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董侍郎从屋舍带了一些取暖的工具,包括盛水的器皿过来。
阮清见状,热心肠地上前:“我也来帮忙吧,反正我在外面也是闲着。”
更何况,那还是将军。
之前在驿站做杂役的那几天,她就见过霍将军。
那会阮清打扫马棚的时候不小心激怒了那匹烈马,导致烈马失控,冲出马厩,还殃及无辜,好几个下人都被马儿踢到了。
多亏霍宗上前控制了马匹,他还交代外人不必对阮清苛责。
正是因为他的大度,那次阮清才躲开一劫难。
阮清洒扫完后就要去找霍宗亲自道谢,但那会霍宗早已离开驿站,从此她便再也没见过霍宗。
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一番场景。
黑暗的山洞里面只有一盏烛火放在阮眠身边,阮清隔得远,也看不清霍将军此刻的表情。
但她却看到了地上染血的布条,心中一惊,担忧不已。
烧火之际悄悄问了董侍郎几声。
“侍郎大人,霍将军他为何会来到这山洞里?他不是还在外面和敌军对抗吗?难道……难道说武恒已经失守了吗?!”
她吓了一大跳!
若是武恒失守,那他们在龙昌山上就危险了。
兰羌的追兵定会不遗余力地找到他们,可想而知,他们这一群本就被大京放弃的流犯,落到敌军手里,定不会有好下场!
董侍郎见她慌了神,连忙稳住她。
“没姑娘想的那么严重,霍将军只是一时受伤,等身子好一些了,马上就会回军营。”
“没失守?那就好,那就好。”
阮清长呼一口气,加快速度手脚麻利地烧火煮水。
与此同时,霍宗因为失血过多早就晕了过去,但经过阮眠一番处理,又在灵泉水和抗感染药物的作用下,霍宗渐渐清醒。
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方才那么痛苦了。
就连伤口上的那种撕裂感,都已经好了不少。
于是惊讶地看向阮眠,没想到这位阮娘子的医术如此高明。
难怪谢大人当时对她赞赏有加。
于是连忙挣扎着起身,对阮眠行礼。
阮眠扶住他:“将军不必多礼,你的伤口还需要静养几天,如今是因为敷了药,所以痛感才减少一些,一旦药物的时效过了,疼痛感就会继续袭来,将军到时还得忍一忍。”
“这几日你暂且在这休养一番,等身子好一些后再下去,若是你现在就动身,伤口极易感染,反而让有些人钻了空子,利用你此时的困境办事。”
她说的道理霍宗都清楚,想到军营暂时有谢淮安和少将稳住,他在此地养个四五天的也无妨。
前些日子的交战,不管是他们还是兰羌军,都已经两败俱伤。
这几日双方都停止正面冲突,趁此机会彼此都调整下。
但就怕对方那群狗东西玩阴的。
思虑间,他忽然想起什么事,对阮眠说道。
“阮娘子,我还有一事相求。”
如今他身陷困境,能求的人只有阮眠了。
事态紧急他也顾不得其他的。
“将军请说。”
“你可知道我们的营地在何位置吗?若不知道的话,晚点可以让董侍郎告诉你。”
“据我所知阮娘子家应该还有不少男丁,所以我想托娘子出面游说,请个会驭马的男丁,从军营的东南方向出发,前往临汾江下游的那个村子找到一个名为韩陵的猎户,将我的话带给他,他就会派人来支援。”
阮眠一听到这个名字,原书中的某段情节忽然跳了出来!
她立刻摇头:“此人不可!”
闻言,霍宗不解地看过去。
阮眠解释道:“将军,我的意思是如此来回太耗时间,不一定能及时得到支援。”
“再者前往临汾江的下游本就危险,对岸驻扎着兰羌敌军。我听大人说,你们前几日的战场就在附近。即便他们已经后退,但肯定也会时刻关注那片区域的情况。”
“无论是谁,想平安穿过肯定危险。将军,你想找那人的目的,可是军营中又遇到了什么紧急困难?粮草还是兵器?”
阮眠没有提及韩陵那人。
但原书中,韩陵就是燕王的外甥。
曾是玄甲军将领,他前往小村庄装成猎户也是因为安心养病,顺带养精蓄锐,暂时躲避那会军营里的某些糟事。
此时霍宗还不知道燕王的反叛心,也不知道玄甲军早就不是效忠于官家的军队。
倘若这次他利用韩陵求助玄甲军支援,岂不是正中燕王下怀?
其他援兵迟迟未到的原因,大概就是燕王作梗,好让霍宗被逼到只能和韩陵求助。
到时,他们肯定会利用玄甲军,将霍宗这一堆人缴死。
天高皇帝远,再随便编排几句,与那兰羌敌军通气交易,功劳有了,人心有了,城池却失了。
像霍宗这样一心为朝廷的忠臣将领,却无辜丧了命。
想到这种种可能,阮眠绝对会阻止此事。
霍宗如今也是走投无路了,他深吸一口气感慨道。
“虽然粮草能有你们帮忙去辽列采买,但……我们军火已经不够,援兵迟迟未到,再拖下去,结果只有一个。”
冲突本就是兰羌人蓄意挑起,他们早做了准备,打霍宗他们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军火库里的那些火药兵器,迟早被消耗完。
阮眠听闻此话,脸上一喜,连忙开口:“武器的话好解决!”
“阮娘子此话怎讲?”
阮眠索性把他们要制作火药,开山修路的事告诉了他,甚至那硝石种植园也说了。
看到霍宗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阮眠安抚他:“我岂敢欺骗将军?此事大人也知道。”
“将军若有需要,我这两日尽快做一些黑火药先备着。我们修路的事可以缓缓,将军的事才是最紧急的。”
当然,真正去制作火药那便太费时了。
硝石也没那么快生成,所以她只能以种植园的借口,从空间里把当初从玄甲军兵器库搜刮的那些军火药分批拿出来。
决定了此事后,她又留了一天的药物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