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过饭都在苦思冥想毒蛇岭的事,门外传来杂乱的上楼的脚步声,随后刘达和李玉走了进来。
景怡一愣:“哥、刘班头您们怎么又回来了?”
刘达一拍大腿:“别提了,路行一半,四匹马死活不往前走了,就你祖父马车走的快,他的马车上路就把咱们落下半里地”。
景怡皱了皱眉:“祖父跟谁在车上呢?”
“常大赶车,常二和你祖父你二叔都在车上,我这车上是你哥,你娘和你二婶你爹,常三车上全是你几个姐,两位先生没让你二哥和景元景文去,你祖母小脚想去去不了”,刘达心头火大:“路上全是马车,被阻的人都去县上看热闹了,听说那寺院里有一口井很是神奇,能见到前世今生”。
“……我也去,许马匹不走等我们呢”,景怡腾的站起来:“我换双靴子,免得行走不方便”,急忙回了自己的房间。
工夫不大换了身粗布灰棉袍,足下一双厚底小高靴,腰系麻绳,头上戴了顶冬帽,只露出来一双眼睛,一手拎着个包裹一手拎着个半新不旧的箱笼。
程铁口一愣:“丫头,你要在长吉县安宅?”
“先买地再安宅再落户,家里住的舒服些,明日去寺上,客栈住的不踏实”,屋子里太黑了:“让先生和祖母他们都走,进京直接从长吉县走,五郡有到京城的官道吧?”
李玉心下一动:“有,从长吉县到京城一日即可,眼下咱们这条路绕远些,多了三倍的路程。开始我本想在县城住宿,可咱们人太多,县城里没这么多客栈肯定是住不下,若安宅那就没问题,那我让人去通知那几家一声”,说完急忙走了出去,
程铁口看了一眼景怡:“丫头,进京你房子怎么办?”
“给您和班头留着,离京城这么近,日后您们总能用到”,一日啊,那可不是一天一夜。
二人会心一笑:“多谢丫头,那我们也换换衣袍收拾收拾”。
一炷香的时间后,一列长长的车队出了几个客栈向县城疾行。
马车之上李玉笑道:“当年休沐便来此县住上一个月,物价尚可,普通的二进院子五百两银子,院子里都有个菜窖,家家户户有井,都把井打在房子的东边,东属木,水生木象,家宅兴旺”。
“哥,路程差这么多,怎么不合并到县城里来?”,几倍的路程啊。
“咱们原来的路四地相连,纵横天下,归在此位大凶,所以宁可绕些远修路”,李玉笑道:“修路是大事,都得合天地人心才可,西平县也如此,修官道必须绕开毒蛇岭,宁可多行三日不贪一日之工夫”。
程铁口深以为然:“县太爷所言极是”。
几人一路闲话,不知不觉中马车进了长吉县,一到城门口守城士兵叫停了马车检查路引,李玉下了车。
景怡坐在轿子里挑帘看向外面,城墙高筑至少有四丈,两扇大门奇高奇大,咂摸咂摸嘴笑道:“忒高了,西平县连城门都没有,可见此县富庶也严谨”。
“京城的喉舌之地,自然是好”,程铁口也仔细的四下打量着。
片刻后李玉回了车上,马匹进入城门。
县城至少有西平县两个大,景怡直接在东城靠近城门附近买了座大二进的民宅,一亩半地的面积花了四百五十两银子。
宅院一安下,景泰带人安宅,常三景谷去寻景老汉几人,李玉陪着小妹去了趟县衙,买了一百五十晌土地永租朝廷,正式落下秦怡的户籍,过继文书登录造册,一应手续过了明路。
从县衙一出来,心里开了扇窗一样,三把宅院钥匙,一把给了程铁口,一把给了刘达,最后一把给了李玉。
三人心头颇暖。
几家大户都去了南城安的外院,各有归处。
傍晚时分,景老汉的马车进了院子,一见几人平安回来众人松了口气,景泰将几人迎进厅堂:“爹,您们去了寺院?”
景老汉笑道:“开眼了,地缝有一人多宽,那里是入口,七拐八弯的极难走,一到地下通道里就好走些。寺院依山势悬空而建,下面就一根木柱子撑着。寺院不小,他们几个胆子大都去了最里面,我就在外面转转。那里有口井,枯井,据说是有些邪门儿,我看了一个时辰什么也没看到,不过有哭的,有看到的,两个妇人都哭晕了,李家也不少去的,听说五房庶三小姐哭的死去活来的,另外那几家也都有人看见了,反正有看见有没看见的”。
常大咧咧嘴:“寺院不简单,还有一个锁龙洞呢,我们几个乍胆子刚进洞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脚下窜进来,吓的赶紧出来了,谁也没敢往里走”。
众人一时间好奇心大起,七嘴八舌的打听起来。
李家在南城二品街安了处大宅院,李老夫人躺在床上休息,周婆子风风火火的走进来:“小姐,五房庶三小姐李萍看到两世了”。
老夫人一惊,忙坐了起来:“她看到了什么?”
周婆子笑道:“她说她前世是一个丫鬟,主子遇难她舍身护主死了,这一世她变成了小姐,回京后李家攀上几家王府,家族兴旺如日中天”。
“景家呢,十三呢?”,竟真能看到。
“景家死绝了……老三老四跑了,在小京城青楼跑的,剩下的都死了,秦家女她不知,周家也凑合”,景氏死了可太好了:“十三在您手腕之下也死了,他一死景氏夫妇也死了,不过二房还不错,她们攀上了丞相府,也是舍了两个姑娘”。
“……她哭什么?”,老夫人瞬间心情大好。
“她嫁给二王爷庶五子做贵妾,孩子生下来让正室当她面给掐死了”,周婆子添了两块木炭:“她说不少人都看见了,不过也有一半人看不见”。
“宝地呀,赶紧让老大在长吉县再买十宅”,李家发家之地。
婆子应声兴冲冲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