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四月看着前婆婆严凤英的眼泪,只觉得心乱如麻,
想到他们以前对自己的好,越发觉得对不住他们。
如果她不能帮这对夫妻分担压力,起码,应该还给他们彩礼,也好帮他们解决一下经济上的压力,
毕竟,陈东的病情,是要不小一笔钱的。
正在阮四月斟酌词句怎么安慰这个痛苦的母亲时,外面来了一个大妈,
阮四月对这个大妈印象不深,略略有点印象好像见过,看到她一进来盯着自己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呀,呀,哎呀呀,我说是来了什么客人了,原来是媳妇,
啊呀不对,是前媳妇,四月回来了啊。
这会子回来干什么了啊,还彩礼了来是吗?
人家东子一得病你就离婚,亏得人家老两口待你那么好呢,怎么做得出来!连彩礼也不退,”
大妈说话“吧吧”地像机关枪一样,严凤英连连阻拦,还是没有阻拦她说出这一堆难听话。
一瞬间,阮四月的脸红到耳根,
阮青梅听不下去,想替四月分辩,就站了起来,
阮四月意识到阮青梅要做什么,马上也起身,拉住了阮青梅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阮四月没理睬那个分贝特别高的大妈,郑重地对严凤英和陈国庆说,
“叔叔,阿姨,谢谢你们以前待我那么好,那个彩礼钱,我会还给你们的,
只是,我现在真的拿不出来,我的钱都被偷了,以后我会赚钱还给你们的。”
阮四月到底还是改口了。
陈国庆忙说,
“四月,我们没有问你要彩礼的意思,你不用放在心上。”
那个高分贝大妈还要说什么,被严凤英阻止了。
阮四月觉得好尴尬,这样待下去也不知道说什么,来之前想着能安慰一下老人,一见面,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样子,似乎她的到来倒是勾起了老人的伤心,反倒起了相反作用了。
她忙告别,
“叔叔,阿姨,我们就走了。”
严凤英和陈国庆给她们送到门外,要搭公交还得去村口外的大马路上,而且公交车很久才一班,陈国庆坚持要开摩托送她们,阮四月坚持拒绝了,
“不用,我们溜达一下就到公交车站了。”
阮四月和阮青梅步行去公交 站,要好一会,阮青梅抱怨道,
“我说不让你来,你非来,你看吧,来了有什么好处吗,无论对你,还是对陈东的爸妈,都没有什么好处吧?”
阮四月听着阮青梅抱怨,像没有听到一样,一言不发。
公交车等了很久才到,两个人回到旅馆时,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刚好到了退房时间,阮四月和阮青梅一起退了房,准备回省城。
阮青梅那脖子间的青紫痕迹已经稍微褪去,估计再待个两天就可以返回南方了。
回省城的车上,阮四月一直心事重重,阮青梅碰了碰阮四月,
“嗨,不要再去看陈东了吧,你看,他父母也没有说他病情,他本人肯定也不愿意说病的事,
你说,你去关心,那不是热脸贴上冷屁股吗?
再说,你怎么就一厢情愿认定,他瞒着病情是为了你呢?也许有别的原因。不管怎么样,他陈东都是有出轨之实。他对不住你。”
阮四月伸手握住了阮青梅的手,
“你放心吧,我不会去找陈东的,他既然不想让我知道,我就装作不知道吧,
我好好挣钱,以后有能力的话,就多还他一些钱,
让他有钱去做更好的治疗。”
阮四月心里震惊过后,平静下来,她依然是理智占了上风。
陈东带给她的伤害她不会忘记。
两个人到了车站,阮四月看到车站外面的出租车,生怕遇到陈东,
此前刚知道陈东患癌时,她恨不得马上见到他,找他确认,但见过他爸妈后,反倒不想见陈东了。
从那诊所医生的嘴里,可以判断出,陈东的病暂时问题不是特别大。
阮四月和阮青梅出了车站,刚好有一辆出租车揽客,她们马上打了车就走。
按她们的计划去了火车站附近的一家旅馆住下,接下来在省城倒是跑着玩了几天。
这期间,胖子时不时打阮四月的电话过来,问阮青梅父亲的身体状况,
阮青梅怕以后谎言露底,改口说,父亲的病情转危为安了。
两天后,阮青梅那脖子上的吻痕消失不见,阮青梅和阮四月方才坐火车回去了南方。
在省城待的这几天,陈东,没有和她们联系,也没有再相见。
虽然陈东和阮四月已经交换了电话,但是彼此还是自觉地保持了距离。
阮四月和阮青梅坐上离开家乡的火车,隔着窗户能看到那平坦的沃野,
这片肥沃的土地,养育她们的童年和少年时代,也养育了她们爱和恨着的人。
阮青梅看着窗外,面色平静,阮四月愁眉苦脸,
“青梅,我想下班后再找个兼职,多挣点钱还给陈东。
我这样欠着他们钱,心里难受得很,总觉得,如果陈东治疗情况有什么差池,都怪我占了本该属于他的治疗资金。”
阮青梅收回视线,
“四月,你上班已经够累了,下班还想做兼职,你当自己是机器人吗?
你一个月才挣几百块钱,靠你自己,不得还到猴年马月?
想快点还给他,只有一个方法,”
阮青梅说到这里顿住了。
阮四月白了一他一眼,
“怎么?只能像你一样,找个有钱的人,重新要彩礼,挖东墙补西墙?”
“不然呢,你以为,靠你自己真的能挣到大笔钱?”
阮四月很是沮丧,早知道,当初不应该收下这笔彩礼,倒是给坏人得手了。
却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靠嫁给有钱人挣钱,真不是所有人都能干的。
阮四月想到,胖子那个又矮又胖的油腻腻的男人。
阮四月无奈地摇头,
手机响,是庄寒的短信。
“四月,你掉了东西,你知道吗?”
阮四月细想那天晚上的事,好像没有掉什么东西啊。
“我没有掉东西啊。”
“你看看你的包里,确定没有掉东西吗?”
阮四月打开随身小包,仔细地检查,什么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