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降临第一天,周六,早上八点,几乎奉城所有还在熟睡的人,都被热醒。
身上黏黏糊糊的全是汗,强睁开眼睛往外一看,阳光刺眼,照射进来简直要把人灼伤。
然而这还只是38c。
路上的几乎所有人都在抱怨。
“这是什么鬼天气?昨天还那么凉快,今天突然这么热!”
“快走吧,别一会儿晒黑了。”
“这还是上午哎,太阳这么毒,不会是要下火了吧。”
……
萧静对这一切无知无觉,她在七点时就回房间沉沉睡去,手机开了免打扰,什么消息提示音都听不到。
原以为这样好的准备下,末世第一天肯定是要睡到自然醒的。
然而事与愿违,她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萧静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敲门声还在响。
“该死的。”萧静嘟嘟囔囔骂了一句,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
敲门声跟催命一样,让她越发烦躁。
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萧静透过猫眼往外看,却一片漆黑。
有人把猫眼堵住了!
萧静眸光微沉,谁这么不开眼,末世第一天就赶着上门找死?
她“啧”了一声,十分不耐烦。
先是拉开了里面的门,外面敲门声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萧静怒气积攒,将门狠狠一推。
“嘶!”
呼痛声响起,萧静也确定自己撞到了人。
活该。
她冷着脸走出来,看清了站在走廊里的人。
刘瑾明。
萧静不自觉握紧了拳头,“你还敢过来?”
她确定经过上次在小区门口闹得那一通后,保安不会把他放进来。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刘瑾明是偷溜进来的。
“萧静,是不是你做的?”还弯着腰捂膝盖的刘瑾明,看到她出来后,也顾不上膝盖的疼痛,阴沉着脸,举着手机质问她。
“我就是陈述事实,有问题么?”萧静瞥了一眼他手机显示内容,是自己给他们单位hR发的邮件。
刘瑾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有必要把事做这么绝?”
他气不过,直接过来找萧静要个说法,她这人怎么出尔反尔?
不是说好了给她十万块钱,她就息事宁人吗?!
“你觉得没有?”萧静嗤笑一声,“我不想跟你废话,趁我还没报警,赶紧滚。”
“萧静,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从我这里敲诈不算,还要搅黄我的工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萧静不想听他在这装模作样地缅怀过去痛批自己,直接打断他,“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还是说你想进局子蹲两天?还敲诈你,刘瑾明你真是脸都不要了,十万块钱我都要少了!你从我这里套走多少心里没数?非得让我把账单一起发给你前同事看看?”
即便已经知道萧静和以前不一样了,但看她这样强势地声讨,刘瑾明还是有一瞬间的恍惚。
“你变了。”刘瑾明半天只吐出三个字。
萧静目光鄙夷地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我是变了,不想让你吃绝户了,怎么了?戳到你痛处了?”
“吃绝户?”刘瑾明一脸的难以置信,“你竟然是这样看我的?”
“不然呢?你没有家吗?为什么全家都住在我这里?你自己当大孝子,却用我的钱孝敬?你当我是傻逼啊?”
刘瑾明彻底被她粗鄙不堪的用词震惊。
他盯上萧静,不是毫无原因的。
他入学以后观察了半学期,最后锁定了没什么朋友,总是形单影只的萧静。
那时她性格温顺又沉默,就算被食堂阿姨区别对待,也只是默默忍受。
他们交往时,也如同他预期那般,萧静对他可谓是百依百顺。
在他有意驯服下,萧静也离那个齐家的人越来越远,他也吃定了无论自己怎么对待萧静,她也只能受着。
因为她根本离不开自己,她没有家人了。
可是就在半个月前,萧静却突然变了,发起疯来,要分手。
分手不算,还像条疯狗一样,从他身上生“啃”下去一块肉。
他也终于确定萧静这次是来真的。
三个人住在一室一厅的出租屋里很是难捱,靠他自己奋斗,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换套大房子。
他就又盯上了领导的女儿。
她简直就是翻版的萧静,但因为父母健全,她偶尔会耍大小姐脾气。
刘瑾明肯定,只要自己继续接触,这位大小姐一定是囊中之物。
然而这美梦全被萧静的一个ppt给打碎。
领导不由分说将他辞退,落户奉城的梦彻底成了被戳破的泡沫,临走时,一向对自己态度热情的前台也一改常态冷眼相对。
他给领导女儿发消息,又收到一个红色感叹号。
这都拜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所赐。
刘瑾明表情奇怪,有些讥讽,“萧静,你才看出来?”
他这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萧静只愣了一秒就反应过来,拿出手机,“再不滚,我就报警了。”
报警是为了克制自己杀人的冲动。
然而刘瑾明充耳不闻,他目光阴鸷,“要不是你有几个臭钱,你以为我会看上你?你有什么可取之处啊,长得连五分都没有,还一天到晚假清高,知道班里都怎么说你吗?”
萧静并不在乎这些。
但她被刘瑾明的态度激怒。
死渣男还敢在自己面前挑衅,真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不行了。
“他们说你是个丧门星,把家里人都克死了,谁靠近你谁就会死!”
几乎是下意识的,萧静握手成拳,狠狠地挥在刘瑾明脸上。
虽然锻炼了半个月,但还是做不到一拳就把人打得头晕眼花。
刘瑾明缓缓回头,抬手擦了一下唇角的血迹,“你打我?”
萧静没说话,又抬脚踹了出去。
刘瑾明这次有了防备,往旁边一躲,萧静踹了个空,怒不可遏,趁他没站稳,又狠狠地给他一巴掌。
“给脸不要脸是不是?”刘瑾明被打出了怒气,握着拳头声音低沉。
“这句话该我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