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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回

寝食难安 吕向阳忧虑子女

语重心长 叶亚芬规劝手足

自从彭婕找吕向阳谈了顾掬贤的事以后,真如同在吕向阳那百孔千疮的心灵上撒了辣椒面一样,虽然过去一个月了,但还觉得水煮火煎、心痛难忍。吕向阳躺在床上难以入睡,除了全县大大小小的事情要操劳,家里他还有多少事要操心——吕明修媳妇月子作了病,听说叫什么痹病,现在连走路都困难,这年头出些人们不理解的怪事,人也常得些稀奇古怪的病;叶亚男跟吕明修的事他也担心怕败露,一但败露,那可是……吕明修要是好好干应该有点出息,我还可以扶持他两年,可是吕明修在这次文化学习活动中的种种表现,他却觉得对吕明修越来越缺乏了解,甚至可以说是陌生了。这倒并不是因为文化学习活动之初他写了老子的大字报,可以说那也是形势使然。他感觉吕明修这个人有野心、耍手段、搞阴谋。这种人如果掌权会遗害党、遗害一方百姓的,所以吕明修政治部副主任免职后一直没有恢复,两个人为此冲突越来越大。再说这吕明修见了漂亮女人就迈不动步子,这方面早晚会出问题的;更让吕向阳担心又难以正面帮上忙的是不能公开的女儿白雪吟,这孩子长得很像她妈妈,女孩子这么漂亮,不要说沾花惹草的男人了,就是正人君子见了也得动心哪!当年如果顾掬贤不是长得那么出众或许也跟其她女人一样太太平平的过着正常人的生活,我吕向阳也不会在她身上伤那么多脑筋,也就不会留下这个女儿白雪吟了;他又想到顾掬贤,性格也是特别倔强,当年干脆就跟了我吕向阳,白雪吟不也就名正言顺地有爸爸妈妈保护了吗?现在一个Yp特殊身份的爸爸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怎么保护孩子呢?白雪吟这孩子已经引起不少麻烦事了:沈默久写大字报的事,彭婕说她跟李挚的事,无风不起浪啊,叶亚芬还为雪吟去坐大牢。白雪吟这孩子的生活轨迹会是什么样的?肯定的,是不会一帆风顺的啦。应该有一个人在雪吟的身边,时刻提醒和保护着雪吟。吕向阳想到了叶亚芬,他忽然心里一亮,白雪吟的养母去世了,现在白森独身,把叶亚芬介绍给白森,叶亚芬自然就是雪吟的妈妈了吗,这不就是实在亲戚了吗!有叶亚芬在白雪吟身边,有我吕向阳这把保护伞,恐怕再就没人敢打雪吟的坏主意了。

想到这,吕向阳最担心的白雪吟有了很好的解决办法,他很高兴,翻过身叫醒正熟睡的妻子叶亚男。

叶亚男睡得正香,醒来还稀里糊涂的问:“你干什么,我怪困的,你可别烦我了。”说着她翻个身又睡着了。

吕向阳扳着叶亚男的肩头说:“醒醒,醒醒,我是跟你说点正经事儿,也是很重要的事儿。”

叶亚男起身去解了小手,又到女儿艳艳那屋子看看,把蹬掉的被子捡起给女儿盖好,回到她和吕向阳的卧室,说:

“这深更半夜的,快一点钟了吧?你一直没有睡吗?有什么重要事啊,白天不能说呀?”

“年龄大了,县里事又多,到白天就忘了,一忘了可能几天都想不起来了,所以想起来就得马上说呀!”吕向阳解释着。

叶亚男冷笑着说:“你那记性好着呢,我听广播里你讲话,什么产值啊,收入啊,支出的,那些数字你全都能记得清清楚楚的,这会儿又说记不住了。”

吕向阳正儿八经的说:“我负责全县的工作,不具体掌握那些数据,我怎么做决策?不要说别的了,我问你,亚芬今年三十几岁了?”

叶亚男冷笑着说:“哼,干什么,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叫醒我就是想问亚芬的岁数呀?这么多年了,连我妹妹的年龄你都不知道啊!可见你对我们姐妹儿该有多不关心呢!”

“问你你就直接告诉我,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也别总这样胡打岔好不好?”吕向阳坐起身,有点不高兴。

叶亚男只好认真的回答说:“过这个年就三十七岁了。这日子也真不经混,眼看着就四十岁的人了!”

“白森今年多大岁数?”吕向阳依然很认真的问。

“白森——吴琪不死过这年四十二岁,白森比吴琪大两岁。”叶亚男推算着:“那白森今年四十四岁呗。”

“年龄上还基本上是合适的。”吕向阳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对叶亚男征求意见说“你看让亚芬跟白森组成个家庭怎么样,听说两家关系挺不错的,只是委屈了咱亚芬,三个孩子不说,还有白森那个身份,有这样的亲属咱们也可能跟着受些影响,我们要有这个思想准备。”吕向阳对此确实思想有点负担。

“有什么影响,Y派不是都摘帽子了吗?白森那个人可不是坏人,又有学问,我看咱亚芬也没啥委屈的!奔四十岁的人了,总不能自己独身一辈子吧?”叶亚男讲。

“这事你明天办一下,如果这事促成了,咱亚芬也就有个归宿了,另外孤男寡女的住在一个院子里,时间长了会让人说闲话的。这时候的人无事生非的多,幸灾乐祸的多,琢磨着坑害人的人多。”吕向阳说。

“我也想到这一层了,那吴琪到现在死才刚几个月,我琢磨着怎么也得过一年半载的,就没张罗这件事。现在亚芬实际成了白森家的主妇了,从吴琪有病以来,白森家里的活都是亚芬帮着干呢?”叶亚男说。

“这事你就抓紧点吧,时间长了真有什么传言出来,好说不好听,本来是件好事,结果会弄得反美不美了。人已经死了,就别让那些陈规陋习限制了,什么一年内不能再婚呐,还有些其他什么乱八七糟的说道,那都是些老的传统。该结婚就抓紧办,否则出了事大家都难堪——你想想,除了三个孩子就他们俩个大人,白天黑夜的都在一起,长了能不有人说闲话吗?到那时不是伸着脸让人家去打吗?”吕向阳从床头柜上摸过香烟,放在鼻子上贪婪的嗅了嗅。

叶亚男笑着说:“想抽就抽一支吧,看你馋的那可怜样。”

“已经向你许诺过了,说不抽就不抽了,虽然是小事,但也不能出尔反尔呀!做人就要坚持一定的原则。”吕向阳又把烟放回到原处。

叶亚男也认为是该让叶亚芬跟白森早点结婚,经吕向阳这么一讲,就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说:“睡觉吧,明天我去张罗亚芬的事。如果遇到什么难办的事儿,你可得帮着解决呀。”

“另外,亚男哪,你也是奔五十岁的人了,要自重啊!今天我就和你说明白了,你跟明修的事可千万不能再——你自己想一想,弄出事来我这脸没处藏,你和明修更没法做人哪!那就只有以死谢罪了。吕明修这个人,将来很难说会走什么道路啊,这个人诡计多,野心大,你也应该提防着些呀!”吕向阳告诫叶亚男。

“你放心吧,我这岁数也越来越大了,十天二十天的连面都见不到一次;快睡觉吧,别瞎操心了。”说着翻转身不在言声。

吕向阳以为叶亚男真的是困倦了,其实叶亚男怕吕向阳问起吕明修和白雪吟的事情来。叶亚男知道,吕明修是一个心眼的想着那俊俏的姑娘白雪吟。一次跟她和吕明修聊天,说到白雪吟和李挚老师的关系,,吕明修毫不掩饰的说:“我以后会有机会和白雪吟在一起的,至于她和李挚是不是有那种关系?我已经和沈默久了解过,他们师生之间还是一清二楚的。”不过,吕明修有那么光鲜的工作在身,又特别看重脸面,在这个问题上他不会象那些亡命徒那样去搞一些下作手段的。当叶亚男劝吕明修看重自己的前程,不要为一个女孩子犯错误时。他曾说过“我不会干那种傻事,我若是想跟白雪吟,我也要明媒正娶。”叶亚男问他,你是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啊?把你老婆放在哪?吕明修含含糊糊地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别担心,我不会跟国顺妍离婚,你看顺妍那身体,我等着。”想到这,叶亚男认为吕向阳对吕明修的评价是很恰如其分的。吕明修确实是一个阴险可怕的人。

吕向阳叹了口气,碰了一下叶亚男,问:“明修和你提起过白雪吟吗?我看这小子有一次和白雪吟在一起——”

“哎呀,快睡觉吧,什么时候了,有话明天再说。”叶亚男装作不耐烦的说。

早起,叶亚男给吕向阳蒸了两个鸡蛋,让吕向阳吃了好上班去。

吕向阳说:“我一会儿去省里开会,可能得七八天吧,别忘了办一下亚芬那件事,另外,白雪吟也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叶亚男知道吕向阳的心事,她说:“你就放心的去开会吧,家里的事儿我都会安排好的。你惦着白雪吟我也能理解,白雪吟救过高书记,是一个好孩子,亚芬把他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吕向阳听了叶亚男的一番话,心里感到很踏实,他为叶亚男善解人意感到十分欣慰。她说:“你和艳艳也要注意安全,艳艳一定要按时回家。”

叶亚男说:“你就放心吧。”

吕向阳收拾完随身带的东西,吃完饭,背着包走出家门。

叶亚男跟女儿艳艳吃了早饭。

艳艳吃过饭在收拾书包。

叶亚男对十岁的艳艳说:“艳艳,妈妈出去办点事儿,你也快开学了,自己准备准备作业、看看书吧。”

吕艳艳说:“我今天护校,还得到学校去呢!”

艳艳个子高高的,眼看长成大姑娘了,叶亚男感到很欣慰。

吕艳艳走过来站在叶亚男身后说:“妈妈,我快赶上你高了吧?”

叶亚男笑着说:“长个傻大个子有什么用?把学习学好了,将来当个什么干部的才算你有本事。”

吕艳艳说:“妈妈,给我五毛钱,半斤粮票,中午护校不回家吃饭了。”

叶亚男说:“刚才咋不跟你爸爸要呢?”

“快给我吧。”吕艳艳撒娇地从身后抱住叶亚男。

叶亚男告诉吕艳艳说:“在我那屋衣服柜子下边中间抽屉里,自己去拿吧。”又叮嘱说“就拿五毛啊,家里还有一些东西没领回来呢!”

吕艳艳去护校了,叶亚男先来到吕明修家。

叶亚男见国顺妍病得连走路都困难,心里很难过,床头桌抽屉里满是治风湿的药,吃了也不管用,现在熬中药吃。国顺妍让叶亚男看她那两个又红又肿膝关节。

叶亚男想到吕明修的计划,他会不会是很希望顺妍一病不起呀?这小子为了女人可是什么心肠都有啊。她痛心的流着泪说:

“这可咋办呢?得了这么个病,要不还是到医院住院吧?在家这么熬着哪能行啊?明修是什么意见吗?也不能就这么硬挺着不治啊?”

国顺妍有气无力的说:“可能是安排明后天吧,明修说领我到南京大医院去,我娘家妈妈也得去照顾我,这个家和你孙子小刚就得让你操心了。”

“你爸和你妈又和好了?”叶亚男问。

“好什么?两个人总是吵,我爸爸可能是精神有毛病,竟然说我弟弟不是他的孩子,我看这两人就得吵着过了!弄得两个人身体都不好。”国顺妍流着泪“妈妈,我这病——这个家我这一走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呀!”

“你这孩子,咋说这样的话呢?到了大医院,你这病很快就会治好了,把心放宽哪,孩子。”叶亚男看国顺妍艰难地一拐一拐走路,还得自己熬着中药,说:“让明修把药给熬好,看你费这劲,还是多休息少动吧。”

“我也想活动活动,我真怕有一天动不了,那不成了废人了呀。”国顺妍说罢又流下泪来。

叶亚男向医生询问过这种病,医生说这种病是无药可医。她流着泪离开吕明修家,她向东南一直走到城外,奔顾家大院去了。

叶亚男在想,以前上班的时候,这条路每天要走一个来回,早晨来上班,晚上下班回家,中午在厂子里吃午饭。那时候缫丝厂的效益可好了,奖金超过工资,你说这“文化学习活动”搞的,把好生生的一个缫丝厂给活动垮了。二百多职工,几年不开资,可怎么生活呀!叶亚男来到七星河的安邦桥。她走到这石拱桥东桥头的八角亭,她站在八角亭前,向东南角看着缫丝厂那牌楼式的大门,这是原来顾家大院的大门楼。她和吕向阳刚结婚时,这个大院里面就是县委、县政府,她们的家就在妹妹现在住的顾家学堂。想到这,叶亚男转过身,离开八角亭,沿着七星河东岸顾家大院西墙根的青砖路向北走去。

叶亚男来到叶亚芬家,白森领着三个孩子上山去采野菜了,亚芬在给鸡舍打扫卫生。叶亚芬见姐姐叶亚男来了,她停下手里的活计,跟叶亚男到正房客厅坐在红木双人椅上。

叶亚男东张西望了好一阵子,说:“这大客厅有多漂亮啊!清一色的红梨木家具,当年我和你姐夫就住在这儿,就是离县城远了点儿。”

叶亚芬说:“要不是因为这个,这么好的房子还能轮到白森住啊。”

叶亚男喝着水,在想,和亚芬是一奶同胞,也用不着弯着转着的,就直截了当的说:“亚芬哪,姐姐今天来可是有件大事跟你商量,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吴琪这一去世,你在这跟白森可就是孤男寡女了。”叶亚男突然停住了话头,本来她想说“你若觉得合适,就跟白森登记吧,要不你说这算咋回事呀?是一家人还是两家人呢?”可是她没有这样说,却说了下面的谎话“我和你姐夫商量啊,你们这孤男寡女的在这儿住着,别弄出什么不好的影响来。我跟你姐夫在县城里给你找好了房子,你也搬到县城里去住吧,我这不是来找你,一起去看看那房子。”

听了叶亚男的话,叶亚芬沉默不语。根据这吴琪去世后三个多月她对白森的观察了解,白森依然是把她叶亚芬当成一个小妹妹来看待;白森每天沉浸在对吴琪的思念和愧疚之中,好象根本没有想到再成家的事;这三个多月,白森对她叶亚芬更加客客气气的了,好象还不如吴琪姐活着时候亲近呢。

倒是孩子们比白森还急,一天,白雪吟当着叶亚芬的面跟白森说:“爸爸,你跟我亚芬姨领个结婚证吧?”

白森听了却一脸正经的说:“小孩子别乱讲,亚芬是你们的小姨,是爸爸的妹妹。”

听了这话叶亚芬多少天都感到心里不舒服。

叶亚男见叶亚芬一声不吭,笑着说:“亚芬,怎么不说话呀?是回县城住还是不回县城住啊?”

叶亚芬却是一脸严肃的说:“哎呀,姐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啦。说点儿正经事儿不好吗?”

叶亚男依然笑着,神秘的低声问:“亚芬,你跟白森是不是已经——有了那事啊?咱们是亲姐妹,你跟姐姐讲实话。”

叶亚芬拦住叶亚男的话:“别瞎说了,白大哥总觉得对不住吴琪姐,每天都是闷闷的不高兴,哪还有心事想那些事呀?再说,白大哥哪是那种人啊!”

“那我问你,你对白森怎么个看法,咱姐俩也别藏着掖着的,白森要是同意,你可愿意嫁给他?”叶亚男这人快言快语,她也不会拐弯抹角的。

叶亚芬面色微微泛起红润说:“人家白大哥还不一定相中咱呢?咱一个农村来的人,也没有多少文化。”

叶亚男急了:“他有什么相不中你的,比你大五六岁,还有那个Y派的特殊身份,再加上三个孩子,他白森打着灯笼上哪找我妹妹这样好的大姑娘啊?有才有貌的不说,他白森还跟我那老丑成了连襟了,多少总会有些照应吧。”

叶亚芬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在姐姐眼里我成了才貌双全的大美女了!说貌吗,还有点,我的‘才’在哪呀?只念三年小学,有什么才呀?”

“会给蚕看病,会养蚕防疫,还专门儿参加过学习班儿,这不是‘才’是什么呀?不管咋说,配他白森亏的是我妹妹。他白森打着灯笼,也找不着我妹妹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叶亚男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叶亚芬说:“要不要我跟白森说这事呀?”

叶亚芬说:“不用了,等过一段时间白大哥心情好些再说吧,这事也急不得呀。”

“亚芬哪,要我说这事还真得抓点紧,等到外边真的有人嚼舌根子,你们再结婚,那不是反而证明了他们的话说对了吗?在这个院子里,除了几个孩子就你们两个大人啊!你那老丑姐夫也最担心有人嚼舌头,弄得真不真假不假的。”叶亚男在提醒着叶亚芬。

叶亚芬安慰姐姐叶亚男说:“你放心吧,我也想到这了,过些日子我找机会和白大哥谈这件事。”

“那我就回去了,我还得去明修家,明修媳妇病得走路都困难了,你说可咋办呢?真愁人!”叶亚男说着站起身向外走。

叶亚芬拉住叶亚男的衣袖低声说:“姐姐,你跟明修可别——唉,这事按说不用妹妹提醒你,你想想,你们是什么样的家庭啊,我姐夫可是一县之长啊!这要是传扬出去还了得吗!再说,小艳艳都十岁了,什么都懂,可别——”

叶亚男说:“我知道,姐姐也有了女儿了,将来你姐夫走了,我也有依靠了。你放心吧,姐姐绝对不会再跟明修有什么牵连了,要不也对不起你姐夫啊!”

叶亚芬很认真的说:“姐姐,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我姐夫可是咱们这一个县几十万人口的当家人呐,姐姐即或是当不了贤内助,也不应该给姐夫脸上抹黑呀!”

叶亚男表情也显得很庄重,她说:“是啊,姐姐明白,绝不能让这个家后院起火啊!”叶亚男踮起屁股,靠近叶亚芬,笑着说“还是抓紧你自己的事吧,再晚了可就错过了生孩子的时期了。”

叶亚芬听了,推着叶亚男说:“你快走吧,我可不跟你说了,你说不出好话来。”

叶亚男本来想直接到县委家属房吕明修家,在路过自家那趟街时,远远的看见家门口有个人站在那里,她拐过去,见是吕明修,笑着说:

“我从你小姨那里回来,想直接到你家,见家门口有人,还以为是招贼了呢?”

叶亚男拿钥匙开了大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院子。

吕明修说:“我请了几天假,明天陪顺妍到南京去看病,小琰和小刚不带了,就放妈妈这吧。”

“放这吧,可别带孩子去,这么远别把孩子折腾病了。这就对了。顺妍的病得抓紧治啊,不能硬挺着。”叶亚男说“何玑是不是还去呀?”

“她身体也不好,想到南京检查一下,顺妍若需要住院,我岳母也是想借机躲一躲我岳父,两个人成天吵架。我回来后就留我岳母在那护理顺妍,麻纺厂我讲好了,给顺妍报销药费。”吕明修一股脑把话讲完。从身后抱住叶亚男“妈妈——”

叶亚男假装慎怪的税:“嘴里叫着妈妈,哪有这么大的儿子还缠着妈妈的,快放开手吧!”

叶亚男的女儿吕艳艳回来了,她到妈妈跟爸爸睡的房间拿钱准备跟护校同学一起去书店买书;听西边自己的住房里有妈妈的说话声,以为是妈妈在给自己收拾屋子呢,可是她很奇怪,妈妈跟谁在说话呢?急忙跑进西屋。却见哥哥从身后抱着妈妈,先是愣住了,不知是干什么,后来似乎有些清楚了“叭”的关上门跑出去了。

叶亚男和吕明修都背对着门,听到重重的门声,这一惊非同小可。吕明修放开手回过身来,却连个人影儿也没看见。叶亚男瞪着吕明修,显然她埋怨吕明修不应该那样做,气急败坏的开开门,不见人,她急急忙忙的来到院子里,院子里也没有人,她开了院门,见吕艳艳已经快跑到青龙河九华桥上了。

叶亚男脑子里“嗡”的一声几乎晕倒,她悻悻的进了院子。吕明修也走出来了,过来想拉叶亚男的手,叶亚男上去就是一个耳光,扭身进屋了。

吕明修尾随其后跟进来:“怎么回事呀?你不明不白的动手就打我。”

叶亚男哭泣起来:“刚才是艳艳,这可咋办?让我这当妈妈的怎么跟孩子说呀?你这个畜生,都怪你这个混帐东西!”

“咱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不好说的?再说,艳艳说不定还没看见呢?看见了咱也没干什么?一个十岁的孩子懂什么?”吕明修宽慰着叶亚男。

“十岁了,她怎么不懂,现在这孩子都多聪明啊,你还以为她是小孩子呢?”叶亚男说完又哭。

吕明修还是想法劝慰:“她懂得就更不能乱说了,你找机会慢慢跟她解释,或者干脆就别跟她提这事。”

“解释,咋解释?就说跟你妈妈撒娇,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啊。干脆就不提吧,谁都装作不知道吧。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一会儿到你家去,你快走吧。”叶亚男这回实在是感到心虚气短了,她说:“你以后也要学出个人样了,这么大的人了,搂搂抱抱的成什么样子?”叶亚男想到吕向阳的话:“吕明修这个人,将来很难说会走什么道路啊,这个人诡计多,野心大,你也应该提防着些呀!”叶亚男也深知,吕向阳对吕明修的看法是非常正确的,对吕明修这个人,是应该多提防着点儿。

吕明修约好十一时到麻纺厂会计科给国顺妍取钱,看看表,时间也快到了,他看着坐在那里默不作声的叶亚男,说:“要到麻纺厂去给顺妍取住院费,已经和厂子财会人员联系好了,我马上得过去。”

叶亚男注视着吕明修,暗想:这真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老丑真是把吕明修看透透的啊!如果麻纺厂不给报药费,他才不会给国顺妍看病呢!

下午五点,吕艳艳跟护校同学一块走出蓉东小学校门,本来她可以和同学一道从学校东边的南北马路向北走,拐个弯就到家了,她和同学谎说要到顾家大院小姨家去,独自从城南小路也就是以前李挚接送白雪吟的那条小路向东走去。走了一段路,她回头往西边看看来路,路上没有行人,明亮刺眼的太阳挂在天主教堂那高高的钟楼上,艳艳觉得自己的心也是这样的被挂在半空中。她不想到小姨家去,在她看来,小姨没有家,而是住在别人的家里,寄人篱下。她听白雪峰跟她讲过,说小姨给他们家烧饭洗衣服,什么活儿都干,对他们特别好,所以她认为要是到小姨那就等于到白雪峰家去了。不到小姨那里,还能到哪去呢?艳艳想了想,真还没地方可去。她现在是绝对不想回家,吕艳艳想起前几年在家里跟小琰看到的那一幕,妈妈说哥哥是给她治腰疼,那一次跟这次虽然不是一样的,但在艳艳看来,这次比上一次还要丑陋。妈妈为什么要跟吕明修有那种丑事呢?吕艳艳知道她跟吕明修不是一个妈妈生的,她的妈妈是吕明修的继母,那也不应该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啊!是妈妈嫌爸爸太老吧?她一路想着,走到青龙河的安仁桥,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依靠在桥头石头护栏上默默的无精打采的站在那里。这道桥行人较少,但毕竟还有行人。她见东边远处走过两个人来,她不想碰到任何人,就走下桥进入西街;沿青龙河向南走进了那片竹林,她不敢往竹林深处走,听说这林子里有坏人,原来蓉阳一中工宣队队长何珠就是在这片林子里干坏事让人抓走的。她就在竹林边上转悠好一阵子,眼见得太阳快落山了,竹林越来越暗了。她很恐惧,太阳要是全落山了,这竹林就会张开无数个血盆大口把她吞下去的,以前妈妈给她讲过的故事里的妖魔鬼怪仿佛就都住在这竹林中。她惊慌地走出竹林;她真的听到竹林深处有声音,就是那些妖魔鬼怪的声音,她迅速跑到青龙河的安仁桥,背靠石头桥栏,张大两眼惊恐的望着南边那黑黝黝的竹林。

从竹林中走出三个人,都扛着东西,走到小路旁边,他们把肩上的东西放下,站在那里休息。

吕艳艳看到那是白雪莲,还有她弟弟白雪峰,另一个是她们的爸爸。

她情不自禁地喊了声:“白雪峰!”

白雪峰听到有人叫他,目光转向桥头,仔细看了一会儿,才看清是吕艳艳。他走了过来,雪莲也跟过来了。

白雪峰来到吕艳艳身旁,问:“吕艳艳,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等谁呀,还是要上哪儿去呀?”

吕艳艳低着头显得有些忧伤和无奈:“不等谁,我在这玩。”

白雪峰见吕艳艳眼里含着泪水,焦急的说:“谁欺负你了吧,那你怎么哭了呢?”

白雪莲也看出准是有什么问题,拉着吕艳艳的手说:“走吧,先到我们家去吧?”

吕艳艳实在无处去,顺从的和姐弟俩来到白森身边,叫了一声:“白叔叔”。

白森不认识吕艳艳,问白雪峰:“这是你同学吗?”

白雪峰说:“是我同学,她叫吕艳艳,是我叶姨的外甥女。”

白森知道了,这不是县长吕向阳和叶亚男的女儿吗!这孩子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呢?是不是在家闯什么祸了,他说:

“啊,这是小艳艳,长成大姑娘了吗!还是前些年在缫丝厂见过你,那时候才两三岁吧。唉,长这么大了,哪里还能认得出来呀!艳艳,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

吕艳艳没有回答。

白森想:这孩子一定是有什么难事不能回家了。

白雪莲说:“她要到咱家找我叶姨。”

“走吧,快走吧,咱们一块走。天黑了,一个小女孩子,可不能自己到处乱跑啊!”白森说着扛起那满满的一袋野菜,白雪峰扛起自己那小半袋,吕艳艳跟白雪莲抬着半袋,顺小路向东奔顾家大院走去。

白森他们进了院子,放下菜。

屋里叶亚芬喊:“快过来洗洗手吃饭吧,出去这一大下午,饿了吧?”

白雪莲领着吕艳艳到东厢房厨房,对正在忙着的叶亚芬说:“叶姨,吕艳艳来了。”

“啊,艳艳哪。”声音充满惊喜,叶亚芬从里边奔出,看着吕艳艳说:“艳艳,你到哪去了,怎么也不跟你妈妈说一声?把你妈妈快急疯了,到这来找过你两次了。”说着拉过吕艳艳“走,我送你回家。”又告诉白雪莲“雪莲,饭都烧好了,你们就先吃吧,别等我了。”

白森在院子听到叶亚芬跟孩子们的话,知道小艳艳可能在家惹了祸不敢回家了,见叶亚芬领着吕艳艳走出来。

他说:“亚芬,先吃了饭再走,孩子也饿了。劝劝你姐夫姐姐,艳艳这么大了,可以讲道理,不能打骂呀,吓得孩子不敢回家,在外边出事了,就悔之已晚啊!”白森没有看见白雪吟,问叶亚芬“雪吟还没回来呀?”

叶亚芬说:“才走两天,哪那么快就回来了?你们赶紧吃饭吧,我和艳艳就不吃了。我姐姐都急死了,我得赶紧送艳艳回去。”说完领着吕艳艳走了。

叶亚芬领着吕艳艳,一路上问艳艳为什么不回家?艳艳却总是不说话。叶亚芬知道,艳艳不会无缘无故的不回家的,艳艳为什么又不肯说出原因来呢?不会无缘无故的就不回家吧,不过,叶亚芬也没有再问艳艳。

来到姐姐叶亚男家,叶亚男正傻子一样抱着小刚在院子里来回走着,哭着,见叶亚芬领着艳艳回来了,真的有隔世之感,她用左胳膊抱着小刚,右手伸出去想抱住女儿艳艳,艳艳当没看见一样,满脸的不高兴,不理她妈妈,扭身进屋子里去了。

叶亚芬见状,知道错误一定在叶亚男,就问:“姐姐,你找艳艳时见你急成那样子,我也没问你,到底是因为啥呀?艳艳这孩子平时都很懂事的,现在怎么对你这个态度呢?”

叶亚男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还不是该死的吕明修,小艳艳本来说中午不回来了,谁知道她十点钟就回来了。”

叶亚芬埋怨着叶亚男:“你们可真是,艳艳也那么大姑娘了,这成什么事了。姐姐,不是我这当妹妹的说你,这么大年龄了,怎么就不顾脸面呢?而且,你说大白天的,这要是被外人看到了,给你到处乱讲,很快就会家喻户晓,唉呀,那可还活不活呀?你们好好的一个家,可就败在你手上啦!”

叶亚男听叶亚芬说的这么严重,低声说:“也没什么别的事儿,就是李明秀缠着我,从身后抱我的腰,让艳艳回来看见了。”

这时听吕艳艳在西屋里喊:“我不睡这屋了,我嫌这屋子脏,我睡客厅。”

叶亚芬没有听清,问:“艳艳,你说什么?”

叶亚男说:“她不睡自己屋子了,要睡客厅。”

“为什么,你们在她那屋搂搂抱抱的?”叶亚芬说着,见叶亚男也是满脸的痛悔,就劝导说:“你也别太着急上火了,以后可得注意啦,艳艳也明白事了,她也不会乱讲的,找机会跟她好好谈谈吧,就是吕明修黏人,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另外,吕明修你以后别跟他来往了,看孩子啊,这些事儿,都让他们自己安排,你没义务给他们做这些事情。五十来岁了,自己姑娘都这么大了,该知足了,干什么还那样呢?我还是那句话,真的要是弄得满城风雨,你还活不活呀!就是你自己不想活了,也得替我姐夫和艳艳想一想吧!”

叶亚男连连的点着头:“你还没吃饭吧,我也没吃呢,到屋里一块吃吧,我都做好了。”

叶亚芬笑着问:“有什么好吃的招待我呀?我可是把你的心肝宝贝给你送回来啦!”

叶亚男微笑着说:“玉米面和白面两合面的馒头供你吃饱,还有菠菜汤供你喝好。怎么样?妹妹还满意吗?”

叶亚芬高兴的说:“不管什么饭呐,只要能把肚子填满了,吃上一顿饱饭,那就是过年了。”

叶亚芬来到厨房门口,对着艳艳的房间喊着:“艳艳,出来陪小姨吃饭。”然后进了厨房,掀开锅盖,哈,叶亚芬惊呆了,她惊讶而又贪婪的望着锅里那帘子上的饭菜:一盆红烧肉,足有三四斤,白花花的大馒头,还有一盆菠菜汤。哎呀,这红烧肉和大馒头得多香啊!

叶亚芬流着口水,多少年没吃红烧肉了?一年也就吃一两次肉,全家也就那么一斤肉。她赶紧来到艳艳的房间外,高兴的说:“艳艳,快出来吃饭,看看你妈给你做什么好吃的啊?红烧肉啊!”

屋里却没有回音。叶亚芬退开开门,见窗户开着,却不见艳艳在屋里。她慌慌张张的回到客厅,这时叶亚男抱着小刚、领着小妍正开门往屋里走。

叶亚芬迎上去焦急的说:“姐姐,艳艳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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