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帮你捅,怎么样?”
牧语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让所有听到的人都直呼一声活阎王。
本来以为你是想给罗睺一线生机,没想到你是纯粹地嫌他死的不够快啊。
“反正都是被捅,你要真的是丰饶之子,那捅两下根本一点事都没有,你说对吗?”牧语循循善诱,“你自己捅和我帮你捅说白了就是一回事,你自己捅的时候还会犹豫,但我不会啊。”
“你···”
“怎么?你怕了?不会吧不会吧?”牧语故作惊讶地道,“别说堂堂的丰饶之子了,就是外面的步离人我捅两下都跟没事人一样,你要是连这都忍不了,还是别冒充我了。”
说实话,别说捅两下,就是给罗睺捅成马蜂窝了,那也是一眨眼就能恢复的事,但问题不是会不会死,而是疼不疼啊!
不止疼,而且还吓人。
任谁看见那白晃晃的刀子往自己身体里进一下不害怕?罗睺虽然实力很强,但以往战斗终究靠的都是面板碾压,受伤这种事几乎没怎么遇见过,就算有,也会在他注意到之前就完全愈合。
和现在这种看着刀子捅进来的这种情况完全不一样。
“牧语你特么···”罗睺快被气炸了,他看了眼周围虎视眈眈的持明侍卫,又考虑了被仙舟将军发现的下场,权衡再三,他几乎是从牙缝中吐出了这几个字,“要,来,就,来!”
谁也想不到罗睺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心,如果眼神能杀人,牧语现在已经死了无数次了,甚至连身边这几个持明侍卫都连带着死了千八百回了。
“这才对嘛!”牧语哈哈一笑,“够硬气,罗睺,我佩服你!”
“废话少说!”
“那我捅了啊!”牧语做出要动手的姿势,同时不忘提醒道。
“捅吧!”罗睺深吸一口气,然后死死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下一秒的刺痛。
···
然而,就在他抱着必死闭上眼睛时,足足十几秒他都没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疼痛,这不禁令他生出一丝疑惑:这一刀······是捅完了吗?
可是为什么一点都不痛呢?
罗睺疑惑地睁开眼,然后——
哧!
明晃晃的白刀子刺过来,飞溅的鲜血在空中绽放出一朵血花。
“啊啊啊啊!”罗睺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当他看见那一抹红色的时候,瞬间感觉手脚发软,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像一个小孩一样嚎啕大哭。
他现在心里恨透了牧语,这家伙也太特么损了啊!
他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不动手,偏偏等到他一睁眼的时候就动手,突如其来这一下几乎完全摧毁了罗睺的心理防线。
罗睺捂着自己的肚子,同时不忘怒骂道,“牧语,你就特么是个王八蛋!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发誓让你不得好死!”
“你想让我死,我偏偏就死不了!我是丰饶之子!我是丰饶令使!”
“龙师!你看到了吧?我的自愈能力完全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你看,那么深的伤口我一瞬间就愈合,我······”
砰!
龙师不耐烦地照着罗睺脸上来了一脚,“你特么叫你马呢?这刀根本就没捅你身上!”
罗睺被这一脚踹的冷静下来了,他低头一摸肚子,发现那里安然无恙,就连衣服都没破。
?
这···这不对吧?刚刚他明明看见了一抹红色啊?他明明看见有人飙血了!
难道···
在他对面,飞霄一脸紧张地抓着牧语的手,嗔怪道,“你说你,不会用刀还非要上手,这手指都给划破了,我来给你包扎一下···诶,伤口已经愈合了,真不愧是你。”
“这点小伤,分分钟愈合的好吧?”牧语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笑话,就算他不是丰饶令使,以他令使级的恢复速度,也能在顷刻间将伤口愈合。
牧语活动了下手腕,忽然看见瘫坐在地上罗睺,疑惑地道,“你怎么还坐下了?我刚才还没捅到你身上呢,你叫唤什么?”
气氛瞬间安静下来,集中在罗睺身上,令他倍感尴尬。
“额···我,我,我刚才脚滑了一下,不···不小心就···”罗睺从地上爬起来,说话有点没底气,“算了你管我呢?!再来!捅我!”
“那我来了啊。”牧语举刀,看起来随时都会砍下去。
“动手吧!”罗睺全身绷的死死的,紧闭双眼,这一次他下定了决心,只要没感觉,就绝对不睁眼睛!
“我动手了!”
罗睺闭紧双眼,“你动手吧!”
“我真动手了!”
“你快点啊!”
“我捅哪里都行吗?”
“你特么废什么话呀,赶紧的······”
哧!
牧语往前一刺,没曾想中间一个趔趄,导致刀锋往下一偏——
在那一瞬间,罗睺只感觉时间过的异常漫长,在那一瞬间,他仿佛从天堂落到了地狱,仿佛跨越了无数高山,仿佛游过了无际的海洋。
他仿佛看见一道伟岸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祂似男似女,仿若人形,却又有着数只长着无数眼睛的手臂······
他仿佛同时经历着寒冰与烈焰,仿佛遨游于天际的同时又被深埋于地底。
他好像看到牧语的眼中带着那么一丝愧疚,从龙师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忍,从飞霄眼中看到一丝惊讶,从持明侍卫眼中看到一丝同情。
为什么?罗睺不解地想到。
与此同时,坐在监控面前的景元两人此刻也放下手中的糕点和茶杯,面色凝重、聚精会神地盯着画面里的罗睺。
“我去···”景元看着屏幕,罕见地爆了粗口。
牧语这家伙也太狠了,不仅狠,而且还损啊!
过了仿佛一个“永恒”那么久,罗睺才感受到大腿根传来的阵阵凉意,以及以指数级别倍增的疼痛感。
他缓缓低下头,只见那里的刀刃虽然刺进去很浅,放在其他位置甚至只能算是皮外伤。
但是罗睺只感觉心里一凉,脸上连血色都少了三分。
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罗睺看向一脸无辜的牧语,嘴中已经准备了这世间最恶毒的话语:
“你马了戈···”
话还没说完,罗睺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