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纹将李百生送至村口,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那辆载着李百生渐行渐远的牛车,直到它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确认再也看不见牛车的影子后,傅纹这才转过身来往家走。
就在这时,一阵喧闹的锣鼓声响彻整个村庄,锣鼓声是从村子中央的方向传来。
随着锣鼓声的不断响起,渐渐地,村里的人们纷纷从各自家中走出,朝着同一个方向——李家祠堂汇聚而去。傅纹也跟着人群一同走向了李家祠堂,一路上,她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有的向她点头示意,有的则与身边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老远就看到李青山和几位族老面容肃静地站在一起,看人快到齐了,李青山放下手里的鼓槌。
“村长,几位族叔,这是出啥大事了啊?”有人问道。
“是啊,村长叔,赶紧跟咱们说说,这天寒地冻的,说完回家烤火去。”
李青山静默了半响道:“唉,朝廷要提前征收明年的粮税,还要比往年高三成,你们应该也知道,这几年南边洪涝,北边干旱,死了不少人,有不少灾民跑到咱们县。本以为跟咱们没多大关系。”接着他话锋一转,“今天我接到衙门通知,年前就要全部收齐交上,粮食不够的,让用银钱抵。”
“啥?提前收,还涨三成?”众人一声惊呼。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秋粮刚交过的,家里留下在口粮只够一家老小嚼用到明年开春,这要交上去,是要活活饿死人啊!”一个壮汉怒道。
“老天爷哟,马上就要年关了,这是不让人活了,这日子还咋过呀?”一个老妇人直接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嚎着。
傅纹认识她,那是经常和狗蛋一起玩的毛蛋的奶奶,家里一个壮劳力没有,就剩她和孙子两人。
李青山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怎会不清楚提前征收明年的赋税,而且还要比往年多提高整整三成,这对于村里的人而言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可那是上头强行摊派下来的任务啊,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抗。村民们本就靠着微薄的收入勉强度日,如今再加上这笔额外的负担,真不知道他们该如何应对接下来艰难的日子了。一想到这些,李青山的眉头便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心中满是忧虑和无奈。
看到村里人还在七嘴八舌的说着。
李青山大声喊道,“大家先别急!朝廷的命令我们也没法违抗,我和族老们刚刚商议。打算明天去城里看看,有没有别的村子也遇到这种情况,大家也可以回去商量商量,有结果了再告诉我。”
村民们听了,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傅纹想着自家没有地,往年人头税一人50文,这又提了三成,就是65文,加上李百生二人就是130文,想想就是肉疼。再想到有些一家子有十几口的,一次就得把家底掏空,这要是没家底的是真的会要人命。
看样子李百生说的没错,这大齐国的皇帝真是年迈昏庸,不从国库救济,全摊派到老百姓身上,时间长了官逼民反,这天下迟早要大乱。
北风刮的越来越大,夹杂着雪花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傅纹不再理会村里人的哭骂打闹,裹紧棉袄一路小跑往家赶。
傅纹早早就把院门关了。
中午,挖了碗豆面加了热水擀成面条,把剩下的鱼丸放到砂锅里煮,水开下面,加了盐和花椒,吃完出了一身汗,就回房间休息了。
下午,起来后赶了会绣活,天擦黑的时候去灶房熬了碗白米粥,就这小咸菜吃完早早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