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峪的山洞里,王涛他们围坐在熊熊燃烧的火堆旁,摇曳的火光映照着众人满是尘土的面庞。补给物资整整齐齐地堆在一旁,粮袋鼓鼓囊囊,枪支弹药泛着冷峻的光。
王涛率先打破沉默,嗓音略带沙哑却沉稳有力:“同志们,这一路太不容易,牺牲的兄弟不能白死,刚缴获和取出的这些物资,都是咱接下来战斗、生存的底气。”说罢,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黑灰,从粮袋里掏出几块硬邦邦的干粮,挑了挑眉,打趣道:“瞅这干粮,硬得能当砖头,不过填进肚子,就是续命的好家伙。”说着熟练地用树枝串起,凑近火堆。
不一会儿,干粮受热,表面泛起诱人的金黄,香气悠悠飘散开来,引得众人肚子一阵咕噜。战士们纷纷效仿,接过烤好的干粮,顾不上烫手,狠狠咬上一口,腮帮子瞬间鼓得老高,大口咀嚼,平日里寡淡无味的吃食,此刻却香得咂舌。
大飞从锅里舀出热气腾腾的蘑菇汤,清汤寡水间蘑菇根根分明,他咧嘴一笑:“别小瞧这汤,暖胃得很!”大伙你一碗我一碗地传递着,双手捧着,边喝边哈出白气,暖意从舌尖直抵心窝。
众人围坐在山洞里的火堆旁,一边大口嚼着干粮、喝着蘑菇汤,一边七嘴八舌地说着。王涛咽下口中食物,拍了拍身旁的高亮,感慨道:“这次可多亏了高亮你们有远见,提前安排妥当,埋了这几个补给点,还把物资分散藏好。不然啊,刚跟鬼子连番激战、一路奔逃,体力早耗光了,哪还能填饱肚子、补充弹药,有力气接着跟鬼子干!”
战士们纷纷点头应和,满嘴食物也不妨碍言语含混地夸赞:“是啊,高亮这招太绝了,鬼子那么狡猾,一路围追堵截,要不是物资有保障,咱处境可就艰难咯!”大飞咽下一大口汤,一抹嘴接话:“可不嘛,先前赶路时又饿又累,我都犯愁,想着弹药也快见底,真碰上鬼子得抓瞎。这下有了补给,心里踏实,见着小鬼子,枪杆子都握得更紧了!”
高亮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笑道:“大伙别光夸我,这是咱团的事儿,兄弟们每次转移、藏物资都出了大力气,齐心协力才成。往后日子长着呢,还有硬仗要打,咱接着把这补给点守好、用好!”众人齐声附和,气氛热烈,吃喝声与交谈声交织,山洞里暖意融融,大家吃饱喝足底气也更足了。
被救下的逄骐瑜满心疑惑,忍不住凑近王涛,眼里满是好奇与不解,开口问道:“王团长,先头那一仗消灭50多个鬼子,你们队伍一个伤亡都没有。我瞧着可太吃惊了,你们枪法怎么那么准?而且弹药还这么充足,这到底咋做到的?”
王涛搁下手中正擦拭的枪支,爽朗一笑,拍了拍逄骐瑜的肩膀:“老弟,这可都是拿命换来的经验。上个月,咱打探到鬼子有一批给731运送装备的车要经过松花江,那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兄弟们提前摸好路线、埋伏妥当,等那车队一驶入包围圈,手榴弹率先招呼过去,趁着鬼子被炸得晕头转向,大伙一股脑冲上去,跟他们近身肉搏、激烈交火,一番苦战,总算是把车给抢了下来,缴获不少好家伙,枪支弹药一下子就充实了。”
说到这儿,王涛微微扬起下巴,满脸自豪:“再说练枪法,咱独立团平日里只要有空档,就扎进深山老林里。这林子里野猪狍子乱窜,都是活蹦乱跳、机灵得很的活物,拿它们当靶子练,可比对着死物练强太多!每次出猎,既是找口粮,也是场实打实的枪法特训。时间久了,弟兄们眼疾手快,指哪打哪,枪法能不准嘛!”
这时,吃饱喝足的高亮利落地站起身,大手一挥,招呼着身旁几名战士:“走,咱去峪口换岗,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放松警惕。”几人迅速整理好着装,检查枪支弹药,枪栓拉动,发出清脆声响。高亮打头,猫着腰率先钻出山洞,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外面夜色浓稠如墨,寒风灌进衣领,冻得人一哆嗦。
他们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前行,脚步轻缓又沉稳,落脚时尽量不发出声响。靠近峪口时,高亮放缓速度,贴地趴下,耳朵紧贴地面,细细聆听动静,确认无异样后,才带着战士们悄然就位,与值守的战友轻声交接,顺利完成换岗,守牢了这关键隘口,让山洞里休整的众人能安心吃喝、恢复元气。
大飞皱着眉头,满脸凝重,几步跨到王涛跟前,蹲下身压低声音问道:“团长,你瞅瞅,刚打完这两场硬仗,虽说咱占了上风,可鬼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依我看,他们估摸一天的功夫就能搜到这边来,咱接下来往哪边撤为好?”
王涛搁下手中正擦拭的枪,目光沉稳,抬眼望向洞口外夜色笼罩的葫芦峪,略作思忖后,嘴角勾起一抹坚毅的笑:“先不用着急撤,大飞。你瞧这葫芦峪,恰似老天爷给咱备好的天然战场,口小肚子大,地形险要得很。鬼子想攻进来,兵力施展不开,还得一窝蜂往咱枪口上撞;咱要是撤了,反倒可惜这大好地利。”
他站起身,大手一挥,语气愈发激昂:“咱就在峪口再干他一下小鬼子!提前布置好火力点,把机枪架在两侧高点,步枪手隐匿在灌木丛后,手榴弹也备足咯。等鬼子大摇大摆钻进这‘口袋’,瞅准时机,先拿机枪扫一轮,打乱他们阵型,再步枪点射、手榴弹招呼,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大飞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眼中燃起灼灼斗志,用力一拍大腿:“团长说得对!咱利用地形杀他个措手不及。我这就去通知兄弟们准备好家伙,勘察峪口的埋伏点位。”说罢,大飞就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