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七姨太确实漂亮。
张庸不由多看了几眼。
玛德,狗汉奸!
还有这等艳福!
然后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向后仰。有点困了。
一晚上没睡,都在打打杀杀。虽然收入非常丰富。但是,也架不住这样连轴转啊!
可是,没办法,想恰钱,就得吃苦。
打哈欠。挺着。
床上的两个人瑟瑟发抖。想要说话,却又不敢说。
女的可以忽略。男的正是唐国源。
看着周围黑洞洞的枪口,还有坐在沙发上的张庸,唐国源内心七上八下,惊恐的要死。
对方是谁?
要做什么?
最关键的是,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为什么能够如此的精准,一进来就将所有人控制起来?
他身边好几个保镖,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帮混蛋!都是废物!
然而,又暗暗庆幸没有交火。
否则……
他可能已经浑身弹孔了。
对方有备而来。
他是完全被动。
“我叫刘黑子。来自上海滩。”张庸慢悠悠的开口了。
余乐醒忽然调转脸。
主要是觉得有点尬。
这样的开场白,张庸都用好多次了。
就他这样的,也能假冒刘黑子?真是开玩笑。漏洞百出。偏偏是他乐此不彼。
偏偏是傅嘉祯居然还相信了。
还真的以为张庸是过江的猛龙,是来进门踢馆的。
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唐国源会相信几分。
“刘黑子?”唐国源疑惑。
很遗憾,他不知道这个名字。从没听说过。
他对于上海滩帮派的认识,仅仅局限于杜月笙、黄金荣、张啸林等人。
津门和上海滩距离很远。相互间也没什么联系。
那边是江浙财团的天下,和北方财团在某种意义上,乃是天生的对手。
北平和金陵,在过去的二三十年,一直争斗不休。
两者各自背后,就是不同的利益群体在鏖战抢夺。
“对。”张庸点点头,继续说道,“深夜拜访,不好意思。得罪了。”
“我能起来穿件衣服吗?”唐国源还光着身子。
“不能。”张庸摇头。
唐国源:……
你麦麦皮的。这都不行?
我特么的尿急了。我想要起床上个厕所……
“我们就这样聊。”
“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要钱。”
“你……”
唐国源被窒住。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要钱就要钱,能不能不要说的那么直白。你好歹换个名词。什么化缘、周济什么的。
你特么的直接开口要钱,搞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接。
我要是不给。你肯定给我一枪。我答应给,我又心痛。搞得我都没有回旋余地好吧。
“要多少?”
“都要。”
“什么?”
“就是你的浮财,能带走的,我全部都要。”
“你不如去……”
唐国源差点脱口而出。想要斥责对方不如去抢。又忽然反应过来,对方好像就是来抢自己的。
这就有点难搞了。
对方有备而来。而且来势汹汹。
只有破财消灾。
一个不好,他可能就永远躺在这个床上了。
“江湖道义……”
“要钱,要命,你选一条。”
“你……”
唐国源还想拖延时间。
张庸努努嘴。曹孟奇上来,将唐国源按住,
南宫寒青上来,将一张湿漉漉的牛皮纸,压在唐国源的脸上。将嘴巴和鼻子都死死封住。
欧阳圣拿起一杯水,往牛皮纸上面慢倒。
唐国源一看对方来真的,急忙拼命点头。
我给钱!
我给钱!
别来这一套!会搞死人的!
张庸摆摆手。
南宫寒青这才将牛皮纸撕开。
“我给!”
“都给!”
唐国源立刻改变主意。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可不想就这样死了。
还是被活生生的闷死。
这种从清朝流传下来的酷刑,没有谁能承受。
最后钱没了,人死了,岂不是……
浮财没有了,不动产至少还在。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我要打、打个电话……”
“不用。”
“你告诉我,浮财都在哪里。我自己去取。”
“在,在园林路……”
唐国源交代了好几个地址。
狡兔三窟。他当然不会将所有的钱财都放在同一个地方。
张庸相信对方应该也没有全部招供。但是,有这些就足够了。于是立刻派人去取。唐国源如果撒谎,那就是找死。
“杨钧剑呢?”转入正题。
“谁?”唐国源努力回忆。
“一个国军飞行员,落在了附近。傅嘉祯说是你窝藏起来了。”
“放屁!我什么时候窝藏了?人就在黄思年那里!就在他的大发赌场。傅嘉祯他自己就知道!他就知道飞行员在大发赌场!”
“我相信傅嘉祯!“
“他,他,他知道个屁!我前天还看到那个杨什么来着!日本人让我给他带话,让他好好的想想,要怎么揭露金陵政府……”
“哦?”
张庸眼神一闪。
如此说来,杨钧剑确实是在大发赌场了?
前天才看到。这两天应该没有被转移吧。
好,终于知道了杨钧剑的确切消息。这些汉奸果然有用。随便恐吓一下,就全部招了。
日本人也真是蠢。居然将杨钧剑交给他们。
难道日本人不清楚,这些汉奸都不可靠吗?
后来想想,日本人也是没办法。他们必须这样干。必须依靠这些汉奸办事。
拿着杨钧剑在日本人手里也没什么用。只有放在这个汉奸队伍里,才能发挥用处。屎壳郎肯定是要跟屎壳郎混一起啊!这是必然的。
筹备什么记者会、揭露会什么的,也得是一帮汉奸出面。
大发赌场……
杨钧剑在……
唔。强攻肯定不行。
大发赌场太靠近日租界了。距离只有不到两百米。
一旦大发赌场响枪。附近的日寇立刻就会赶来的。
只要一个日寇小队到来,战斗就会陷入白热化。坦白说,他带来的这五十人,未必打得过日寇一个小队。
日寇一个小队有轻机枪,有掷弹筒,这些都是厉害角色。
不要以为日寇的歪把子机枪是垃圾。在日寇老兵的手里,它不能不间断射击。
而且,日寇老兵的精准度都非常高。被歪把子打死的中国人,不计其数。可以说是罪恶累累的一种武器。不可小觑。
还有掷弹筒。也是阴险得很。
最大射程几百米。在老兵手里非常精准。投放距离比手榴弹远得多。
一旦被日寇掷弹筒盯上,很难有活命的机会。
以后全面抗战爆发,国军的机枪手,基本上都是被日寇的掷弹筒敲掉的。
尤其是马克沁重机枪阵地,完全就是挨打的靶子。可以说是损失非常大。
“你打个电话,将黄思年约出来。”
“我?”
“对。请他到这里来。水门胡同。”
“我……”
唐国源摇头。
张庸的脸色逐渐阴沉。
怎么?
不配合?
那我真是对你太好了。
刚才用的还是羊皮纸。
现在,用钉耙!
“不是我不配合。”唐国源急忙解释,“是黄思年轻易不会离开大发赌场的。那是他的家。他只相信那里。”
“日本人给他电话也不来?”张庸冷笑。
“日本人?谁?”
“带进来!”
张庸摆摆手。
很快,欧阳圣带人押着一个保镖进来。
唐国源:???
糊涂。
搞不清是什么情况?
自己的保镖,和日本人有什么关系?那么多保镖,怎么专逮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张庸斜眼问那个保镖。
“陈义海。”保镖沮丧的回答。
“我问你的日本名字。”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日本人。真的。”
“乖,认真回答。”
“我……”
保镖低着头。神色很纠结。
他当然是日本人。他就是安插在唐国源身边的。
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暴露。
对方一进来,重点盯的就是他。
现在对方还直接戳破他的日本人身份。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未知往往导致惊恐。
“你觉得我会随随便便问你话吗?”
“我……”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说出你的日本名字,然后冒充和知鹰二的参谋,给黄思年打一个电话,我就放你离开。”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叫刘黑子,信誉有口皆碑。你没得选择。”
“我……”
日谍沉默。
他无法判断张庸是否在钓鱼。
然而,他的确没有选择。
如果他不坦白,对方肯定会杀了他。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杀一两个人,似乎很正常吧!
一个不杀,反而诡异。
就算是将人全部杀了,也是正常操作。杀人灭口,杀人越货,哪条不是杀人在先?
“山下切也。”日谍终于招供。
“很好。”张庸慢慢的点点头,“你现在给黄思年打电话,说和知鹰二很生气,让他立刻滚来这里!”
“理由呢?”
“实话实说。就说和知鹰二抓到了唐国源不思进取,沉迷酒色,一天到晚只知道和女人厮混。耽误正事,要他过来一起接受训斥!”
“这……”
日谍沉默。
唐国源的脸色就难看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保镖里面,居然有日本人。
话说,这个保镖已经跟了他三年了。
换言之,就是日本人在三年前,就在他身边安插有人了。
他的一举一动,日本人都知道。
八嘎!
该死的日本人!
还以为他们真的信任自己呢。没想到……
“我给你五分钟。”
张庸开始闭目养神。
日谍山下切也犹豫良久,终于拿起了电话。
求生欲最终占了上风。
日谍将电话拿给唐国源。这个电话要唐国源先打。
唐国源自己倒霉了。巴不得黄思年也倒霉。自然是悻悻的合作。当即拿起话筒。打过去大发赌场,
“我是唐国源!”
“我找黄思年!”
“叫他听电话!”
“睡觉也得叫起来!混蛋!立刻叫他起来!”
忽然间厉声吆喝。
果然,对方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去报告。
不久以后,黄思年听电话了。
“唐老弟,什么事火气这么大?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做什么啊?”
“你出来一趟。有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你过来一趟。来了就知道了。“
“唐老弟,你这么神秘兮兮的,到底是什么事?说清楚。否则,我是不会出门的。”
“你等着!”
唐国源将电话递给山下切也。
山下切也拿过电话,对着话筒就是一顿输出,“八嘎,!@#¥¥%……”
一串日语飞出来。
非常生气的样子。
电话那头的黄思年糊涂了。又有点紧张。
这是谁啊?
为什么用日语冲着我发火?
依稀间,似乎听懂了一些。但是大部分都没有听懂。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对方的日语非常纯正。绝对是真正的日本人。到底是谁?怎么朝着自己爆发?
“太君……”
“唐国源的,沉迷酒色的干活。八嘎!特务机关长非常生气!叫你过来水门胡同,八嘎!”
“水门胡同?”
黄思年顿时眉头紧皱。
他知道唐国源在水门胡同有个女人。
怎么回事?
日本人怎么找到那里去了?
还是特务机关长?是谁?是和知鹰二吗?好像只有他是特务机关长……
沉迷酒色?
耽误正事?
难道说,是日本人觉得他们太腐化了?
和知鹰二居然跑到水门胡同去了?难道是抓了唐国源的现场?所以,很生气,要抓他也去训话?
八嘎……
不由得暗暗咒骂。
你们日本人的手也未免伸的太长了。
我们就是多睡几个女人,你还生气?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还要训斥?
然而,他没有丝毫怀疑。
日本人的尿性,他也是知道的。宽于律己,严于律人。
表面上将自己伪装的道貌岸然,正襟危坐。其实背后鸡鸣狗盗,偷鸡摸狗,各种下三滥的勾当多了去了。
天没亮就开始折腾,也是日本人的特性。一个个都是变态。
“八嘎!”
“给你三十分钟,立刻滚过来!”
“八嘎!”
山下切也演技一流。
黄思年急忙在电话里面答应着。然后起床。
考虑到水门胡同有日本人,他也没有带太多人。万一引起日本人误会就不好了。
你浩浩荡荡的带着几百人杀过去,日本人会怎么想?
八嘎!肯定先架起重机枪啊!
带人出发。
这边,张庸也开始行动。
和余乐醒一起,带人在水门胡同外面埋伏。
当然不可能等黄思年来到水门胡同。否则,大概率会露馅的。
黄思年没看到日寇宪兵,肯定会怀疑。
张庸他们也不可能假冒日寇宪兵……
等等。好像也不是不行。
只要有山下切也这个傀儡,似乎可以一试?
当然。不是现在。
现在还没有日寇宪兵的军装。也没有三八式步枪。
场合也不对。
埋伏。
默默的等着黄思年到来。
这里是前往水门胡同的必经之路,黄思年肯定会经过这里。
十分钟……
二十分钟……
终于,在黎明前的黑暗,三辆黑色轿车出现在望远镜的尽头。
来了。
人数不多。好对付。
进入300米距离后,地图监控有反应。
三辆车,前后两辆都坐着四个人。只有中间一辆是三个人。
仔细甄别。发现后排只有一个小圆点。
判断它就是黄思年。
这些大汉奸,都喜欢一个人坐后排。
其实,这也是正常的心理。谁愿意自己的身边有人呢?除非是美女。
哪怕是最贴心的的保镖,也不可能和自己坐一起。坐副驾驶就行了。
“目标在第二辆车。后排。”
“好!”
“前后两辆车,都是四个人。前排两个。后排两个。”
“知道了!”
余乐醒表示收到。然后安排行动。
既然确认了敌人的数量,还有具体分布,那行动起来就容易多了。
有的放矢。
分工合作。
“噗!”
“噗!”
放过第一辆车,然后打爆第三辆车的车胎。
在第三辆车失控以后,再打爆第二辆车的轮胎。轻车熟路。犹如行云流水。
距离比较远,曹孟奇完全做得到。
“吱嘎!”
“吱嘎!”
各种尖锐的声音。
后面两辆桥车先后失控,撞向街道一侧。
“上!”
“上!”
欧阳圣等人立刻扑上去。
这边,没有受到攻击的第一辆车急忙停住,试图掉头。
结果……
“噗!”
“噗!”
遭受步枪连续射击。
顷刻之间,车上的四个汉奸保镖被全部打死。
在五支春田m1903步枪,还有五支恩菲尔德·李步枪的面前,小车就是渣渣。
被步枪伏击的结果就是死。
尤其是陈恭澍他们拥有的英七七,射速极快,十分强势。就是子弹不太好找。需要节约一点使用。
张庸暗暗怨念,英七七的子弹啊,确实不好找……
【UNIt——】
【REAdY——】
忽然间,脑海传来一个熟悉的提示音。
张庸急忙查看随身空间。结果发现手雷没有增加。就是多了一百发英七七子弹。
咦?
英七七子弹?刚刚生产的?
不给手雷了?改成给子弹?
晕死!
一百发子弹有什么用!
还不如给我十个手雷。
真的。
然而,系统毫无反应。
它没有交流功能。也没有任何使用说明。
完全是单向操作。
它到底能够生产什么,怎么生产,需要什么资源,完全搞不懂。
也不知道在37年7月7日激活以后,会不会有所改善。
万一又是只给一点点手雷,或者只给一百几十发子弹,那就完蛋了。等于是废柴。
“下来!”
“下来!”
那边,覃海涛等人已经冲上去,将第二辆车包围起来。
既然知道目标是在这辆车里面,那行动起来就方便多了。按照以前的训练和模拟,有条不紊的发起攻击就行。
事实证明,黄思年也是个惜命的主。
第二辆车并没有抵抗。里面的人都是静悄悄的。直到举手投降。
这是汉奸的共性。贪生怕死。
如果他们不贪生怕死的话,又怎么可能投降日本人?
既然贪生怕死,遇到这样的情况,又怎么可能负隅顽抗?当然是立刻举手投降,然后乞怜摆尾,哀求活命的机会。
很好,又抓一个!
“下来!”
“下来!”
很快,黄思年被拽出来。
张庸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家伙还挺胖的。
浑身上下珠光宝气,脖子上挂着大大的金链子。十个手指,带着至少七个黄金大戒指。属于沉甸甸的那种。
如果有可能,他说不定会打造一件金缕衣穿在自己身上。
巴不得别人知道他有钱。
动手扒。
将他身上的黄金全部扒下来。
哦,还镶金牙?
等着,一会儿也全部撬出来。
张庸上前来。
礼貌的拱手行礼,“黄老板,久仰了。”
黄思年惊魂未定。
对张庸的说话,一时间没有反应。
他以为张庸是小弟。
可能大佬还没出马。
这么年轻,肯定是小喽啰啊!
然而,左看右看,没有看到大佬级人物出现……
“你是……”
“我叫刘黑子。来自上海滩。”
“你老板是杜先生,还是黄先生?当年。我和两位老板也有一面之缘……”
黄思年还是知道一些情况的。
这么年轻,搞出这么大动作,要么是杜月笙,要么是黄金荣。
他曾经去过上海滩。知道那边的复杂。
津门在上海滩的面前,就是一个小弟。
如果对方是杜月笙或者黄金荣派来的,他的确是需要顾忌几分。
奇怪的是,感觉又不像……
“我自己就是老板!”张庸直白的回答。
黄思年骇然,“你……”
“黄老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伱的东西,我要了。”
“什么东西?”
“人,钱。”
“什么人?什么钱?”
“人,就是那个飞行员。钱,就是你的全部浮财。”
“你……”
黄思年沉吟不语。
对方太直白了。上来就亮出所有底牌。
似乎,对方不是高手啊!
高手没有这样一竿子就杵到底的。总得那啥安排一点前戏……
“你先安排人,将人带出来。”
“不行。”
“为什么?”
“日本人不会让他离开大发赌场。”
“真的不行?”
“真的!”
“那好!”
张庸摆摆手。
几个人上来,将黄思年抬起来。
又拿出一大块黄油,放在火上烤。凝固的黄油渐渐的开始熔化。
黄思年顿时大惊。
这些王八蛋。搞那么狠!
滚烫的黄油是要抹在什么地方?想死吗?
哎哎哎,等等!
等等!
这个真的不能用啊!这个真的会要人命的啊!
“别,别……”
“这是你应该得的。慢慢享受。”
“我给你,我给你!”
“给什么?”
“人,人,人,我立刻叫人送他过来。”
“好!”
张庸点点头。
让人继续熔化黄油。烧的沸腾。
如果黄思年玩花招,那就对不起了。直接用黄油包裹起来。做个小黄人……
不对。是大黄人。这个家伙很胖。
唉,浪费很多黄油啊!这年头,黄油很贵的。花了好几个大洋才买到一小桶……
带黄思年去找电话。
附近没有电话。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旅馆。前台有电话。
“很香……”
张庸在黄思年旁边说道。
故意吸鼻子。
黄油的味道。
呵呵。好像真的有牛的香味呢!
这年头没有那么多的化工制品。黄油都是用牛油提炼出来的。
货真价实。
真材实料。
“什么?”
“你不合作,我就请你吃。”
“啊……”
“需要我灌你吗?”
“不敢。不敢!”
黄思年急忙回答。额头不断冒冷汗。
这个家伙,年纪轻轻的,居然就有那么歹毒的整治人的办法。
滚烫的黄油灌下去……
晕,他都不敢多想。
规规矩矩的打电话。让自己手下立刻将杨钧剑送过来。
借口就是和知鹰二要求的。
他的手下没有怀疑,急急忙忙的将人送来。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被拦截。
被俘获。
所有人都被抓捕。
杨钧剑也顺利的抓到手。上了手铐。上了绳索。
“没错!”
“是他!”
余乐醒松了一口气。
张庸仔细核对。没错。是这个家伙。他看过相片的。
很帅气的一个小伙子。
只可惜,走上了邪路。
叛国投敌。
死有余辜。
立刻打电话。想要直接打回去情报三处,跟杨丽初报喜。
随即发现,旅馆的电话无法打长途。
当时的电话,能打长途的很少。一般人都用不起的。
也就是金陵、上海、杭城等地,接入的长途相对多一点。天津和金陵,长途线路太少。
所以电报始终都没有被取消,就是这个原因。
长途联络,电报比电话更快。覆盖面积更广。
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回去天津站。找陈恭澍。请他打电话,或者发报给金陵。
陈恭澍很快接电话。
“什么事?”
“陈站长,我和余教官抓到杨钧剑了。”
“核对了吗?”
“核对过了。就是他。”
“严密警戒。”
“明白。还请陈站长报告处座,请上级指示如何处理。并且转告空筹部。”
“知道了。”
陈恭澍放下电话。
摇摇头。又点点头。然后开始草拟电报。
电话不安全,可能被窃听。
电报又快又安全。
只要日寇没有破译密码,就没有泄密的可能。
然后又摇摇头。又点点头。
摇摇头,是觉得这个张庸,真是个奇葩。自己完全无法理解。
他的行动能力那么弱,但是本事又十分神奇。
要说动手动脚,动刀动枪,天津站随便一个外勤特工,都能将他打的鼻青脸肿,死去活来。
上次考核,陈恭澍几乎气得吐血,以后都不想理张庸。
可是,他的特殊本事,又让各种特工行动变得非常简单。如入无人之境。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个家伙的本领,都是不可替代的。
尤其是在特工领域,张庸的眼睛、鼻子,甚至可以替代几百人、几千人。
有这个家伙帮助,几乎可以进行任何行动。
相反的,如果没有这个家伙的帮助,大部分的行动,都会变得非常困难。甚至失败。
点点头。是幸运这个家伙是自己人。
如果这个家伙是敌人的话,那就完蛋了。他陈恭澍都招架不住。
别人知道你的所有部署。
别人知道你的所有埋伏。
你还打个鬼!
你的一切努力,在别人的天赋面前,一文不值。
唉,发报吧!
杨钧剑被抓到了,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但是……
还有袁文会,还有张本政,还有王竹林……
这三个超级大汉奸,也是复兴社要清除的目标。他们都是日寇的爪牙。帮助日寇为非作歹。可以说是罪大恶极,恶贯满盈。
然而,这三个家伙都有日本人严密保护。陈恭澍想要动手,不容易。很难找到机会。
之前曾经几次想要动手,结果都发现是陷阱。
想到张庸……
或许,他能帮上忙?
……
这边,张庸来到杨钧剑的面前。
杨钧剑看到他,就好像是看到了鬼一样。他当然认识张庸。
当初张庸带来空军基地调查,他远远的记住了对方。后来发现情况不对,果断出逃。没想到,还是逃不掉。
“杨公子认识我?”
“你,你……”
“不错。我是张庸啊。复兴社特务处的。”
“你,你……”
杨钧剑忽然一屁股瘫痪在地上。
之前,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被抓了。还有一丝丝活命的希望。
没想到,对方居然就是张庸。
两个月过去了。对方终于还是抓到他。而他,始终特没有逃脱。
随着张庸的到来,杨钧剑的最后一丝丝幻想,彻底的破灭。此时此刻的他,肠子都悔青了。但是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任何时候都没有后悔药。他必须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来,把头抬高!”
张庸拿出照相机。他需要拍照存档。
万一以后又发生什么意外,都可以证明自己已经确实抓到杨钧剑。
如果需要将杨钧剑处决,也可以证明抓住他的时候,他还是活的。
可惜,杨钧剑已经是一滩烂泥,提不起来了。
没办法,只好让人强行将他按住,然后拍照。
咔嚓!
咔嚓!
连续按动快门。
从不同的角度拍了十多张,这才停手。
正好,胶卷用完了。可以冲洗了。将相片洗出来,随身携带。那就万无一失了。
但是不能带回去天津站。
这件事,和天津站没有关系。让日寇抓不到把柄。
在其他人面前,他依然是刘黑子。是从上海滩过来的猛龙。日本人就算知道,也没有证据。
以日本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肯定不会将此事公开。
如果让外界知道,只会更丢脸。
“杨公子,起来吧!”
“你,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就是问一些技术问题。你以前飞过金陵到津门的航线吗?”
“没有……”
“那你是怎么飞过来的?”
“我就是按照指北针和水平仪,一路笔直向北飞的……”
“然后就飞到了津门了?”
“我不知道下面是哪里。但是燃油耗尽了。于是迫降……”
“没有人引导你?”
“黑夜中,谁能提供引导?”
“也对。”
张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就没有问题了。这完全是巧合。是意外。
杨钧剑没有同伙。
空军就他一个败类。没有其他人。
高远航是清白的。
那位夫人应该会喜欢这样的结果。
出现一个败类就足够了。
“我很好奇,日本人到底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叛国投敌。”
“五十根金条。”
“多少?”
“五十根金条。大的。”
“金条在什么地方?”
“我藏在金陵了。走的时候来不及拿。”
“具体位置?”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也对。”
张庸点点头。
无所谓了。和死人较什么劲。
招招手。让人端来一勺黄油。
黄油还在冒热气。
“我说,我说。”
“这就对了。”
“在,在,在空筹部油料库附近,我挖了一个洞,将金条埋进去了。”
“具体方位。”
“当时是下午三点,我面对着油料库,向西,太阳从背后照过来,我的脑袋影子正好贴着油料库的墙壁。金条就埋在我站的地方下面。”
“靠,搞的这么复杂。”
张庸悻悻的埋怨。最讨厌卖弄智商的人了。
搞的自己回去以后,还得现场搞实验。但是现在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太阳方位肯定不对了。
靠,好想一枪打死这个家伙。秀智商。秀优越感……
“铃铃铃……”
“铃铃铃……”
忽然,电话响。
拿起电话。是陈恭澍打来的。
“少龙。”
“我在!”
“处座刚刚转达空筹部的指示,未免夜长梦多,叛徒就地处决,拍照带回。”
“明白!”
张庸点点头。挂掉电话。
他已经预想到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带活人回去,路上可能出现变故。
空军不愿意再出现什么变故。
万一路上让杨钧剑跑掉,又或者是被日本人劫走,又会节外生枝。
所以……
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叛国投敌,死不足惜。
那……
“杨钧剑。”
“你,你……”
“告诉你。你叛国投敌,罪大恶极,现在,空筹部对你进行宣判,就地处决。”
“啊……”
“你还有什么遗言,说吧。合理的话,我帮你带回去。不合理的就不要说了。”
“……”
杨钧剑好像一堆烂泥瘫痪在地上。
他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刚刚还是醉生梦死的生活,转眼间就落到了复兴社的手里。马上就要被处决。
后悔吗?
当然。可惜。他没机会了。
“杨智!”
“到!”
“安排执法队。”
“是。”
杨智立刻去安排。
就地处决,不是张庸自己一枪打死了事。
是需要执法队的。
需要七个以上的枪手。十个以上最好。
为什么?
走程序。也是防止有人故意放生。
比如说张庸故意没有打中要害什么的。然后人倒下去了。但是其实没有死。
如果是十个人的执法队。那就没有问题了。
没有人可以作弊。
“带出去!”
张庸摆摆手。
众人将已经完全瘫痪的杨钧剑拖出去。
处决需要一个刑场。需要到偏僻一点的郊外。不然,枪声密集,容易引来日寇关注。
还得等等。不久以后,陈恭澍来了。
他是来督导的。
这也是程序一部分。互相监督。
所以,在某些谍战剧里面,故意放生的情节,几乎不可能实现。
陈恭澍负责提供刑场。
出发。
来到郊外。
这里有一棵孤独的枯木,可以捆人。
将杨钧剑拖下车。
这个家伙现在完全就是一条死狗。大小便失禁。
当然,众人也是早有准备。将他的裤管都捆绑起来。随便他自己怎么折腾。也是在裤子里面。
将人捆在枯木上。
张庸拿出照相机,换上新胶卷。
咔嚓!
咔嚓!
拍照。存档。
“举枪!”
余乐醒负责喊口令。
执法队都是警校生。总共十二人。
用的都是勃朗宁手枪。
“将弹夹打光!”
“预备!”
“射击!”
余乐醒挥挥手。
砰砰砰……
砰砰砰……
枪响了。
叛徒被打成了马蜂窝。
一百多发子弹全部打在了他的身上。
对于叛国投敌,没有谁会同情。所有人都打光了弹夹。
处决完毕。
拍照。存档。
将尸体就地掩埋。
准备处决报告。张庸签字。余乐醒签字。陈恭澍签字。
确认叛徒已经处决完毕。
任务完成。
当然,张庸还没走。还有要事。
什么要事?
被陈恭澍拉住了。
陈恭澍准备和他干一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