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真的!”我说。
听到我回应,亮哥真的很高兴。他兴冲冲地从制作间走出来,把我热情地送出餐馆。他说,这是他做过最大的一笔生意了。
下午是班主任范老师的英语课。在上课前,我看到了张海韬,这位在未来鼎鼎大名的教授,此时略显颓废,消瘦的面容棱角分明,身形羸弱。虽然不至于到面黄肌瘦的地步,但是很显然是在生病的状态。
通过这一天的课程,我大概明白了高中时期的主要功课,跟我上学时期有很大的不同,我们没有英语课程。在我那个时代,英语仅仅作为一门工具性语言学科,只有专门致力于研究语言学科的学生才会涉及。
我在大学的时候,也有来自不同国家的学生。我们上课时采用的是虚实成像教学,可以实现实时的相互翻译。所以,没有任何一名学生会特意地学习另一种语言。所以,我从来没有学过英语。
但是,范老师讲的内容我也能听得懂。
我原以为是因为连接过语义网才会理解各种语言,后来才知道,我的脑芯早就集成了关于各类语言、文字以及符号的相关信息,这使得我完全无需通过后天的学习就能轻松掌握它们。
在范老师的课堂上,我实在觉得无趣。相反物理课和化学课我却很喜欢,这些基础的知识,虽然我很熟悉,但是老师讲得很风趣,让我沉浸其中。
当下午的课全部结束之后,克莱尔准备去食堂,我把她留了下来。然后我带着黄静与克莱尔悄悄地来到军医诊所。等了没多久,亮哥如约而至,给我们带来了三份饭菜。
克莱尔看到有吃得很开心。然而,她却一本正经地表示她不能白吃白喝,如果我不收她的钱,她就再也不吃了。于是,我卖出去了一个月的包餐。
我们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开始享用美味的晚餐。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让人感到格外舒适惬意。用餐结束后,克莱尔起身拉着黄静回宿舍,晚一点她们会去教室上晚自习。
我留下独自收拾石桌上的盘子和碗筷。亮哥已经和军医诊所打过招呼了。让我把这些东西放在里面,他晚点会自己来取。
我看到张海韬怀里抱着一本书,迎面走过来,他的脚步有点沉重,好像一条腿拖着另一条腿在走路。
他看到我惊讶了一下说:“咦!你是新来的同学,韩状。”
“嗯,是我。”
“我叫张海韬,下午听宋立杉说来了两位新同学。听说你和我还在一个宿舍,你怎么也在这?”
我说:“我买了点吃的,刚吃完。”
张海韬点点头,舌头舔了舔嘴唇。
我关心地问道:“你好一点了吗?”
张海韬摇摇头:“总觉得不得劲儿,没精神。再不好,我打算请假去医院看看。”
这时候诊所的那名军医探出一个大脑袋,大声说:“来了!快进来吧。”
张海韬说:“你先走吧。晚自习我不去了,我还得打针。”
我说:“不如我陪你吧,反正我也不太想去。”
“不用,不用,我有请假条,你没有。你要是被抓住了,你就惨了。”
“没事,我不怕。”
“那这样,等一会儿我扎上针,你帮我把吊瓶拿回宿舍,你再去上晚自习。时间应该来得及。”
我爽快地说:“行!”
进了诊所,军医一边准备药剂一边说:“早就让你打针,你偏不打,结果拖成了这样。”
我担忧地问道:“医生,我同学这是得了什么病?”
军医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张海韬说:“没啥大毛病,就是肠胃炎而已,估计是受到病原体感染所导致的。说来也怪,最近这段时间像他这种情况的学生还真不少呢,也弄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张海韬说:“如果我是肠胃炎,那为什么我腿也疼呢?”
军医晃着盐水瓶子说:“这肠胃炎太厉害的话就会体虚,引起腰酸腿疼。”说着,军医拿出一根粗粗的针头,张海韬瞥见大针头,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军医挂好吊瓶,他熟练地在张海韬的手臂上绑上一根皮筋,并轻轻拍打了几下他的手背,找准血管位置后,毫不犹豫地将针头猛地捅了进去。只听见张海韬倒吸一口凉气,疼得“嘶”的一声叫唤。
军医说:“行了,回去吧。自己拔针的时候,小心点别跑液!”
张海韬说:“知道了!”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怀里那本书就滑落在了地上。
我急忙帮他捡了起来,发现那不是我们的课本。
我看到了张海韬僵硬的脸。
我看到军医笑着摇摇头。
我又看到书的封面上赫然印着三个大字《金瓶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