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这边,娄晓娥下班之后,脚步匆匆直奔傻柱的屋子。
她心里清楚,有些事,不能再拖拖拉拉,是时候做个决断了。
傻柱今日心情格外舒畅,回了厂子,预想中的刁难并未出现,他依旧稳稳坐在主厨的位置,虽说规章制度严苛了些许,于他而言,不过是多留个心眼儿的事,无伤大雅。
工作保住了,被易中海吞了的钱也讨了回来,还彻底摆脱了秦淮茹那个甩不掉的“包袱”,傻柱只觉眼前的日子一片敞亮,未来可期。
当下,他满心想着,要是能再娶个媳妇,那这人生,可就圆满无憾了。
为了庆祝这接二连三的好事,傻柱特意起了个大早,奔赴东单菜市场,精挑细选了一只肥嫩的母鸡,盘算着晚上美滋滋地喝上几杯,犒劳犒劳自个儿。
谁知,满心欢喜推开家门,映入眼帘的,竟是秦淮茹那楚楚可怜的身影。
“秦淮茹?”傻柱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眉头紧锁,好心情如泡沫般破碎,“你来干什么?”
秦淮茹见着傻柱,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泪水夺眶而出,哭得梨花带雨,声嘶力竭道:“柱子,姐如今是真的走投无路了!”那声音颤抖着,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整个人看着就是一副楚楚可怜到了极点、濒临绝望的模样。
傻柱刚迈进家门,脸上还带着几分在外头未散尽的笑意,满心欢喜想着晚上如何犒劳自己,哪曾料到会撞见这一幕。
一瞬间,他就像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整个人都懵了,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褪去,就这么僵在那儿,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愕与无措。
说起来,傻柱这些日子也经历了不少事,人虽说还是那个热心肠的性子,但也长了心眼。
要是秦淮茹还像从前那般,明里暗里地算计他,或是毫无技巧、生硬地施展美人计勾引,就凭傻柱如今的觉悟,铁定不会再轻易上当。
可秦淮茹是谁?和傻柱在这四合院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她太清楚傻柱的脾性了,知晓他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地方在哪儿。
傻柱这人,别看平日里怎么怎么呼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实则内心善良得过头,尤其心软,见不得旁人受苦落泪。
而且吧,傻柱到底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骨子里还有那么点子好色的毛病,虽说不严重,可这点小心思,秦淮茹拿捏得稳稳当当。
所以,她此番找上门来,一早就想好了对策,对付傻柱最管用的招儿,那就是卖惨,把自己的境遇描绘得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往死里卖惨。
果不其然,这招一出,效果立竿见影,傻柱原本因为近来的事刚硬起来的心,瞬间就像被春日暖阳照化的积雪,软得一塌糊涂。
他看着秦淮茹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是真的揪心,真心实意地看不得女人这般凄苦。
不过,傻柱到底还是和从前有了些不同,经历了那些被算计、被坑骗的糟心事,他到底还是留了个心眼儿。
眼神慌乱地闪烁了几下后,他稳了稳心神,开口说道:“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嘛?怎么就走投无路了?有什么事你先起来,我慢慢说。”
秦淮茹却仿若没听见一般,哭得愈发汹涌,身子抖得厉害,边哭边抽噎着回道:“不!柱子,就让我这么跪着吧,我没脸起来……”
“姐心里清楚,以往的那些事,对不住你,你心里要是有怨恨,姐绝不推脱,都认了。”
秦淮茹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接着说道,“你也知晓,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寡妇,拉扯着这一大家子,日子过得有多艰难,旁人是没法体会的,若不是真到了绝境,我哪敢来叨扰你。”
她微微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要鼓足所有的勇气,“实不相瞒,这次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棒梗那孩子,犯了错进了监狱,这下可好,学校那边知道了这事,嫌他有了案底,说这两天就要派人来通知开除他。
我为了孩子的前程,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找到了李年。
本想着他能看在邻里一场的份上,帮衬一把,可谁能想到……”
说到这儿,秦淮茹的眼眶又红了,泪水簌簌地落下来,“他态度强硬得很呐!非但不肯帮忙,还一个劲地催我还钱。
我之前确实是借了他些钱,可我要是手头宽裕,早就还给他了,我是真的没钱!我都低声下气地求他了,可他呢,铁石心肠一般,不但狠心拒绝,还逼着我当场写了欠条,限定了日子让我还钱。
你也知道李年的脾性,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儿,要是到期我还不上,我怕是也要跟着进监狱了。
我要是进了监狱,我们这一家子可就真的没活路了,柱子,这次我真的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呜呜呜……”秦淮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恸,放声痛哭起来。
此时,在屋外的院子里,李年和冉秋叶恰好站在那儿。
李年本是来找秦淮茹的,到了贾家,贾张氏却告知秦淮茹没回来,他正打算带着冉秋叶离开,却无意间听到傻柱屋里传来秦淮茹的声音。
李年听力极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好奇,下意识地靠近了几步。
而屋里的秦淮茹情绪太过激动,声音不自觉地就大了起来,以至于他们把话听得一清二楚,冉秋叶惊讶地捂住了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她怎么也没想到,秦淮茹口中描述的李年,和她所认识的那个李年竟相差如此之远。
好在下午的时候,娄晓娥跟她们几个姐妹闲聊,说了不少这大院里的事,让冉秋叶对这里的人有了些了解,不然,她没准儿真就信了秦淮茹的一面之词。
她心里暗自打定主意,先不声张,看看李年会如何应对这局面。
李年站在那儿,听完秦淮茹的哭诉,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甚至还有几分佩服。
这秦淮茹,虽说品德不怎么样,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本事还真不小。
明明自己理亏,到了她嘴里,反倒成了受尽委屈的受害者,把他描绘成了无恶不作的恶霸,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