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起循着水声往前,不一会儿便找到水声的来源,出自一条冰下暗河。
这条暗河应该规模不小,又或者什么地方被人开了窟窿,要不这流水声很难传到地面。
苏起便顺着这条河蜿蜒而行,走了约二三十丈,果然见河对面的冰面上有一两个窟窿。
苏起正欲过到对面,到周围去查看有无人家,却听到前方远处传来一阵急速的奔跑声音,似是有很多兽类在往前奔跑。站在冰封的河面上,能够感受到传导过来的震动。
苏起祭出凝霜,悬停空中,二十个呼吸左右,两匹坐骑从风雪中闯出。
两匹坐骑上的身影都比较瘦小,一个像是十来岁的孩童,一个像是女子。两人不停的催促身下的坐骑,偶尔往后探看情况。
那坐骑也不同于寻常马匹,没有那么高大,最大的区别是四足貌似没有马蹄,反而向外生长着兽爪,奔跑速度却也不慢。苏起虽然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马匹,却认得是北原上独有的物种龙爪马。
十来个呼吸后,更大的奔跑声音从风雪里传出,只是一会儿,几只体积不小于龙爪马、灰白色毛皮的恶狼从风雪里呼啸而出,然后,是更多,八只、九只,前后一共约有二十来只。
“冰原雪狼!”苏起心里暗道一声,等那两骑掠过自己悬停处,一个纵身跃下,一拳击在河面上。只是须臾,河面的封冰便生出无数裂纹,延伸到七八丈外。
在苏起飞身腾起后撤之时,那些冰原雪狼也敏锐的察觉到河面封冰的变化,却来不及刹住,但听一片“哗啦”声,跑在前面的几只冰原雪狼悉数跌入冰河中,还没来得及扑腾几下,便被湍急的河水带着往下游飘去。
中间有几只好不容易停住,却被后面不明情况的又给撞下冰河。也有几只试图纵身越过河面塌陷处,但也低估了苏起一拳之力砸出来的口子,纵横十几丈,最终也是落入冰河中,被水冲走。
最后在口子的对岸上,就剩了七八只冰原雪狼,其中还有两只是运气好,掉入水中重新爬上岸的,更多的是连扒拉岸边的机会都没有。
剩下的七八只冰原雪狼看到同伴在冰河中消失,却无法施救,不禁停在对岸对着苏起开始咆哮起来,弓背竖毛,獠牙毕露。但其实是害怕的,虽然冰面裂开有十几丈,如果想过来,还是可以绕过来的。苏起操纵凝霜飞斩过去,剩下的那几只狼便一声哀嚎,吓得转头就跑。
骑在龙爪马上的少女和男童,先前就已经看到悬停空中的苏起,但没来得及呼叫,龙爪马就已经冲过,此时也察觉到后面的情况,便勒马折了回来。
那少女头扎红巾,露着很多小辫子,眼睛明亮,脸上红扑扑,身上着兽皮棉袄。男童约十一二岁,粗浓眉毛,眼睛里透着机灵,一样着棉袄,斜披兽皮。
两人跳下龙爪马,少女便右手贴于左胸,躬身道:“多谢仙师出手!救我兄妹二人!”那男童也在后面躬身道谢。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
“仙师像是外来的,不像是北原本地宗门的,这是要去哪?莫非迷了路?”那少女打量了一下苏起,不禁问道。
“你们是在这附近居住的原住民?你是如何知道我迷路了?”
“嗯!我们是这里的原住民,为谟河族人。仙师往这边走,顺着这条河,这一带除了我们谟河族人,就是摩多族人!如果要找宗门,都在天垂山脉那个方向,您这已经偏了些。”谟河族少女指了指偏离河流远处的方向。
“哦,那我倒没走错方向。只是听着流水声,想着过来找找人,确定一下,顺便问一下距离。”
“您是要去哪个宗门?这一带有三个宗门,最近的是玄寒宗。”谟河族少女继续问道。
“我要去的是浩然门!”
“浩然门?仙师如果要去浩然门,倒可以先回我们族里,过两天我们也有族人去浩然门,到时可以一起走。您一个人去,大方向是没错,可到了天垂山脉跟前,您可能找不准上山的路。”
苏起想了想,最后也觉得少女所讲比较稳妥,便道:“如此甚好!”
又道:“我姓苏名七,年纪跟你们一般大,你们叫我苏大哥就行,不用一直唤我仙师什么的!”
“那行,苏大哥!”谟河族少女答道:“我叫朵娃,这是我弟弟阿慕。”
“苏哥哥,你认识浩然门很多人吗?”那男童阿慕突然发话问道。
“算是吧!”
“那你认识叶昊天哥哥、郝宇哥哥吗?”
“自然认识!”
“苏哥哥,我瞧着你刚才砸在河面上的那一拳很厉害,却不知道跟郝宇哥哥比谁更厉……?”
“去去去!小屁孩,成天就知道问这个!一点礼貌都不懂!”那谟河族少女朵娃赶紧打断弟弟阿慕的话,又向苏起道:“苏大哥,你别介意,阿慕他还小,不懂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没事的!没什么该问或不该问的,只管问就是。”
苏起突然狡黠一笑,却向阿慕道:“阿慕,你也不用问了,苏哥哥比你口中的昊天哥哥、郝宇哥哥都厉害!”
“你骗人!我们族里最厉害的阿泰大哥都没得郝宇哥哥厉害!”
“我骗你做甚?!我要没骗你,阿慕是小狗行不?”
“你才是小狗!”
“阿慕!不许没礼貌!”
“苏哥哥先说的!”
……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行,实际是过到对岸,又往河流垂直方向走了两三里路。终于,看到前面围了一个村落。
那村落是依着山崖而建,其他地方都围了两丈高的屏障,表面都覆盖了冰雪,不知道是用的石料还是木材砌成,应该是防备类似冰原雪狼的野兽袭扰。
两旁是密集的木桩,顶上都削成尖锐的头,这样即使有能攀爬的野兽也靠近不了墙,中间则留了一条路通往大门。
此时,村落大门是敞开着。阿慕还没进大门,便一边往里跑一边喊道:“族长爷爷!来客人了!来客人了!是一位能赶跑冰原雪狼的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