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先是绕着房屋踱步,把四周情况瞧了个遍,没瞧出什么异样后,才驱使灵狼缓缓踏入屋内查探,依旧没什么特别发现。这才放轻脚步,小心翼翼迈进屋内,还不忘扭头叮嘱林凡:“你先别跟着我,万一有啥突发状况,要赶紧往外跑,别堵了退路。”
大壮在屋里这儿翻翻、那儿瞅瞅,仔仔细细检查了好一阵子,彻底确认没有潜藏的危险后,才朝门外喊道:“林凡,进来吧,没事儿。”
按大壮的推测,这屋子要么是有人为了临时歇脚搭建的,要么属于某个部落公用的场所。屋里摆放着简易的床铺与桌椅,锅碗瓢盆也一应俱全,显然并非长久无人问津的废弃之所。大壮打开一个柜子翻找时,还惊喜地发现了盐巴和几样常用药品。
大壮拍了板:“咱就在这儿歇上一阵儿,出去打点猎物,再制备些干粮,把补给都补齐咯。”
说到野外生存这一茬,林凡完全是个门外汉,当下便毫不犹豫地点头,一切都听从大壮的安排。
林凡随即向灵兽们传念,告知它们可以自行活动,不过每晚都得回到房屋这儿集合。如此一来,既能保障人的安全,万一遇上突发状况,有灵兽在身边能多几分底气;又能及时知晓灵兽们的状况,确保它们一切顺遂,没碰上什么麻烦事。
第二天清晨,林凡很快就察觉到这池塘的妙处。草原上的动物日常都要来池塘补充水分,只要躲在屋子里守株待兔,瞅准落单的猎物,用弩箭远程偷袭,大概率能有所收获。巧的是,这小屋里恰好备着弓弩这类打猎工具,看样子,这儿还真是专门用来打猎的据点。
林凡虽说打猎技艺生疏,但他有足够的耐心,索性就在池塘边钓起鱼来,不一会儿,鱼竿也有了动静,收获了几条鲜鱼。
大壮也没闲着,他把屋子里找到的盐巴拿出来,精心处理当天吃不完的鱼和打来的鲜肉,将它们制作成腌制食品,再一一挂在屋子内的架子上风干。毕竟这儿离沙漠不远,空气格外干燥,风干肉食再合适不过了。
林凡坐在池塘边,望着平静水面泛起的涟漪,思绪渐渐飘远。他本就是随遇而安的性子,没几日,便习惯了当下这狩猎为生、自给自足的生活。不经意间,往昔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刚从人界毕业那会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初到大都市上班,踏入写字楼,望着那一个个规整的格子间,他莫名有种错觉,自己仿佛是一块柔软的面团,而那些狭小的格子,就是冷冰冰的模具,正试图将他塑造、挤压成千篇一律的标准正方形。那时的他,满心以为人生轨迹就此定型,波澜不惊地沿着既定路线前行就好。
谁能料到,一场意外突如其来,将他抛进这全然陌生的慧元界。自此,生活好似脱缰野马,被一连串机缘巧合裹挟着往前冲,动荡不安成了常态,真正意义上的安定,却从未降临。
林凡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自己这般钟情安稳的人,最终竟过着如此漂泊的日子。大学时光里那些熟悉的面庞在脑海中一一浮现,他不禁暗自揣测,曾经的同学们如今都过着怎样的生活?是不是早已被格子间磨平棱角,彻彻底底被压制成毫无生气的标准方块了?
日子仿若潺潺溪流,悄无声息地缓缓淌过,林凡在慧元界积攒下的经历愈发丰富,与之相对的,人界往昔的记忆也越发模糊、遥远起来。此时的他,对人界已然没了初来乍到慧元界时那种浓烈的思念,恰似一位背井离乡的游子,在开启全新生活篇章后,萦绕心头的乡愁,不知不觉间也就淡去了几分。
思绪辗转间,如烟的身影又浮现在林凡脑海。她身处凌霄圣地,安全性想来是无需担忧的,只是不知她每日都忙于何事,更想象不出下一次相逢,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正出神之际,手中鱼竿猛地一阵剧烈振动,瞬间将林凡拉回现实。他察觉到这次上钩的鱼有些异样,拉扯鱼竿时,传来的力道格外强劲,好在这鱼线质地坚韧,林凡倒也不惧,想着定能把鱼拽上岸来。于是,他双手紧紧握住鱼竿,用力往上一提,谁料 “扑通” 一声,他竟被水里的鱼一股脑儿拖进了池塘之中。
林凡是个地地道道的旱鸭子,打小就没接触过游泳这档子事。此刻掉进水里,瞬间没了分寸,只能手脚并用,在水里拼命扑腾起来。大脑也在飞速运转,各种念头呼啸而过,满心都是绝望:自己一路智斗各方江湖势力,机关算尽,谁能想到最后竟要折在一条鱼身上,这要是传出去,不得沦为天下人的笑柄?越想越慌,身体愈发不受控制,接连呛了好几口水。
就在林凡满心绝望,在水里扑腾得越来越无力时,后背衣服突然一紧,整个人竟腾空而起。眨眼间,他就被一股大力拽到了岸上。林凡抹了把脸上的水,定睛一看,救他的不是旁人,正是那在水面附近晒着太阳、消食打盹的灵狼。
灵狼把林凡丢上岸后,歪着脑袋,绿豆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屑,瞅着林凡就像在看一个闯了大祸的傻小子,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可真行啊,连条鱼都搞不定。” 随后,它大摇大摆地回到原来的地方,四脚一伸,趴下身子继续休息,全然不顾林凡还在那儿狼狈地滴水。
“好家伙,居然被自家灵狼鄙视了。” 林凡一边拧着衣角,把水一股脑儿拧出来,一边哭笑不得地嘟囔,心里又是庆幸,又是觉得好气又好笑,暗暗想着以后可得在这灵狼面前把面子挣回来。
大壮扛着猎物,大步流星地回到屋子,一眼瞧见林凡浑身湿漉漉的,赶忙把猎物扔到一旁,急切说道:“快,把这身湿衣服都脱了,幸好这会儿是大白天,不算冷,不然非得冻出病来。” 林凡依言而行,麻溜地擦干了身子,在屋里翻找出一块兽皮衣服,随意披挂在身上。
两人这才后知后觉,他们身上还套着沙漠地带那种防风沙、耐高温的特制衣物,到了水汽氤氲、气候温润些的草原,着实有些格格不入了。
“看来得找个地儿去买身合适的衣服。” 大壮挠挠头,若有所思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