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四月看着阮青梅跟了上来,两个人一路快走,到了饺子店,
店里生意很好,店里面和店门前的桌子都坐满了人。
阮青梅和阮四月店里店外看了一圈,陈东和他的朋友不见了踪影。
正准备离开,阮四月却捂着肚子弯起了腰,阮青梅拉了一张空闲的凳子过来给阮四月坐下来,
“看你,吃太饱了,又走这么急,岔气了吧。”
说着,阮青梅就要伸手给阮四月揉肚子,被阮四月挡住了,
“不用,我坐下缓缓就好”
水饺店老板认出了阮青梅,阮青梅本来就爱打扮,跟了胖子之后,打扮甚是讲究,一眼就给人留下较深刻的印象。
“嗨,美女是你啊,你朋友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去看医生”
阮四月摆了摆手,
“不用,老板,不好意思,借你们凳子歇一歇就好。”
老板娘忙个不停,还是抽空端了一碗开水过来,
“喝点热水吧。”
阮四月吃了一肚子胀胀的,哪里还敢喝。
但是老板娘的热情还是让她心里暖暖的。
阮四月坐了一会儿,觉得舒服了一些,站了起来,
阮青梅拉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
“你好久没有睡觉了,看这眼睛都没神了,咱们先回去休息吧,等明天再说。”
阮四月似乎心里稍微平静了下来,微微点头,她确实太久没有睡了,虽然精神支撑着不觉得困,
但是脑袋开始一阵一阵的发痛。
两个人回到旅馆睡下,阮四月年看着手机上新存的陈东的电话号码,睡不着,
她想问陈东的病情,却没有勇气发出信息。
陈东的病情到底如何?那个以前见过的所谓对象又是真是假的呢?
她头越来越痛,却一直睡不着。
阮青梅却已经睡着了,口水把枕头都打湿了。
阮四月想到旅馆对面有诊所,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鞋子,准备下楼去点去痛片和安睡片。
阮青梅听到她的动静,也醒过来了,
“四月,你干嘛去,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等明天嘛”
“我头疼,去楼下诊所拿点药”
阮青梅也起来,“我也跟着你一起去”
阮四月把她按在床上,
“诊所这么近,就在对面,你在窗户这里都能看到了,还用你陪,
你都脱了衣服了,就不用换衣服了,我自己过去,拿点药就马上回来。”
阮青梅也没有再坚持。
阮四月出了旅馆,直奔诊所,
“医生,我想拿去疼片和安眠片,我失眠太久了,头疼”
阮四月直接说出要求,医生看了阮四月一眼,黑眼圈确实很重,
又询问了一下别的,没有什么问题,就给她包药,一边包药交待着怎么怎么吃。
这时,从紧闭的白布帘后面走出一个人,阮四月以为是病人,完全没有在意,
只觉得那人在自己身边停留了一下,和医生打了招呼。
那声音很像陈东的母亲。
她转头去看,看那背影走路的姿势确实像,但很明显也瘦了不少,
只见那个女人走到了门外,上了一辆摩托车。
她想追出去,只见摩托车以很快的速度开走了。
她问诊所大夫,
“大夫,刚才过去的那个阿姨好像是严大夫啊”
陈东妈妈严凤英也是一直开诊所的,都是附近的大夫,和诊所大夫相识也是正常的。
果然,诊所大夫一边把包好的药塞给她,一边说,
“是好啊,严大夫一辈子好人啊,可惜啊,命不好,独生儿子竟然得了癌症了,媳妇也离婚了。”
说完顿了一下,
“不幸中的万幸,她儿子的癌症是比较轻的肠癌,也不算晚期,运气好的话应该也能痊愈。”
阮四月面容戚戚然,大夫的话再次证明了,陈东的病千真万确是癌。
虽然大夫强调说是不严重的癌,但是,
在她眼里,癌就是癌,再轻的癌也是癌啊。
她忘了和大夫客气说话,她想到了陈东爸爸和妈妈对自己的好处,可真的比她的养父母和亲生父母都好太多了。
也是在他们那里,她感受到了父母之爱。
她心里痛得不行,从她离婚后这几个月,对于陈家来说,应该是地狱般的几个月吧,
她应该陪着陈家爸妈一起挑起这不幸的,但是,她走了,把这不幸全部压在两个老人的肩上。
虽然她是对陈东病情一无所知的,但是,此时的她,还是觉得自己像个逃兵。
尤其是,在陈家遭遇如此大的变故之时,两个老人也通情达理地没有问她索要回彩礼。
那可是一笔巨额看病资金啊。
她阮四月此时却毫无能力返还这笔钱,她无地自容。
她拿着药失魂落魄回到诊所,阮青梅看到她神情非常地不同,
“这是怎么了?出去一圈,怎么看起来精神更差了。”
阮四月颓然坐在床头,把药扔在桌子上,
“我碰到陈东爸妈了。”
“嗯?你怎么和他们说的?有没有问陈东的病”
“没有搭上话,他们,大概没有认出我,也可能认出我了,不想理我。
我发现她的时候,她们开摩托走了。”
阮四月顿了一下,
“不过,陈东的病大约是真的,我打听那诊所大夫了,大夫说的陈东得的是肠癌。
我就奇怪了,当初是肺结节,后来说是良性,怎么又确诊为肠癌。”
“四月,你怎么打算?你该不会又要回去陪陈东治病吧?你不是说他早就有新对象了吗?”
阮四月凄然一笑,
“他生病都能够瞒,难道女朋友不能有假?”
“四月,你可别犯傻,你们婚都离了,再怎么的,也是他陈东做了对不住你的事,
就算他后来良心发现和你离了婚不想拖累你,也不能抹去他犯的错。
你现在需要向前看,追求你的幸福,而不是,为了一个病了的陈东,把自己的幸福搭进去。
现在什么时代,别说已经离婚的,就算是没离婚的,又有多少人不是大难临时各自飞的?”
阮四月没理阮青梅,自顾自朝墙里躺着。
阮青梅给她倒了水,
“来,把药吃了,先好好睡一觉。身体要紧的,其他的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