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省委办公大楼那气派的建筑,每天都在见证着官场的风云变幻。
这天,阳光挺足,透过又大又亮的落地窗,照在省委书记沙瑞金办公室的大理石地面上,晃得人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李达康坐在沙瑞金办公桌对面,身子挺得笔直,一脸认真地汇报着京州光明峰项目的情况。
李达康心里可重视这个项目了,为了它,没少操心费力。
他清了清嗓子,稳稳地说:“沙书记,光明峰项目现在进展得还不错,都完成百分之六十了。招商引资这块儿效果特别好,来入驻的企业比我们预想的还多,各项指标在咱汉东省都是数得着的。”
“以后啊,它肯定能成为咱们省经济发展的大动力。”
说这话的时候,李达康眼睛里透着股自豪劲儿,毕竟这项目就像他亲手养大的孩子,付出了太多心血。
为了推动项目,他没少用强硬手段,虽然招来不少埋怨,可他坚信,等项目成了,大家就都能看到好处了。
沙瑞金坐在宽大的黑色皮椅上,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脸上还带着笑。
“达康同志,你干得确实不错,光明峰项目能有现在这样,你功不可没。”
沙瑞金这一夸,李达康心里别提多舒坦了,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换届的事儿也快到了,就剩四天了。”
沙瑞金话锋一转,接着说,“希望换届之后,咱们还能像现在这样,一起为汉东省好好干。”
李达康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有点不踏实。
他看着沙瑞金,小心翼翼地问:“沙书记,您说这次换届,会不会出啥意外啊?我心里还是有点不托底。”
沙瑞金笑了笑,那笑容让人有点捉摸不透。
“达康同志,你就把心放肚子里,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就踏踏实实地干工作就行。”
沙瑞金这么一说,李达康心里更没底了,这回答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到底啥意思。
犹豫了好一会儿,李达康还是把憋在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沙书记,我听说吕州那边有个传言,说祁同伟可能在十五天内回吕州接着当市委书记,您说这是真的吗?”
沙瑞金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没了,变得冷冰冰的,眼睛也眯了起来。
“达康同志,你觉得这可能吗?祁同伟担任汉东作协主席的事儿都公示十几天了,再过一两天公示期就结束,到时候他就得去作协报到。这事儿早就定下来了”
“谁也改不了。”
李达康赶紧点点头,他心里明白,沙瑞金在汉东省那是说一不二,怎么可能让祁同伟回来威胁自己的地位呢。
“等祁同伟到了作协,我会支持作协副主席刘国栋把财权和人事权都抓起来,让祁同伟啥都干不了,就当个摆设。”
沙瑞金接着说,语气特别坚决,“我就是要让他彻底没机会翻身,最好能逼得他自己主动辞职。”
李达康听了,心里一惊,没想到沙瑞金对祁同伟这么狠。
他这才明白,沙瑞金这是铁了心要把祁同伟踩在脚底下,再也不让他起来。
从沙瑞金办公室出来,李达康站在大楼外面,抬头看着汉东的天空。
阳光还是那么刺眼,可他心里却乱糟糟的。
他突然觉得,这官场就像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到处都是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掉进坑里。
这时候,高育良正坐在自家书房里,灯光暖暖地照着他。
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古籍,可心思却根本不在书上。
他已经从汉东省委副书记的位子上退下来了,马上要去政协养老。
虽说表面上看着挺淡定,可心里头却像有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吴慧芬端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走了进来。
“育良,喝点牛奶,早点休息吧。”
高育良抬起头,看着吴慧芬,苦笑着说:“慧芬,谢谢你啊。”
他们俩虽然早就离婚了,可在外面还得装成一对恩爱的夫妻,就怕被别人看笑话。
“育良,我听说吕州那边传得挺热闹,说祁同伟可能在十五天内回去接着当书记,这是真的吗?”吴慧芬把牛奶放在桌上,小声问道。
高育良放下书,轻轻地叹了口气。
“怎么可能呢?祁同伟担任作协主席的任命都公示十几天了,后天就结束了,这事儿都定死了,还能有啥变化。”
吴慧芬拿起一本杂志,一边翻着,一边说:“话可不能说太死了,万一呢?祁同伟级别还在,背后还有梁家给他撑腰,说不定过个一两年,他就能东山再起。”
高育良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心里清楚,吴慧芬说的不是没道理。
祁同伟这人,年轻的时候就挺有本事,手段也厉害,再加上梁家那棵大树,要是真有机会,还真有可能再次爬起来。
“你也别太担心了”
吴慧芬接着说,“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要不跟祁同伟缓和缓和关系。万一他真的又起来了,对你也没坏处。”
高育良心里一动,觉得吴慧芬这话在理。
他们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都知道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多一个敌人可就多一堆麻烦。
“这次换届,你有没有可能当上汉东省委副书记啊?”吴慧芬又问了一句。
高育良笑了笑,眼神里透着无奈。
“差不多吧,不过也就是个副书记,当不了省委书记。想想当年赵立春说的‘高李配’,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谁能想到,半路上杀出个沙瑞金。”
他顿了顿,又说,“要是沙瑞金下台了,我没准还有机会当汉东一把手。”
吴慧芬听了,轻轻摇了摇头,不太相信高育良的话。
不过在这官场里,啥事儿都有可能发生,她也不敢把话说绝了。
“一切皆有可能吧。”
在京州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梁璐、陆亦可和林华华三个人正坐在一块儿吃晚饭。
她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心里都惦记着祁同伟。
自从上次经历了绑架那件事儿,梁璐和陆亦可的关系好了不少,俩人经常联系,这次还把林华华也叫来了。
“亦可,你给祁同伟打电话了吗?他现在咋样啊?”梁璐满脸担忧,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发颤。
“打了,他说自己挺好的,让我别担心。”
陆亦可放下筷子,皱着眉头说,“可我还是不放心,他这人报喜不报忧,谁知道他到底啥情况。”
“是啊,最近吕州那边都在传,说祁同伟会在十五天内回去接着当书记,这事儿能是真的吗?”林华华也插了一句。
梁璐摇了摇头,声音有点低落。
“他跟我说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现实。现在作协主席的公示期就剩两天了,后天他就得正式上任,怎么可能还会变呢?”
陆亦可一听,眼睛里冒火。
“沙瑞金那老狐狸,就是看祁同伟不顺眼,非要把他弄下台,太过分了!”
林华华有点犹豫地说:“要不,亦可,你让你爸帮个忙?你爸不是……”
陆亦可苦笑着说:“我早就跟我爸打过电话了,他说没问题,祁同伟也说没问题。可现在公示期马上就结束了,我看呐,希望不大了。”
梁璐看着林华华,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东西。
她心里清楚,林华华和祁同伟的关系有点不一般。
不过她也想开了,既然祁同伟喜欢林华华,她也不想再争了。
反正她是祁同伟的妻子,这点谁也改变不了。
“就算祁同伟去了作协,也不是没机会。”
梁璐慢慢地说,“我两个哥哥都在京城,他们肯定能想办法把祁同伟调出来。”
陆亦可点点头,勉强笑了笑。
“是啊,而且祁同伟去了作协,我们见面还能方便点。”
就在她们说话的时候,吕州的一间茶馆里,沈浩宇、江涛和曹轩三个人正围坐在那儿喝茶。
这茶馆古色古香的,可他们的心思根本不在这环境上,都在为吕州的事儿发愁呢。
“听说,明天市委又要开会了,你们知道是为啥吗?”江涛先开了口。
“我也不清楚,是陈海突然打电话说要开会,我也没细问。”
曹轩摇了摇头,眼神里透着不安。
“明天,后天,就十五天了。”
沈浩宇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祁书记到底能不能回来。”
江涛小声嘟囔着:“他真能回来吗?”
曹轩也跟着叹气:“我看悬,祁书记担任作协主席的公示都快两周了,后天就是最后一天,公示一结束,他就得去作协,不太可能再变了。”
沈浩宇皱着眉头说:“十五天的期限马上就到了,我们该咋办呢?之前我们说好了,这十五天对陈海的事儿不表态,现在期限快到了……”
“我可不会投靠陈海。”
江涛语气特别坚决,“我总觉得陈海跟莽村走得太近了,听说他还不想拆迁莽村度假村,我怀疑他收了莽村的好处。我可不想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我也不喜欢陈海这样的人。”
曹轩也点头说,“可他现在是吕州一把手,不投靠他,咱们在官场可就不好混了。”
沈浩宇苦笑着说:“也许,我会投靠陈海吧。他的背景那么硬,不投靠他,我在吕州可能真待不下去了。”
江涛和曹轩互相看了看,他们心里都明白沈浩宇的难处。
在这官场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都得做出选择,不管这选择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