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湫实在不懂规矩,目无长辈,看着无辜无害,但一开口说话气死个人。
温振兴懒得再和一个小丫头片子多费口舌,一挥手直接让人把温南湫关了起来。
看着温南湫被人强行架走,谢雨柔掩饰着内心的迫不及待,娇娇柔柔的问:“爷爷,现在该怎么办。”
自从小时候父母离婚,她跟着妈妈温彤回到温家后,为显亲近博得老爷子的欢心,她就改了称呼再也没有叫过姥爷,而是叫爷爷。
好像这样,她就是真正的温家人了。
温振兴尚在沉思,温正凯立即建议:“爸,这次机会得来不易,李总那边已经快到他给出的最后时限了,时间紧迫,为避免夜长梦多,我们要不还是赶紧让他们把正事办了吧。”
从温家兄妹过年回青城开始,他们就一直派人盯着。
温南屿那小子实在鸡贼,估计是发现他们派去盯梢的人了,才在青城待了几天就回了云城。
为了解决联姻的事,他们不得不派人前往云城搜寻兄妹俩的行踪。
云城不是他们的地盘,他们费了好大的功夫用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才查到地址。
可那附近安保严格,他们连接近都困难。
好不容易等到温南湫出一次门吧,可她每次出门身边总有人陪同,两个人还亲密无间,几乎没有落单的时候,他们派去的人完全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再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温南湫又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
完全的封闭状态,更是无法接近。
几个月以来毫无进展,眼看着马上就到李总给的最后时限了,他们全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个时候,还是老爷子突然想起马上就到钟书韵的冥诞了。
温南屿温南湫他们兄妹肯定会回来祭祀。
还真让老爷子给料中了。
于是他们让人日夜盯梢,终于找到了绑走温南湫的机会。
眼下温南湫人虽然已经落在他们手里,但不免温南屿那边得知消息后会横生出什么枝节来,他的意思,越快生米煮成熟饭越好。
到时候木已成舟,温南屿就算愤怒又能拿他们怎么样呢。
就是……
不知想到什么,温正凯脸上浮现一丝顾虑。
温彤眼尖的看出了二哥的表情,心里一跳,问:“怎么了二哥,是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人都已经抓来了,这时候可千万别说什么用温南湫代替不合适的话。
谢雨柔也顿时紧张起来,但脸上看不出分毫。
温景似乎知道父亲在顾虑什么,手托着下巴犹豫道:“这次,据我们派去首都云城的人回来说,温南屿那小子的南氏好像——非比寻同,我们之前似乎低估他了。”
之前他们坐井观天自视甚高,一直瞧不上温南屿,觉得温南屿一个被温家踢出门的废物,没钱没势的能做出什么成绩。
可云城一趟后,他们才惊觉——
不是那样的。
温南屿的南氏,其规模远远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尽管非常不愿意承认。
事实就是,如果温南屿要对温家发难的话,那么以现在的温家来看,根本不足以抵挡。
温彤感到诧异。
谢雨柔这下是真着急了,甚至差点没控制住情绪。
“所以呢,我们就这样放了温南湫?”
温兆:“抓都抓来了,怎么可能会放,放了她温家怎么办!不就是区区一个温南屿,有什么好怕的。我说你们做事别太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了。
要实在不放心……这样吧,我们录下温南湫的视频,只要有那种视频在手,哪怕温南湫再不情愿,也必须得乖乖听我们的话嫁给李总。
而温南屿,他必然要顾及温南湫的名声。我们拥有主动权,他就算再厉害,能做什么,敢做什么。
但凡他敢对我们温家有一点不敬,那就是亲手害死他妹妹!”
温兆一直记恨着之前挨了温南屿拳头的事,这会儿言语间眼里不断闪现出阴毒的幽光。
他说完,所有人都把视线放在还端坐正上方的老爷子身上,等着他拿最后的主意。
温振兴思索片刻,满意的看向温兆:“小兆这个办法不错,就按他说的做。你们赶紧去联系李总,请他下午来家里吃饭。”
有了温振兴的同意,一家子急急忙忙去做准备。
谢雨柔在无形中松了口气。
楼上,客卧。
房门紧锁。
被五花大绑的温南湫艰难挪动到窗口。
两三米高,跳下去不会死但大概率会断手断脚。
况且她现在还被束缚住行动不便,哪怕跳下去也逃不了。
温南湫失望的收回视线。
哥哥应该已经收到她失踪的消息了。
那秦修聿呢,他知道了吗?
他会来吗?
这个疑问只存在一瞬便化为肯定。
他会来的!
一定会!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是让自己不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要保持理智、冷静,尽可能的拖延更多的时间。
温南湫敛眼沉思时,咔哒一声,上锁的房门从外打开。
温南湫没有兴趣去看谁进来了。
她依旧耷拉着脑袋,眼眸深垂似乎在发呆。
谢雨柔以为自己会看到温南湫害怕到瑟瑟发抖的画面,然而入眼的平静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你知道接下来你会发生什么吗,你不怕吗?”
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温南湫。
高高在上的姿态,彰显着自己作为胜利者的得意。
温南湫把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害怕你们就会放我走吗?”
“当然不会。”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谢雨柔被她说得一噎。
“你!”她看了看温南湫身后的窗户,轻笑,“你是想跳窗逃跑吗?如果是的话,那我劝你别白费功夫了,你看看你现在连动一动都困难,就算跳下去也走不远。别墅外面的大门还关着呢,你出不去。”
温南湫终于慢慢抬头,杏眸微微一眯:“我看起来难道是什么很蠢的人吗?”
谢雨柔微愣:“什么?”
温南湫轻描淡写道:“你都能想到的事我难道还想不到吗。”
谢雨柔咬了咬牙:“那你离窗户这么近做什么。”
温南湫:“我愿意。”
谢雨柔终于不想跟她废话了。
或者是被她这副过于冷静从容的模样给激怒了。
她蹲下身来手指重重掐住温南湫的脸。
小姑娘皮肤白皙娇嫩,她这么一掐,立马掐出几道显眼的红痕。
“你为什么不怕!”
温南湫觉得她有病。
“你知道吗,从小我就讨厌你!同样身上都流着温家的血,凭什么你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你有个担任温氏总裁的爸爸,有个温柔美丽的妈妈,还有处处疼你保护你的哥哥,而我呢……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每天看着我爸殴打我妈,我没得到过爱,只有无尽的担惊受怕。最后爸妈离婚,我跟着我妈回到温家,过着寄人篱下看人眼色的生活,整天看着你在我眼前炫耀自己的幸福。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温南湫!
幸好老天有眼,收回了你的一切,现在,我才是温家的公主,而你永远都将被我踩在脚下!”
温南湫无语的看着她发疯般的自言自语。
原来这个世界上看似正常实则有病的人这么多。
这个谢雨柔,病得还不轻。
“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温南湫平静的注视着她,忽而恍然大悟般,唇角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浅笑,“哦,你嫉妒我。”
说这么多,浓缩起来不就两个字——
嫉妒。
最不愿意承认的心事被最厌恶的人戳破,谢雨柔仿佛恼羞成怒了般,反手甩了温南湫一个耳光。
清脆的声响,打得温南湫耳畔嗡鸣。
这是她第一次被打,好半晌回不过劲来。
不过她的脸色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直勾勾盯着谢雨柔那只打了她后正轻轻发抖的手。
谢雨柔被她盯得莫名毛骨悚然,故作镇定的起身离开。
房门上锁,室内再次恢复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