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个不停,“是他们先害了我,我有什么错。我求神拜佛想要一个孩子,人人都能生,本宫为何不能……”
陵容松开手,神情冷漠,她要一次割开年世兰的脓疮。否则她再三发疯,她预想好的计划就都作废了。
“这后宫谁都能生,只有你怀了也生不下来。在雍亲王府时你的孩子当真是齐月宾嫉恨不愿他出生吗?”
“她怎么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凑巧在诊断出你腹中孩子是男胎时送来了一碗安胎药?”
“年世兰,你从未猜忌过你的枕边人吗?”
原主心细如发,哪怕她未亲历当年年世兰滑胎之事,也从特制的欢宜香和端妃的只言片语推断出了要害年世兰孩子的究竟是谁。
陵容本不想多做无谓的事,但是年世兰不该疯到这地步,没有曹琴默为她出主意,连脑子也没了。
蓦地年世兰止了泪,无尽的恨意焚去了她心底深埋着的对皇帝残存的爱意。
她捂着胸口望向拧眉不耐的陵容,忽觉那股浓烈的怨恨淡去了许多。她会让狼心狗肺的皇上付出代价,他不值得她为他多流一滴泪。
哭声停了,陵容悄舒了口积攒的郁气,年世兰能想通就好,算算时间,年羹尧的夫人快到了。
大系统休眠前留了条信息,年夫人在来翊坤宫的路上。它似乎是触发了什么限制,不好再出手助她。
陵容将视线移回年世兰身上,想和她说这事,正好对上了泪眼汪汪的她,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怎么还在哭?刚才她捅人也没哭啊!是她说话太重打击到年世兰了?可话再重她得先把事处理了……
迟疑了片刻,陵容还是走上前递出了帕子,见年世兰低着头流泪,只好轻轻替她擦了擦泪水。
“华妃娘娘,是我言多语失,您仔细眼睛。年大人找的帮手应要来了,您净了面换身衣裳也好见客。”
如愿的年世兰在陵容的帕子贴上来时就止住了眼泪,她扯过帕子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珠。
“本宫知道了,你扶本宫起来。”
她的声音带着哭久了的喑哑,陵容不和她计较这点小事,顺着她的意扶她坐到梳妆台边。
年世兰拿起放着的湿帕敷了敷面,挑了件新做的杏黄芍药纹旗装穿上,虽面容苍白了些,配着她的点翠旗头倒也好看得紧。
“娘娘,年夫人在外求见。”见到救星,颂芝提着的心稍落了地。
“快请嫂嫂进来。”
“华妃娘娘,嫔妾不便久留就先行告退了。”
接下来的事陵容不想参与,年世兰也没有留人,她要托嫂嫂办的事是灭族的大罪,倘若事发,安陵容不能受到牵连。
“娘娘,您没事吧!”年夫人扑上来一顿查看,确认年世兰没伤着自己,她才如释重负。
“世兰,你要吓死你的哥哥嫂嫂吗!有什么事不能先传信回家让我们想法子?”
“江城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年府有的是办法让他生不如死。你说你自己瞎动什么手!”
“他不反抗是还记着他家里的老小,万一他要是伤了你,你让我们怎么办?世兰,你太冲动了。”
年夫人接到自家夫君派人传的话,心都要跳出来了,这在翊坤宫死个太医可不是轻易能摆平的。不惩处世兰,前朝绝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