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不敢的?拍卖会上拍的东西,难不成还有假?呵呵,老子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
话音落下,刘逸直接打开了盒子,拿起卷轴,将画作呈现在众人面前。
周围的人群纷纷上前一步去看画。
之前这画在拍卖会上展示的时候,他们只匆匆扫一眼,有些座位远的甚至都没看清画上的马儿数量。
能近距离古画的看的机会不多,自然要好好珍惜。
“小心一点!”刘逸虽然胸有成竹,却又怕这些人把画给挤坏了,往后退了两步,后背就抵在陆越的车上。
他扭过头看着陆越,“你有何高见?”
大师和大师公司的人都鉴定过了,绝对不可能有假。
他要逼陆越当众承认自己的错误。
不成想,陆越却扫了赛马图一眼,轻飘飘来了一句,“这些马儿的马尾再瞧一瞧?”
众人的视线全都落在赛马图的马儿身上,一共九匹马,每一个马尾都没有异常。
王大师更是双手抱胸,自信心十足道,“王某鉴定了这么多年,过手的宝物无数,是绝对不会看走眼的,陆先生,还是莫要故弄玄虚在这折腾人了。”
又白了陆越一眼,“就算你家是丰城的巨富,你做人还是要谦逊一点啊。”
刘逸更是冷哼,“他就是个仗势欺人的玩意,根本不懂谦逊。”
周围人看着陆越也有些无语。
争风吃醋啥的,也不能拿这画的真假来开玩笑啊。
一旁一直安静坐着的盛星潼终于忍不住了,她皱了皱眉,开口道,“主动上来挑衅,却怪别人不谦逊?
陆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我来就好。”
这种场合,还是他这个男人来应付。
陆越转过头,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没有任何辩驳,他直接打开了车子的大灯。
瞬间,两道强光从他的跑车里射出。
有几个人站得特别近,双目被这么一灼,立刻叫嚷道,“陆家的小子,你搞什么呢?快点关了,想要害我老人家眼瞎不成?”
陆越却没有关,而是用不疾不徐的语气说道,“举高点,对着光看。”
刘逸才不听他的,想要收了画就走。
可王大师不干了,对他道,“照他说的办,让他输的心服口服!”
既然当众再鉴,那就得有始有终,不然会影响他的声誉。
王大师干脆亲手托起画,举到了大灯前。
画作在灯光的照射下,更加通透好看。
众人的视线顺着一匹匹马儿的身形一点点游。
一秒,两秒,三秒,不过五秒的时间,最后一匹马的马尾处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正常的马尾中间居然突兀的出现了一个“木”字。
王大师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时,人群中已有人惊叫道,“啊,这画上怎么多了一个字啊,这不应该啊,怎么会多一个字?这是真迹还是临摹啊?”
王大师心肝儿都在颤抖。
真的多了一个字。
古画上多了一个字是大事,往往意味着大概率是一幅临摹作品。
古往今来,出现过很多临摹大师,手艺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当然,这些人一般也很清高,为了区分真假,亦或是为了炫技,他们会用高超的手法将独属于自己的小标记隐藏在画中,以供后人辨认。
刘逸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如同被冰水浇透一般。
他惊慌不已,一把扯过身边最近的人,吼道,“帮我举着,我要看一看!”
那人见他快疯了的模样,只好颤巍巍接过,帮着高高举在大灯前。
刘逸呆愣愣的看着在灯光显现下的“木”字,整个人都要恍惚了。
怎么回事?
怎么多了一个字?
怎么可能是假的?
假货怎么能上拍卖会呢?
周遭众人的神情再度转变。
小部分人同情的看着刘逸,而大部分人则是幸灾乐祸不已。
哎呦,还真以为这傻小子走了狗屎运,没想到仍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捡漏捡漏,哪里是那么好捡的?
这时,陆越说道,“怎么样,我就说可能落得个二千五吧,你还不信,现在相信了吧?”
李享临摹这画的时候,为了与古画一模一样的表现,他用了很多特殊的材料,当时就嚷嚷花了二千五的材料钱实在心疼。
“不可能!”刘逸神情已经开始癫狂了!
自己怎么可能买到假画?
他一把扯住王大师的衣袖,死命摇晃道,“真画也有可能会被做标记,对不对?”
王大师整张脸都白了。
这么多年,他没想到会在这幅赛马画上滑铁卢。
若这画是假的,那临摹的也太逼真了,简直与前几年他见过的原画一模一样。
可他这会没工夫感叹着巧夺天工的临摹技巧,他现在满心担忧起自己的未来。
若是这画是假的,他在这行也做到头了。
绝对不行!
王大师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道,“刘先生,你说的也是有可能的,很多古画上都会留有收藏者的印记,这在艺术界并不稀奇。”
甚至有些收藏家还会直接在上头盖章,可以说是疯狂又自私。
刘逸听到这话,好似溺水者攀附到了一截枯木一般,大声道,“对,你说得对,一个标记能说明什么?您是专业的,你说这画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王大师心中忐忑,但还是硬着头皮点头道,“对,就是这样,这画应该不会有假。”
他相信自己的鉴定水平。
按理来说,他是不会看走眼的,只是这画上莫名多出来的字,又是需要强光照射才出现,真的像是临摹的作品。
两人一唱一和的,场面再度扑朔迷离起来。
有些看出些端倪的,索性走回了各自的车中,准备离去。
这古玩字画啊,水深着呢!
刘逸连忙将画装回盒子里,扭头对王大师道,“我们不跟这种人纠缠,先给买家送货去。”
王大师心头略有迟疑,面色有些纠结。
眼看他要被刘逸拖走,陆越又笑眯眯的开口,“王大师,你已经眼瞎了,莫不是还要连良心也要昧下?”
王大师回头,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