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未时,弘历批完奏折,没让人通传就来了永寿宫。
齐鹤换了位置,将一个皇帝蹑手蹑脚堪比贼人躲在窗边,还不许宫人出声的场景尽收眼底。
勾勾缠缠的情思和弘历站在她面前没有区别。
婉茵放下手中的话本,冲香伶招招手,指着窗外轻声道,“等会儿按着本宫的话来说。”
“顺心,去把我收在樟木躺箱中的画取来。”
既然他都送上门了,就提前让他观赏一下她从前的佳作吧。
“是。”
顺心贴心地将画卷放在漆盘里,端着拿了进来。
“娘娘,箱子里的画太多,奴婢挑了几幅您往常最喜欢的。”
婉茵拿起一卷画,展开细细瞧着,“一晃多年,本宫再看这画竟也生出物是人非之感了。”
“这是王爷!”香伶佯装惊讶道。
王爷?什么王爷?弘历恨不能趴在窗子瞧个清楚,茵茵画了别的男人?
“是啊!那时皇上还是宝亲王,深受先皇器重,本宫是个不得宠的小格格,不常见到皇上,只能以画寄情。”
嘿嘿!是朕!朕就知道,除了朕,茵茵不可能将什么王爷放在眼里!
齐鹤无奈闭了闭眼,深觉目力太好也不是好事。皇上的嘴角快咧到天上去了,那猥琐的笑容看得他一个激灵。
没看周围的太监宫女有一个算一个头都低到地里去了,怕毁了自己心中英明神武的皇帝。
“娘娘用情至深。奴婢曾在宫中见过当时的皇上,与您所画分毫不差。”
提到往昔,顺心感触颇深,“奴婢陪伴在侧,娘娘对皇上的情意奴婢看得清清楚楚。可娘娘从不去烦扰皇上,即使心中思念万分,也只是不断画着皇上,以解相思之苦。”
“顺心说这些做什么!潜邸的事,本宫都记不得了。如今这一切虽如幻梦,本宫也心满意足了。”
“娘娘!”顺心眼泪汪汪的,她的娘娘真是受了好多苦。
“皇上一定会了解娘娘的心意,不会叫娘娘伤心的。”
香伶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弘历在外头听了狠狠点头。
他今日生气就是因为确认了自己对婉茵的心意,但想到婉茵好像没有表露过对他的心意,就╰(‵□′)╯了。
替弘历放哨的王钦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功夫,他的皇帝主子总算停止了偷听。
擦了擦在太阳底下热出的汗,王钦喊出“皇上驾到”,弘历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了进去。
“皇上您怎么来了?”婉茵似不经意地收拢了画,起身迎接。
“朕忙完政事想来看看你,所以来了。”
“皇上,有人在呢~”婉茵被他的没脸没皮惊住,伸手捂住他的嘴。
先前他不是不喜宫人看到亲密的举动吗?她余光都瞟见香伶在偷笑了!
“他们听不见朕说什么。”
弘历放飞自我,直接将伺候的宫人当成了聋子瞎子。
王钦那是谁,御前大总管。瞪完这个瞪那个,把几个没眼色的奴才全瞪了出去。
香伶和顺心用不上他瞪,自家娘娘说话时就乖觉地朝外退了。
“茵茵在看什么?”
听他明知故问,婉茵也卖起了关子,“没什么,旧时的几幅画罢了。”
“茵茵的旧作,那朕更要瞧瞧了!”
婉茵被弘历左一句茵茵又一句茵茵羞红了脸颊,他平时不常极少这么唤她,只有夜里的时候……
弘历手上拿着画,眼睛却一直在婉茵身上,见她面红耳热,少有的羞意让他看直了眼。
身旁突然安静下来,婉茵抬眸望去,对上他痴痴的眼神,不禁问了句蠢话,“皇上这样看着臣妾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