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浅碧色旗装衬得安常在格外水灵,这想法从脑中闪过,年世兰张嘴就是一句嘲讽。
“走近些,让本宫好好瞧瞧是什么姿色也能勾的人念念不忘!”
话一落陵容微微一颤,慢吞吞地往前走了几步,确保年世兰手边的杯盏落不到她身上。
昨夜已低过头了,尚能理解她不愿被当作歌伎取乐,她还是有骨气的。只是华妃娘娘对狗皇帝的情意真坚定啊!
年世兰说出口心头就浮起一丝悔意,看眼前的人低眉顺眼离她这么远,心气莫名更不顺了,冷着脸道,“本宫又不会吃人,怎么有皇后给你撑腰硬气了?”
这两句话有什么关联吗?
“娘娘何出此言?嫔妾不敢。”要不是她身份不高,又有甄嬛在前面挡着,皇后哪里能容忍得了她。
“不敢就好。本宫问你,昨晚莞贵人何以会陪你来翊坤宫?”
“莞姐姐、莞贵人是担忧嫔妾的身子,故而陪同前往。”
“呵!好一个姐妹情深啊!”
怒火烧去了年世兰不多的理智,小桌上的青花茶盏到底是没留住。
“噼里啪啦”的碎裂声传到殿外,宝鹃惊骇不已,华妃对小主从暗里磋磨变明火执仗了吗?想到华妃对皇后的记恨,此刻怀里的蜀锦烫手极了。
颂芝快步进了殿,娘娘金尊玉贵,岂能亲自动手教训其他妃嫔?
殿内并未有旁人想的可怕,那茶盏的碎片离陵容少说也有三丈远,一滴水都没溅着她。
年世兰要是存了心砸陵容,是一砸一个准,不过她拂袖扫出杯子时尽冲着另一边了。陵容依旧尽职地受惊跌坐在地。
颂芝进屋时就见她家娘娘站在安常在身旁伸着手像是要扶她起身的样子。
“娘娘,您没事吧?”
“娘娘?”
听见颂芝的声音,年世兰总算回了神,若无其事地放下了手又坐回上座。
“本宫不小心碰落茶碗没想到惊了安常在。颂芝,还不快扶安常在起来!”
“是。”
“安常在可有伤到?”
颂芝将人扶着坐下,想着有伤就在翊坤宫帮安常在上些药,省得传出去又惹皇上生娘娘的气。
“颂芝,去沏壶热茶,是要渴死本宫吗!”
碍眼!她年世兰是没有分寸的人吗?安陵容也是,胆子小得同芝麻似的,在皇上面前也是如此吗?
“娘娘息怒,奴婢这就去。”
自莞贵人深受宠爱,娘娘越发喜怒无常了。颂芝心中焦急却无能为力,劝不住娘娘。
“安常在,你很怕本宫?从进翊坤宫到现在,你都未正眼瞧过本宫。莫不是怨恨上本宫了!”
“昨日本宫体谅你染疾,只听了一曲《金鹧鸪》就许你回宫了,不算刁难了你。你气性未免太大了些。”
年世兰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大人有大量,对安陵容一个小小的常在这般宽容,可她竟半点不识趣。
“华妃娘娘,嫔妾是正经选秀入宫的嫔妃,您让嫔妾给您唱曲供您取乐,本就是轻贱嫔妾。嫔妾为何怨不得?”
陵容壮着胆子说出了心里话,宫里的女子争宠是天经地义的事,轮到她怎么处处被人耻笑?
“本宫是妃,你是常在,召你来打发些时间是抬举。你在皇上那儿算不得什么,怎就是本宫一人的错了?”她是折辱安陵容了,皇上不也由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