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午膳的时辰,眉庄总算从前一晚的荒唐中养回了一些精神。
身子的疲累倒在其次,睡一觉就无碍了。房事耗费的精力不利于她修心养性,没错,就是这样。
过多的欢愉刻肌刻骨。眉庄一想到昨夜胤禛深不见底的眼神就手痒,巴掌打轻了。
“眉儿,先喝口汤润润嗓子。”
胤禛盛了碗热汤,舀起一勺吹凉了送到她嘴边。
眉庄回过神来,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胤禛的服侍。她没有错过他泛红的脸,出口的不是关怀而是揶揄。
“皇上相貌不算俊秀,伤了脸不涂药,变丑了可如何是好?”让你半夜不睡,净做不知羞的勾当。
“苏培盛,你们都下去。”
皇上发话了,苏培盛带上徒弟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走出了养心殿。
宸皇贵妃不愧是皇贵妃,直言不讳地评议皇上的龙颜,嫌皇上貌丑。
也是,皇上都挨过皇贵妃的巴掌了,骂两句不当什么。
胤禛喂汤的动作顿都没顿一下,心中却浮起忧虑。男子的容貌一样要紧。是他忘了,他长眉儿许多,老夫少妻确是不美。
下次得换一地让眉儿出气。太医院也要尽快研制出美容养颜的方子。
眉庄喝完了半碗汤,胤禛没说话,又尝了满桌的御膳,直到饱腹后也没听见他出声。
人吃饱了总会凭空多些好奇之心。指腹按上胤禛的伤处时,眉庄捕捉到他眼底的惊愕,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什么不符合人设的蠢事。
一丝懊恼闪过心间。修心养性今日得提上日程了。
“眉儿,昨日是我孟浪,这两巴掌是我应得的。我并非蓄意不去涂药,污了眉儿眼睛。”
胤禛顺势握住了眉庄的手,说的话是要多可怜就多可怜,要多卑微就多卑微。
他是使了小心机,想眉儿为他擦药,但他不能直言。眉儿有时额外心软。比如苏培盛这狗奴才就博取了眉儿的同情。
虽说未来的事没有定数,可苏培盛,他能念在往年的情分不杀他,也不会留一个或将背主还疑心他鬼上身的奴才在御前。
他认罪陈情倒快,半句讨饶的话都不多说。这不就让眉儿替他说了句好话。
胤禛想了想,又腾出空着的那只手假意遮住面孔,垂下头,做足了伤怀的样子。
正对着眉庄的半张脸红得显眼,她第二个巴掌是没留手,谁叫胤禛用嘴……
算了,到底是闺房之趣,他拿这脸招摇过市不嫌丢人,她觉得丢人。
“章弥不是配了芙蓉膏,消肿去红最为灵验。采月前几日拿了两罐,在小红上方的木匣子里。”
“我这就去取来。”
胤禛几步走到木架旁从木匣中拿出一小瓷罐,瞥了眼水里的红鲤,忍住拿布盖上这条鱼的冲动,回到了桌旁。
“劳烦眉儿帮我举着铜镜。”胤禛还把架子上作装饰的手镜一同拿了下来。
眉庄看得嘴角抽了抽,无语地拿过瓷罐,“我来吧。”
即使眉儿下手重了些,得逞的胤禛那叫一个甘之如饴,美得身后似有尾巴在那晃悠。
抹完药胤禛的脸绿里透红,怎么看都很滑稽。
“胤禛,芙蓉膏一日擦三回就能消去你脸上的红印。若无要事,你还是莫见大臣了。”
胤禛执手镜一照,红红绿绿,的确不宜被外人瞧着。
“西北战事顺利,近日没什么大事,我就陪着眉儿。”这小半月来他白日都在忙国事,只晚间能和眉儿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