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出征的消息传遍了京城，街巷间议论纷纷，有人说赵昂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也有人说他不过是赵家的傀儡，被推到战场上做个挡箭牌。
皇宫，昭和公主正坐在窗前，手里捏着一封信。
烛光摇曳，映得她的神色复杂难辨。
“青竹，你说，他真的要出征北境？”昭和公主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不自觉的颤意。
贴身侍女青竹轻声回道：“是啊，公主。昨夜宫中传来的消息，说镇国公世子主动请命，只带黑虎军一部兵马便要出征。”
昭和公主微微一怔，手指轻轻拂过信纸的边缘。
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主动请命？他不是一向只会混吃等死的纨绔吗？”
青竹抿嘴一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公主，世子爷看似纨绔，或许也有他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呢。”
昭和公主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嘲讽：“过人之处？他赵昂除了喝酒闹事、逛青楼，还会做什么？主动请命？我看他八成是为了躲着我这门婚事，逃得一干二净！”
青竹低头掩住笑意，过了片刻，小声说道：“公主，明日世子爷就要出征了，要不要……您去送送？”
昭和公主一愣，随即冷冷道：“送他？他凭什么值得本宫送他？”
青竹抬眼看了看公主的脸，发现她嘴上虽然说着嫌弃的话，但眼底却隐隐有些不安与纠结。
“公主，您可是世子爷的未婚妻，世子爷出征边关，这样的大事，您若不送他，传出去只怕对您的名声不利。”青竹柔声劝道，“再说了，您送送他，也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
昭和公主脸色一变，嘴唇微动，似要反驳，却发现青竹的话无法反驳。沉默片刻后，她咬了咬牙，冷声道：“好，本宫明日便送送他，省得他回头又说本宫无情无义！”
青竹忍不住笑了，抿嘴说道：“公主说的是。”
翌日清晨，镇国公府外，黑虎军整装待发。寒风中，赵昂一身银甲，腰间挂着长刀，站在队伍前，嘴角含着一抹懒散的笑容。
周围百姓围观的眼神各不相同，有人带着敬意，也有人露出怀疑。赵昂却毫不在意，目光扫过整齐的军阵，忽然抬手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兄弟们，今天这天儿挺冷的，等上了北境，怕是更冷。记得多带点衣裳，别冻着了，可别让那些蛮子瞧不起咱黑虎军！”
黑虎军将士一听，纷纷忍不住笑了起来，却也高声喊道：“遵命！”
赵昂的目光却随意一转，瞥见远处一道熟悉的倩影。那是昭和公主，身着一袭锦绣斗篷，头戴白狐毛冠，身旁站着贴身丫鬟青竹，正不远不近地看着他。
赵昂扬了扬眉，嘴角的笑意更深，拖着长刀大步走了过去。
“哟，这不是公主殿下吗？”赵昂站定，故意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说道，“今日风这么大，公主居然亲自来送臣婿，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昭和公主脸色微微一红，但很快掩饰过去，冷冷说道：“本宫不过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来送你一程。赵昂，你不必多想。”
赵昂哈哈一笑，眼中却闪过一抹促狭：“公主这话说得，臣婿怎么敢多想？只是心里还是感动的。您放心，我这一趟北境，就算不能立什么大功，起码会活着回来，别让公主守寡才是。”
“赵昂！”昭和公主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咬牙低声呵斥，“你还有没有点分寸！”
赵昂却丝毫不以为意，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浓：“分寸？我赵昂要是真讲分寸，那公主怕是连见我一面都嫌烦了。”
昭和公主一时语塞，气得胸口微微起伏，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站在一旁的青竹见状，急忙打圆场：“世子爷说笑了，公主殿下也是为您担心，您出征在外，可得多保重才是。”
赵昂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昭和公主一眼，忽然语气一转，带着几分认真：“公主，北境风大雪冷，臣婿这一趟怕是要苦些日子了。等我回来，还请公主留杯热茶，咱们再好好聊聊。”
昭和公主被他看得微微一愣，随即别过头，语气仍是冷冷的：“回来再说吧。”
赵昂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转身走回了队伍前。他站定，拔出长刀高高举起，寒光映得百姓们心中一震。
“兄弟们！今日出征，来日凯旋！北境虽险，但咱黑虎军无所畏惧！赵家男儿，皆是为这天下拼命的铁骨汉子！”
“誓死无退！”黑虎军将士齐声呐喊，声震云霄。
寒风凛冽，天地间透着肃杀之气，镇国公府门前黑虎军列阵待发。
赵昂一身银甲，骑在高头大马上，长刀斜挂在腰间，懒散的笑容与周围肃穆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扫过远处站在队伍边缘的昭和公主，眼中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刚刚逗弄了她一番的得意还未完全散去。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高喊：“陛下驾到！”
这一声响彻街巷，百姓们纷纷跪地叩拜，黑虎军将士齐刷刷地半跪行礼。
唯有赵昂慢悠悠地下马，撇了撇嘴，心中暗道：“真稀奇，这老皇帝居然舍得亲自来送我？”
景帝身穿明黄龙袍，坐在八抬步辇上，缓缓而来。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威严，目光扫过黑虎军的阵列时。
不禁微微点头，心中暗道：“不愧是赵家的刀。”
景帝走下辇时，目光却被一道熟悉的倩影吸引了。
“昭和？”景帝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昭和公主低头行礼，声音清冷：“父皇，儿臣听闻赵昂世子今日出征北境，特意前来送行。”
景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淡淡一笑：“难得你有这份心，赵昂倒是有福气。”
赵昂在一旁听着这话，立刻接过话茬，笑得吊儿郎当。
“陛下说的是，臣婿这次去北境，多亏公主来送，不然臣婿的心气可没这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