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进窗户,映照在昏暗的客厅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的气息。警察坐在老旧的沙发上,笔记本和笔静静地摆在他面前,他的眼神显得有些疲惫。老太太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茶,轻轻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茶香弥漫开来,填满了整个房间。
她没有坐下,而是站在桌子旁,微微俯身,眼中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温柔。“在你把我带走之前,警官,或许我应该告诉你,我这么做的原因。”老太太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她并不在意即将发生的事,“其实,最初这一切只是为了陪伴。你知道的,当你年纪大了,周围的年轻人总是忙碌,他们没有时间陪我。于是,我自己找了些娱乐。”
警察没有反应,只是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笔。他不敢与老太太的目光对视,空气中的压抑感让他不禁皱了皱眉。
“奥德韦太太是第一个。”老太太的话像是从某个遥远的地方传来,她的目光缓缓凝视着前方,似乎在回忆那些过去的片段。“她那天来我家推销美容产品。我记得她穿着一件红色的外套,站在我门前,脸上带着甜美的微笑。她推销着那些我不需要的东西,但我还是邀请她进来。我们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我为她泡了一杯茶,茶香四溢,而她也笑着接过了。”
她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皱纹满布的手,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她完全没有察觉到我去厨房拿了斧头。在她不经意的一瞬间,我悄悄地走到她背后,用力地挥下去。她的头颅掉落的那一刻,血喷涌而出,洒了一地。”她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语气仿佛只是在描述一场平常的日常。“我用手巾擦掉了斧头上的血迹,然后放下它,回到她已经空洞的眼睛旁,开始了我与她的对话。”
警察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紧握着笔,眉头更加深锁。
“接下来是比尔杰曼先生,他是个水管工,来修理我家的水管。”老太太继续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他在工作中打了个小盹,我给他泡了一杯茶,放在桌上。他喝了几口,然后稍微闭了下眼睛,我从沙发后面拿出斧头,一切几乎是瞬间的事。他的头颅也掉了下来,滚到地上,发出了闷响。”
老太太的声音渐渐低沉,她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越说越快,越说越冷。“之后是小吉米·沃特金斯,那个报童。小家伙走进来时,笑得那么天真,带着一篮子报纸。我让他坐下来,我找我的钱包时,他拒绝了我的茶,说他不喜欢。于是我拿出了一盘饼干,他看着饼干,眼睛闪闪发光。孩子们从来没有抗拒过饼干。当他咬下一口,我开始用斧头砍他,头一下子掉了下来,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仿佛再次进入了她的回忆中。她继续说:“我把这些头一个个放在我的壁炉架上。我和他们交谈,白天,夜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有了陪伴。和那些死去的人交谈,仿佛他们从未离开。它带给我安慰,尽管他们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生气,嘴巴也早已无法发声。”
警察依然没有表情,他的手紧握着笔,眉头紧蹙,似乎在努力理解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唯一的问题,是如何处理尸体。”老太太的语气有些挑剔,“我不能把所有的尸体都塞进壁炉里,那样太麻烦。所以,我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我将一个身体留下,所有的头都放在壁炉架上。当我和某个死去的人聊得厌倦了,我就把他们的头摘下来,换上另一个。这样,我每天都有新的对话。”她的声音带着自豪,仿佛她在讲述一项天才的创意。
警察仍然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老太太,但整个人却显得越发疲惫。
老太太叹了口气,似乎对这场单调的对话感到厌倦。她缓缓站起身,走到警察身旁。她的动作异常轻柔,仿佛一位照顾病人的护士。她伸手,毫不犹豫地将警察的头从他的肩膀上摘下,放在了壁炉架上。接着,她转身,取下了之前在壁炉架上的奥德韦太太的头,将它轻轻地放回尸体的肩上。
“哦,下午好,奥德韦太太。”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久违的亲切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你最近怎么样?”
她微笑着,看向警察空洞的眼睛,仿佛在对着一个老朋友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