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投靠？
单雄信微微愣神之际，忽听得左面传来铁器撕裂皮肉的闷响，转头便见一列守军如麦浪般倒下，而后只觉得一道流光向自己飞来。
单雄信虬髯微颤，金槊横扫荡开迎面飞来的流矢。
但见那突袭者身如青松立于雉堞之间，玄铁断岳刀映着划出半轮血月，刀锋过处，大夏守军的战甲甲竟如薄绢般碎裂。
更骇人的是那双眼——狭长凤目里凝着寒潭般的冷光，额间黄巾被热血浸透半幅，猎猎翻飞。
不过数息功夫，突袭者身后又有几名黄巾军登上城墙，隐隐有站稳脚跟的趋势。
“稳住阵型！！”
单雄信暴喝声未落，金顶枣阳槊已挟千钧之势破空劈下。
那黄巾将领反应极快，玄铁断岳刀斜架槊杆，火星迸射中两人同时闷哼——枣阳槊刃在青砖上犁出三寸沟壑，而黄巾将领的战靴后跟已抵住箭垛。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单雄信双臂肌肉虬结，槊杆压着刀背缓缓下压。
“黄巾道教，定世大将军麾下，黄巾大渠帅——石达开。”
石达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突然撤力旋身，刀锋贴着槊杆直削对手十指。
单雄信急撤半步，槊尾铁纂重重戳向对方腰腹。
“铛——”
石达开赶忙撤刀抵挡，一击碰撞，右手一颤，退后数步，撞到女墙上才堪堪停下，眸中浮现出一丝凝重。
单雄信冷哼一声：“什么狗屁黄巾道定世大将军，胆敢私自聚兵，攻打城池？可知按大夏律当斩。”
石达开没有说话，而城墙在此刻震颤起来——又是三架木驴车开始撞击城门，并伴有二十架新云梯同时扣上墙头。
石达开咧嘴露出带血的牙齿，他身后又有数名黄巾军已趁机攀上城垛，手持长刀将石达开挡在身后，并逐步推进。
单雄信眼角瞥见守军的物资已经消耗大半，知道必须速战速决。
枣阳槊突然变劈为刺，金顶枣阳槊直接将最前的黄巾士卒整个人钉在城墙上。
石达开怒吼着挥刀砍向槊杆，却见单雄信顺势横抡，挂着尸体的槊头如流星锤般扫倒一片敌军。
“礌石！”
随着单雄信的吼声，藏在女墙后的大夏士卒掀开草席，数十块棱角分明的巨石轰然滚落。
攀在云梯中段的黄巾军顿时响起连串骨裂声。
远处山坡，洪秀全勒住战马，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鎏金马鞭，城墙上每处箭楼都像被蛀空的蜂巢，不断有守军坠落，却又不断补上新的身影。
只是城墙上的大夏士卒满打满算也不过千余人，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再有半个时辰，炎阳城便会告破。
“杨秀清。”洪秀全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冷意，“郢州二十一县，你偏要拿最硬的骨头开刀，你最好有一个合理的理由。”
杨秀清挽缰上前半步，青袍下摆沾着的草屑簌簌落在马鞍上：“炎阳城确是郢州龟甲，但龟甲下藏着三寸软肋——此城乃郢州粮仓所在，更是官军驰援各处的烽燧枢纽。”
他忽然用马鞭在虚空中划出十字，“破此一点，可断......”
杨秀清的话还没有说完，洪秀全突然扬起马鞭，打断了他。
“够硬的口粮也硌牙。”
洪秀全回头看着杨秀清，双眼微眯：
“先取周边二十一县，这孤城自会成瓮中之鳖。”
暗红披风在夜风里猎猎作响，城墙处传来的喊杀声不止。
杨秀清沉默一瞬，继续道：
“大将军明鉴，只是其余七位渠帅已经前往攻克其余村县，只要我们攻克炎阳城，郢州南北分割，半月内便可直接拿下郢州，而且大将军没有发现炎阳城出自始至终就只有这千余守军吗？”
洪秀全不语，略有所思的看向炎阳城。
炎阳城，城主府，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
单雄信麾下三千将士，在城西拼尽全力死守，杀声震天。
而其余两个军营共计六千人马，此刻却尽数集结在城主府，竟无一人有前往支援的意思。
一袭如雪白衣的王伯当，身姿挺拔地站在城主府前，目光紧锁城西方向。
尽管距离甚远，但那隐隐约约传来的喊杀声，仍像重锤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他的心。
“既已有了决定，为何还在犹豫？”
一道低沉而沉稳的声音，打破了压抑的寂静。
李密从城主府中稳步走出，神色平静，仿佛那断断续续传来的喊杀声，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微风。
就在此时，三道身影如疾风般狂奔而来，却在距离李密五米之处，被李密的亲卫如铜墙铁壁般拦住。
李密的目光冷冷扫向这三人，只觉他们面容有些眼熟，又见他们浑身血迹斑斑，瞬间便猜到他们是单雄信的部下。
李密微微挥了挥手，亲卫们立刻退开。三人奔到近前，“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
“城主大人，城西有好几万头戴黄巾的敌军正在疯狂攻城，我家单将军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为首之人抬起头，满脸焦急，眼中满是哀求。
李密神色淡然，缓缓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三人面前，伸手轻轻拍了拍说话之人的肩膀，语调平缓：“我已知晓情况，部队也已集结完毕。单雄信可还派了其他人来？”
为首之人一时间没理解李密的意思，但听到李密集结了部队，心中涌起一丝希望，连忙说道：
“城主大人，将军只派了我们三人前来。城西局势已经危急到了极点，还请城主大人尽快发兵救援……”
话还没说完，一道血光如闪电般划过。说话之人只觉咽喉处猛地一痛，仿佛被利刃瞬间切断了呼吸，嘴唇微微颤动，想要再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直直地倒了下去。
其余两人见状，惊恐万分，身体本能地想要逃离，可还没等他们做出任何动作，两道寒光如流星般飞驰而来，精准无误地射中了他们的咽喉。
在后方，王伯当还保持着弯弓搭箭的姿势，眼神冰冷，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他日常的一次普通演练。
李密嘴角勾了勾：
“走，去支援单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