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柳昌英的计划。
刘勇难得的失了神。
原本有些深邃的眼睛里,都是惊讶。
他是没有想到,柳正的父亲,竟然想的如此周到。
而且,完全不嫌弃他母亲的身份。
还愿意自己的母亲,成为他们的家人。
这是他现在,完全没有能力办到的,最好的结果。
其实,他之前也想过,要攒钱赎母亲出来。
但谈何容易。
首先赎金就能压垮他。
而且现在的养父母家里,非常的小,只有两间能住人的房子。
所以即使娘赎了身,也根本住不下了。
如果出去买房子,他们也肯定买不起。
想到这里,刘勇就很挫败。
春眠听到柳昌英的计划,也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看得出,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和常来妓院的那些客人不同。
他是个稳重,眼神清正的人。
他说起自己妻子,眼里都是柔光。可见是个很顾家的好人。
没想到,他为了给儿子赎罪,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可见,也是一个很有担当的人。
柳正能有这样的父亲,那说明柳正也不差。
自己儿子的事,她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她愿意原谅他。
还觉得自己儿子有这样的朋友,值得珍惜。
又想到自己。
她无奈叹气。
她们楼子里,也有姐妹赎了身出去的。
可是后来过的,也不尽如人意。
因为大部分姐妹,他们出去后,刚开始还有银子傍身,但是很快就会用完。
他们大部分人,都不能生了。
然后没有家人可以依靠。
后来,只能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
这也是为什么,好多年纪大了的姐妹,宁愿在楼子里等死,也不愿意出去。
其实她这些年也攒了一些钱。
虽然大部分用在了儿子的学业上,但还是攒下来小部分,是用来救急的。
她其实也不打算赎身。
但如果是儿子坚持要赎她,倒是可以把这部分钱拿出来凑一下。
不过现在,她的身份,已经严重影响到儿子。
她就得做出改变了。
看对面的柳正三人,她毕竟还不熟,多年青楼生涯,她知道人心易变,所以还是不敢交底。
如果,真如柳昌英说的,能把她赎出去,还给她安排好生活。
帮自己儿子换学院,儿子能够继续上学,那她就相信他们。
到时候,她愿意把自己攒的钱,全部拿出来。
柳昌英知道她和刘勇并不信任自己,不过也没关系。
他问他们,“这件事,你们可以商量一下?。”
“如果觉得可行,那我们就开始行动?”
“如果一切顺利,今天就能把你赎出来!”
刘勇还在犹豫。
春眠却痛快的答应了。
“好,听你们的!”
“需要我怎么配合?”
柳昌英并不意外她的决定。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母亲更是会为了孩子付出一切。
春眠的身份,已经严重影响刘勇的生活了,就这一点,春眠就会答应。
柳昌英也不废话,直接递给她一个小包。
“这里面是我老丈人配的药,你一会吃了!”
“两个时辰后,身上会出现很多红点,还会高热不断!”
“一般的大夫查了,会认为你得了怪病!”
刘勇,柳正,柳安他们太年轻,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春眠眼睛闪了闪,还是答应了。
这是让她假装得了花柳病……
这样,别说要钱了,说不定老鸨会一分不收,就让她滚蛋……
这人可是真狠……
柳昌英不看她的眼睛,解释道,“我老丈人说,这药吃了后,三天后就好。”
“你不用担心。”
春眠点头,也不犹豫。
直接端过一杯水,将药倒了进去。
当着他们的面,一口饮尽。
喝完,她站起身问,“你们什么时候来找我?”
柳昌英看了看外面时辰。
“傍晚时,我会假装你以前的一个客人,去给你赎身……”
“好,我等着!”
春眠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
另一边郝家沟村里,柳时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末了。
等他出了房间门,就看到庄严正在扫院子,
他腿脚有些不便,扫几下停一会儿。
但扫的依然很认真。
边边角角都没有落下。
郝氏还在一边劝说,“庄岩呀,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不用这么着急干活!”
“你腿上还有伤呢……”
庄岩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笑着说,“娘,没关系的,外祖父也说我稍微动一动,会好得快!”
钟老头吹胡子,“我是让你稍微走动走动!”
“可没让你干活!”
庄岩眉眼弯弯,“我也没干什么重活,闲着也是闲着!”
说着,又扫了起来。
郝氏劝不住他,干脆夺了他手里的扫帚。
塞给他一簸箕玉米粒,“你去喂鸡吧!”
“坐在那个板凳上就行。”
庄岩无奈,只能坐在小板凳上喂鸡。
其实,一共才两只小鸡。
他们的娘,昨天已经被炖了。
柳时七好笑的看着庄岩喂鸡。
【堂堂未来的神武大帝,现在却在这里坐着小板凳喂小鸡!】
【真是……暴殄天物啊!】
一听这心声,郝氏,钟老头就知道柳时七出来了。
他们都看向她。
钟老头还用余光瞥向庄岩,看他是不是也能听到时七的心声。
但是庄岩就像没听到一样,依然背对着他们,在喂鸡。
只是他没有发现,庄岩的手,此时不自觉的紧紧抓着框子,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郝氏看到柳时七出来,眼里都是温柔。
“时七起来了啊,饿不饿?”
“娘给你准备了些吃的!你洗漱一下,就过来吃点吧!”
柳时七点头。
庄严似乎是这会儿,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才知道她出来了。
他转身看着她微笑,“早啊,时七妹妹!”
“庄哥哥早!你是在喂鸡吗?”
柳时七明知故问。眼里都是狡黠。
庄岩眼神微闪,腼腆的点点头。
想到什么,他放下小筐子,就去了水缸边。
“时七妹妹,我给你打水洗漱!”
郝氏无奈的笑,“庄岩啊,你慢点,我来就行了,你快别动了!”
钟老头坐在屋檐下,手里拿着个斧子。
斧子后面的木头,断了一截,他正在修补。
钟老头看柳时七洗漱完,就起身回了房间。
很快,他手里拿着东西,走到了柳时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