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贵人回宫后,便开始大发雷霆,不停地砸东西,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而郭络罗庶妃则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敢有丝毫劝阻之意。尽管她们是亲姐妹,但由于郭络罗庶妃是庶出,地位卑微,因此在家族中被视为工具,进宫也是为了帮助宜贵人巩固恩宠并生育子嗣。
尤其是郭络罗庶妃身为寡妇入宫,在后宫中几乎没有任何地位。虽然万岁爷对她颇为宠爱,但她的地位却始终无法得到提升。如果让人知晓万岁爷有这样一个寡妇出身的妃嫔,不仅会损害万岁爷的声誉,还会引起太皇太后的不满。因此,郭络罗庶妃别无选择,只能紧紧依附于自己的妹妹,听从她的吩咐。
当宜贵人提出要去皇贵妃那里大闹一场,迫使皇贵妃出面时,郭络罗庶妃立刻意识到这个计划注定失败。毕竟,皇贵妃娘娘的身份尊贵,怎会轻易受到她们这些小小的包衣出身女子和低位嫔妃的威胁呢?
宜贵人为何会对这件事如此上心呢?按常理来说,她的五阿哥现在已经被送到太后身边抚养,未来的亲王尊位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然而,前几日宜贵人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经过太医的诊断,确定这一胎必定是个皇子。
宜贵人原本打算依靠这个皇子来争取更高的地位和前程,同时也能减轻家族所面临的压力,帮助他们摆脱困境。
可是,没想到万岁爷却下达了这样一道圣旨,使得宜贵人翻身的希望彻底破灭。
宜贵人发泄完之后,深吸一口气,抚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缓缓地说:“姐姐,以后我们恐怕再也得不到万岁爷的宠幸了。你看现在我们的家族出了事之后,万岁爷已经很少来我们宫里了,就连宣妃娘娘那儿,他都去了几次,而最近受到万岁爷宠幸的,基本上都是满蒙八旗贵族女子。”
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无奈,仿佛对未来失去了希望。接着,她继续说道:“皇上似乎有意让我们这些包衣出身的女子逐渐淡出他的后宫。那么,我们当初进宫所谋求的究竟是什么呢?”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仿佛在自问自答:“难道在宫外当一个富贵人家的格格,寻找一个举案齐眉的夫婿会很难吗?我们进宫,不就是为了追求富贵、尊贵和体面吗?可是如今……”
宜贵人的泪水再次涌出眼眶,声音有些哽咽:“我们的家族虽然犯了错,但也曾为了万岁爷的江山出过力,献过策。可现在,我们的孩子也是万岁爷的亲生骨肉啊!他怎么能如此无情无义?实在太让人寒心了!”
郭洛罗庶妃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迅速伸手捂住了宜贵人的嘴巴,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妹妹呀,你可千万别乱说话啊!妄议朝政可是要被灭九族的大罪呀!”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宜贵人却不以为然,轻轻拨开了郭洛罗庶妃的手,一脸冷漠地说:“姐姐,我们这等身份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姐姐难道还会比现在过得更惨吗?”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绝望。
遥想当年,宜妃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尽享荣华富贵,备受万岁爷的宠爱。然而如今,宜贵人却陷入了无尽的哀伤与绝望之中。原来,她曾以为自己深爱的皇帝之所以对她如此宠爱有加,并非出于真心喜爱,而仅仅是为了满足前朝朝政的需要。
此刻,她的家族卷入了包衣世家的纷争漩涡,皇上竟然毫不留情地处置了家族中的涉事之人。更令她痛心的是,即使她想要保全姐姐和自己在宫中的尊位,最终也无法如愿以偿,万岁爷毫不犹豫地降低了她的位分。
多年来的深情厚爱,以及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如今都化为泡影。她深深地感到,自己的深情终究还是错付了。
相比之下,觉禅氏则显得格外冷静。她原本就地位卑微,家族也不显赫,因此所受到的苛责相对较少。虽然象征性地被降了位分,但她明白,以自己目前的身份,根本无法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便是为尚未出生的孩子寻找一位地位尊崇的养母。
觉禅氏心中暗自琢磨,她觉得皇贵妃娘娘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尽管皇贵妃娘娘平日里显得有些高傲,但对于自己名下的孩子,一直都是关爱有加,尽心尽力地照顾。即使与乌雅氏存在很深的矛盾,皇贵妃娘娘仍然将乌雅氏的孩子视如己出,精心养育。由此可见,皇贵妃娘娘的心胸非常宽广。
然而,皇贵妃娘娘的宫中已有多位皇嗣,而且自己作为惠妃娘娘宫里的人,如果直接将孩子交给皇贵妃娘娘抚养,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此外,这样做似乎对惠妃娘娘不够尊重,也不利于自己在后宫中的地位。
其实,惠妃娘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惠妃娘娘同样出自满蒙八旗,身份尊贵。如果能让惠妃娘娘成为自己孩子的养母,对孩子的未来发展肯定会更有利。尤其是大阿哥深得皇上宠爱,甚至可以与太子一较高下。所以,觉禅氏并不期望自己的孩子将来能获得从龙之功,只要有大阿哥这位有权有势的哥哥照顾,孩子的前程自然不会太差。
觉禅氏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温暖。她深知惠妃娘娘一向待人和善,尤其是对待身边的人更是亲切有加。而且惠妃娘娘只有大阿哥这一个皇嗣,想来一定会对自己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充满期待和喜爱。
于是,觉禅氏精心地整理好衣衫,又特意带上了自己亲自制作的香囊和手帕,满心欢喜地前往惠妃娘娘的寝宫。
“奴才觉禅氏给惠妃娘娘请安,惠妃娘娘万福金安。”
觉禅氏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子,恭敬地向惠妃行礼。尽管她身怀六甲,但仍然坚持按照往日的礼节行事。惠妃见她如此敬重自己,心中十分满意,连忙亲手将她扶起。
“妹妹身怀六甲,何故行如此大礼?姐姐也真是惶恐不安呐!”惠妃笑着说道,眼中透露出关切之情。接着,她轻轻拍了拍觉禅氏的手,语气和蔼可亲地问:“不知妹妹今日前来,是否有事需要姐姐帮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