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1月20日,经过近一周的周转,刘国梁一行人于当天中午抵达上海虹桥机场。
“哎呀!终于到了!”
下了飞机,乔亚楠伸了伸懒腰,然后看着天空感叹道。
刘国梁最后一个下飞机,因为他在向飞行员表示感谢,毕竟人家从北到南一路送他们过来,的确是很辛苦。
“同志们咱们今晚去那十里洪场玩玩,我请客。”
大上海的吸引力的确不小,夏启下飞机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外滩红灯区。
这里是旧上海最繁华的地段,位于上海国际公共租界。
“这里距离外滩有点距离,我们先去买两辆车,然后先去法租界,今天先住乔夫人家。”
外滩他肯定要去,不过不是今天,他需要先安排好乔夫人娘仨,然后才能带着其他人去办事情。
“法租界贝当区西湖公寓厉害了,这是租界区高档住宅区,看来你家还是富贵之家。”
夏启对乔亚鑫感觉不错,一路上俩人聊的挺多,这让魏葭葭心里很不爽。
倒不是说她在意夏启,而是之前还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现在遇到新欢立马就冷落她,内心有些不是滋味,毕竟她习惯了被捧起来的感觉。
“这栋别墅不是我家买的,是别人送的。”
乔亚鑫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看得出来她对夏启印象不错,毕竟都在美国生活过,有共同话题。
刘国梁继续发挥钞能力,花了两千块大洋买了两辆二手小汽车。
沿途他和夏启做司机,一路按着乔文华给的地图前往法租界中区。
上海法租界大致可以分为四个区,分别为霞飞区、中央区、福熙区、贝当区,大概相当于现在的徐家汇和卢湾区。
沧海桑田,虽然后世的刘国梁也经常来上海,但如今时隔近八十年,这里除了欧式风格的洋楼,其他都已不在。
现在的刘国梁如果没有地图导航,他还真的可能会在这里迷路。
虹桥机场到法租界也就二三十里路,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
一路上刘国梁最直观感受到的就是,租界外的上海和租界内的上海,完全是两个世界。
和大多数地方一样,这个时代的中国真是十分贫穷落后,不论是农村还是城市,好像没有太大的区别。
到了法租界,乔夫人拿出绿卡以及房产证,租界巡警看了立即放他们进入租界。
整个法租界是由法国上海领事馆以及租界公董局管理,1932年公董局华董是杜月笙,另外他还是工部局主席。
这两个身份是他在官场的职位,另外,他还有一个人响亮的职位,那就是上海青帮的老大。
法租界的巡捕很多中国人,管理租界治安的又称为六房,这个位置最出名的人是黄金荣。
他在这个时候和杜月笙、张啸林,并称为新上海三大帮。
下午三点,一行人来到西湖公寓,位于公寓中央花园,有一栋三层别墅,红色砖瓦,以及欧式建筑风格,看起来很拉风。
在这寸土寸金的上海,即便是别墅那也不可能像天津那边一样邻居之间相距一公里。
在这里别墅之间差不多也就十几米距离,中间都隔着一条油铺路。
别墅院子也不大不到五百平,不过想了一下上海的地段,刘国梁也就释然了。
根据他的记忆,后世的西湖公寓平均房价在二十万左右一平。
因为长时间里面没有人居住,院子里的草坪已经长得很高了。
屋内稍微好一些,毕竟窗户都关了,除了少量灰尘,室内的装修依然显得很奢华。
大家分工明确迅速开始打扫卫生,刘国梁和聂天开车出去进行大采购。
在公寓内的左上角有一个华盛顿公寓,它是商住两用的,一楼是商铺,刘国梁他们打算去那里进行采购。
这栋楼是V字型建筑,左右两侧也是商业街,购买日常生活用品已经是足够了。
七八个人一直忙到晚上,终于将别墅打扫完毕,院子外的野草太多,没有除草机,暂时只开辟了几个人行道。
好在别墅内的房间都打扫完成,有了被子今晚就可以好好睡一觉,毕竟一路颠簸了好几天,每个人都很疲惫。
晚餐是夏启做的,他的最大爱好之一就是做饭,刘国梁仿佛不知疲倦,独自一人在小区内四处逛逛,除了放松,还有就是构思一下接下来的行动规划。
“回去吃饭了。”
中心花园,刘国梁正在回去的路上,刚好碰到了乔亚鑫,她应该是来叫刘国梁回去吃饭。
冬天的上海虽然没有东北那么寒冷,但还是要穿棉大衣,见乔亚鑫只穿了一件粉色毛衣,刘国梁主动脱了衣服给她披上。
“晚上天凉,别冻到了。”
俩人站在花园中央,愣愣的注视着对方,这是俩人第一次眼睛对视,还别说,这次他真正看清楚了乔亚鑫的容颜。
用曹植《洛神赋》里的宓妃来形容眼前的女孩最为贴切,出水芙蓉,生的窈窕清纯。
“饭做好了吗?”
刘国梁看的挺尴尬的,赶紧收回眼神然后问道。
“是的,饭做好了。”
“那我们回去吧,外面冷。”
刘国梁说完就要走,可走了几步发现乔亚鑫还是站在那里不动。
“怎么了?”
“谢谢你为我扛下了所有,谢谢你让我重获新生,真的感谢你。”
“咳….!我们不是同志吗,大家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刘国梁看到乔亚鑫这样他也很开心,因为他拯救了一个失足少女。
“我可能需要进修几年,通过这几个月的实践,我发现我的医术差的太远了,尤其是和专业军医相比。”
乔亚鑫还是自顾自说着。
“我支持你,没有你们这些医务人员的努力,我们的伤员估计很多都救不活,你放心,走的时候我会给你母亲留一笔钱,即便你将来出国留学,也足够了。”
刘国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是跟着乔亚鑫的思路回答。
“我…..!”
“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纠结了半天,脚底板磨来磨去,她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亚鑫,你可否听我一言?”
刘国梁知道有些事情根本逃不掉,必须要面对。
“我不听,我等你,假如有一天你不在了,我也终身不嫁了。”
或许她知道刘国梁想表达什么,所以她根本不想听,也不敢听,丢下最后一句话直直向家里奔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