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旭对于这个房间的第一感受就是——难闻。
房间里堆了很多的东西,各种意义不明的柜子、香案堆满了四周的墙边,香案上有不少零碎的奇怪物品,卢旭也叫不出名字。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被红布遮盖的神像大小的东西,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用红布盖起来,这让他想起自己家里之前妻子请回来的那个,直到今日,他也没看见红布下的神像长什么样。
整个房间因为这些东西的存在,显得非常拥挤狭窄。
而且最外面的房间根本没有窗户,除了大门之外都被堵的很死,大门也经常都是虚掩,只留一个极小的缝隙,所以整个房间空气都不流通。
也因此,房间内充斥着各种香的味道,对于不习惯这个味道的人来说,相当难闻。
除此之外,卢旭注意到,整个屋子里的光线都很昏暗,关上门之后,房间里只有一盏瓦数很小的白炽灯亮着,昏黄的光线根本照不亮整个屋子。
角落里都是黑暗的死角,给人一种随时都会窜出什么可怕怪物的错觉。
卢旭感觉浑身不自在,可妻子仿佛对这里很熟悉。
妻子跟着一个穿着红红绿绿长裙的女人走进了里屋。
里屋和客厅中间还有一层布帘,卢旭完全看不到屋内的景象。
卢旭在屋子里待得实在不自在,坐立不安的,他便推门走了出去,在门口抽烟。
他以前是不会抽烟的,从半年前和妻子不说话之后,他才慢慢开始抽烟了。
站在门口抽烟的时候,隔壁突然走出来个手里拎着垃圾袋的大婶,大婶丢了垃圾回来,看到卢旭还在门口,便主动搭话。
“你是小段的丈夫啊?”
卢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在问自己。
“嗯,是,你认识我老婆?”
大婶一看卢旭搭理自己,便热情地和他攀谈起来。
从大婶口中,卢旭才知道,一年前妻子就开始来这里了,而且还来得很频繁,怀孕后一直来的也是这里。
但是一直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来的,对于这次卢旭陪着妻子的行为表达了赞赏。
从她口中,卢旭知道这里住的人被人称为阮神婆。
阮神婆很灵验,不管是撞邪问灵还是求神拜佛,亦或者是答疑解惑,都可以来找阮神婆。
一年前,不知道他的妻子从谁那里听说了阮神婆,便求到了她这里。
因为他的妻子来得频繁,逐渐也和这个大婶熟识了,大婶了解了一些他家的事情。
刚才看到他和妻子一起来,本想打个招呼,他们却已经直接进门了,大婶也就没喊。
这会儿看到卢旭一个人站在门口,便过来聊了聊。
那天晚上,妻子在神婆这里待了将近两个小时,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还没吃饭,饥肠辘辘。
第二天早上,妻子似乎更加开朗了,甚至还哼着小曲,卢旭却升起了一股疑惑。
接下来的几天,卢旭发现了妻子的不对劲之处。
她似乎完全不在意孩子的事情了,每天都高高兴兴的,还出门逛街购物,买很多以前她不会穿的风格的衣服。
还会买很多最近新出的新奇玩意,比如说新的手机和平板,家用智能机器人之类的。
卢旭倒是不觉得妻子买东西花钱怎么样,只是觉得,妻子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喜欢的衣服鞋子包包风格不同了,生活习惯不同了,就连吃饭的口味都不同了。
以前,妻子因为小时候右手骨折过,学会了左手拿筷子和拿笔,左右手都很灵活,甚至左手用得还要更多一些。
可现在,他细心观察后发现,妻子已经很少用左手了,几乎做什么都是右手。
以前,妻子吃饭的口味很清淡,喜欢蔬菜水果,现在却开始喜欢吃各种肉食,而且吃很多辣,麻辣烫要点特辣,火锅要吃重辣。
甚至连以前她从不喜欢的茄子,她也吃得津津有味。
卢旭虽然没敢在面上提出过质疑,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即便如此,他也只是觉得奇怪而已,没往别的方面想,认为可能是经历过大起大落之后,妻子的爱好发生了变化。
但前天晚上,卢旭因为昨天去应酬的时候喝了些酒,半夜起夜爬了起来,却发现之前放着佛像的小隔间里竟然亮着灯。
他有些晕乎,但神智还算清醒。
便悄声走到门口,发现妻子竟半夜跪坐在那尊之前一直盖着红布的“神像”前。
神像上的红布已经不见了,卢旭也因此看清了那个神像的模样。
那竟是个张牙舞爪的老婆婆。
在看到那神像的一瞬间,卢旭感觉自己像被冰冷的蛇盯上了一般,他不敢再看,也没敢再去厕所,战战兢兢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再也没睡着。
卢旭早晨起床后,心里还惦记着昨晚的事,因为没睡着,他起得比妻子还要早。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那个小隔间,昨晚的神像已经又一次盖上了红布。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案台,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那奇怪的神像下竟然有一小片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他的心猛地一揪,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但他没有选择质问妻子,而是就这么正常吃饭上班了。
当天下午,卢旭找借口提前下班回家。
他家是密码锁,开锁的声音非常轻,妻子没有听见他进门的声音。
刚进门,就听到小隔间传来一阵低语声。
他悄悄走近,透过门缝看去,只见妻子正对着神像念念有词,神像的眼睛仿佛闪烁着诡异的光。
而妻子的手上拿着一把小刀,正要划破自己的手指。
卢旭心头颤抖,不知道自己为何觉得妻子有些可怕,他没有选择戳破,而是再次逃出了家门。
他找借口在外面住了一晚,今天早上同事看他气色很差,便询问了一下他的情况,他只含糊道自己遇到一些怪事。
同事给他推荐了云婠夏的直播间。
这才有了现在的情况。
想卢旭之前一个完全的唯物主义,竟也开始只能相信这些了。
云婠夏从他讲到那个奇怪神像开始,就很想打断他了,但到底一直等到现在。
“你说的那个奇怪神像是不是一个白发老婆婆,手脚张开,像是在跳大神,而且头发一缕一缕的,像美杜莎的蛇头,而且总能感觉到一股窥伺的视线。”
卢旭显得很激动:“对对对!大师你知道这个神像的来历吗?我真的感觉那个神像很诡异,我有些害怕。”
云婠夏脸色严肃:“你后台给我发个地址,我去找你,这件事只能线下解决。”
顿了顿还是给了他一张符:“在此之前这张符不要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