着他看,试图从此人脸上看出一些破绽来。
常欢伸着脖子:“大人,我没说谎,不信你看我后颈处,现在还疼着。”
荼凌垂眸看去,果然见他后颈红肿一片,看得出下手之人力道之重,丝毫不在乎会把人打死一样。
看来他没有说谎,谢睿不见了。
荼凌问:“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约莫是亥时,我来给世子送甜汤。”常欢指了指桌上的一碗甜汤,看起来还未被人动过。
荼凌又在屋里搜寻了一圈,但也没有特别的发现。
“今日这驿馆可有什么生人进出?”
常欢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世子不让我乱走的,我平时要么守着世子,要么待在自己屋里。”
荼凌道:“你随我去见太子殿下。”
常欢还来不及回答,被荼凌一手提着领子飞了起来,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地面了。
常欢咽了咽口水:“大人,你可抓稳了啊!”
他虽然是谢睿身边的人,但也没怎么学过正经功夫,只会一些花拳绣腿,像这样飞檐走壁更是从来没有过。
荼凌冷声道:“啰嗦。”
到了府上时,荼凌将常欢扔在清晖院外,又找了人来看着,才自己进到院里去。
一时间踌躇不前,方才没想太多,到了这里才担心,殿下已经歇下了,这个时候会不会打断他的好事……
荼凌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子去,朝着守夜的小厮走过去,轻声问道:“殿下和公子歇下多久了?”
小厮被吓得一个激灵,看清是他以后才缓过劲来:“荼凌大人,你、你怎可打探殿下的床笫之事?”
荼凌:“……”
“我有要事禀告。”
小厮哦了声:“我喊下试试。”
谢珩觉浅,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便醒来了,担心吵到姜清连忙起身开门,对着荼凌轻声道:“噤声,书房说。”
书房内。
荼凌道:“殿下,谢睿不见了。”
谢珩一顿:“又不见了?”
荼凌便将事情一说,又传了常欢来问了几句,谢珩神色凝重,会是什么人带走了谢睿?
他看向常欢:“你可知道,但凡有一句假话,孤都可以治你的罪。”
常欢跪在地上,诚恳道:“太子殿下,小人不敢撒谎,世子确实是被人打晕带走的。”
谢珩挥挥手,常欢便被带了下去。
禁军四面八方都守着,能躲过他们的耳目将人带走,一定有什么地方被他们忽略的。
“先去查一查,驿馆都有哪些人进出。”
荼凌道:“是,属下这就去问驿馆掌事。”
谢珩点点头:“去吧,那个常欢也盯着些。”
这件事不简单,前脚刚得到齐王离开西南的消息,谢睿后脚就失踪了,未免太过巧合,莫非带走谢睿的人是齐王?
谢珩心事重重地回到屋里,再次躺到床上时,姜清一下就滚到了他的怀里,迷糊地问:“殿下,做什么去了?”
谢珩拍了拍他的背:“无事,睡吧。”
京城的夜再次静了下来,而城外的一间破庙里,热闹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