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雨和宋墨走在街上,身后碎月、雪柔和陆争、陆鸣两两并排走着,月色如歌,街上热闹的很,京城的繁华景色映入眼帘。
“哥哥喜欢这个面具?”
朝雨看宋墨拿了个面具端详,碎月便直接上前去付钱。
宋墨没说什么,这种感觉倒是有些新奇。
朝雨转身,“你们先回去吧,我同哥哥在外面逛逛。”
“小姐,雪柔跟着你吧。”
“别担心,能打得过你家小姐的没几个,你和碎月先回去吧。”
碎月拉着她直接往回走,不给雪柔多说的机会。
宋墨带着面具摸了摸朝雨的头,“走吧,你想去哪里玩?”
朝雨也找了个面具戴上,指了指远处正在招揽生意的戏园子。
楼上小隔间,朝雨还没落座就发觉头上珠钗掉了一个,便想着回去找找。
“我同你一起去吧。”
宋墨被朝雨拉到椅子上坐下,“哥哥在这里等我就好,刚才我们走的不远,我若是寻不到便回来找你。”
朝雨说完就自己下楼去找,宋墨给角落的人使了个手势,便有暗卫跟了上去。
沿着刚才的路线往回走,人流涌动,朝雨原本也知道找到的可能性比较小,却还是想试试,这会找了一圈确实没有,就打算先回去了。
这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玉面书生手里拿着一个簪子,正是自己掉落的那一支。
“小姐可是在找珠钗?”
朝雨点点头,伸手接过,看着面前人的眼睛,总觉得似曾相识,“多谢......这位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啊!”朝雨听着身后的巷子里传来凄厉的叫声。
跑过去一看,一个小娘子正被男人拖进去,手上还在不断的挣扎,脸上还有被打出来的血痕。
朝雨将簪子插回头上,看到路边的石头便拿起掷了出去,打的男人手脚一麻。
男人半跪在地上,对着朝雨怒骂,“你是哪里来的?我管我自己的女人,你多管什么闲事!”
朝雨看地上的女人想要爬起来,便过去扶她,“众目睽睽之下殴打妇女,你置律法于何地!按照律法,若男子殴伤自家妻妾,先行审问,若夫妇双方皆愿和离,便断罪离异;若不愿和离,则可验罪收赎;而若是殴打致使妻妾死亡,那便要处以绞刑。”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正是刚才捡到簪子的那位公子,“可若是他人欺辱殴打妇女,其罪更重。倘若市井无赖无故寻衅,当街欺辱良家妇女,轻者亦要受杖刑五十,重者可判流放三千里,或发配边疆充军。不知你与这位娘子,可有婚书啊?”
男人暗骂了一声便想离开,朝雨看着女子惨状,正想让这男人去见官,却被女子拦住了,只能看那男人走远。
“多谢姑娘救我一命。”
女子跪在地上,眼泪流过伤口带着一丝血迹滴落,朝雨无奈的扶起她,从兜里拿了些碎银。
“我不知你为何不愿叫那人去见官,这些银两足够你离开这里了,若是不想忍了,便离开吧。”
朝雨也不再看她,转身离开了这个巷子,那位公子就跟在她身后。
“公子跟了许久,还未请教姓名。”
“在下纪咏,纪见明。”
朝雨看着他的眉眼,有些不确定的说着,“纪咏......你......圆通?”
“姑娘还记得我,实乃小生之幸。”
纪咏笑起来时眉眼都舒展不少,眼中还有一抹看不懂得柔情,朝雨看着总觉奇怪。
脸上戴的面具不知道是何时掉落的,走出巷子引来了不少目光,正想找个什么遮一遮,却感觉眼前一花,一个白色幕篱戴在了自己头上。
纪咏一边笑着,一边收回放在朝雨头上的手,“小姐天人之姿,出来游玩确实要格外注意些。”
“......多谢。”
纪咏摇了摇手里的扇子,“宋小姐今日已经谢过我两次了。”
朝雨垂眸一顿又看他,“那年万佛寺初见圆通小师傅,如今怎入了红尘?”
纪咏脸上笑意未减,“师傅说我尘缘未断,让我来寻。”
“纪公子可寻到了?”
“红尘漫漫,大路三千,寻缘恰似云追月,时候到了,自然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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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雨回到戏楼的时候,旁边的屏风已经被人挪开了,另一侧坐着一位女子,同样带着面具,和自家哥哥聊的有来有回。
朝雨嘴角轻勾,没走过去,倒是寻了一个角落看他们聊天,聊着聊着还去楼下猜谜去了。
不对劲啊.....宋墨不对劲!
听着最后一题,“思亲泪汪汪”,朝雨早已走了过去,听着他们同时说出“垓下之战,四面楚歌”,宋墨身边的那个女子停顿了一下,两人又一同答道,“当归!”
“中!二位一同答出,这......”
看出来老板的窘迫,宋墨朗声说道,“不如老板送我美酒一坛,如何?”
“好嘞,去,给这位公子拿一坛醉花红。”
朝雨走到两人旁边,轻俏的声音传来一声,“哥!”
宋墨和面前女子都转了过来,宋墨轻声问道,“簪子可找到了?”
“已经找到了。”
说罢,还撩起幕篱给宋墨看。
“走吧,我们回家。”
宋墨和面前略有一些呆愣的女子微微行礼,侧身而过,拉着朝雨的手走出人群。
朝雨回头,正巧与那女子对上视线,这才发现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有些惊讶和疑惑。
返家途中,宋墨和朝雨被一个陌生的女子拦住,一盏灯笼和一封信递了过来,朝雨看着灯笼,二十四孝图,抬眸就看到自己哥哥正看着桥下女子的身影,正是刚刚在戏楼的那个女子。
不由得抿唇偷笑。
还没等到家,宋墨身边的青衣谋士严朝卿便来了。
“世子,小姐。”严朝卿知道朝雨这些年对军营诸事得帮忙,便没有回避她,“大帅急递,福亭飓风来袭,需速归救灾。”
朝雨正低头想着,就看见宋墨腰间坠着一个香囊球,伸手将其拿起。
“哥?你这是......?”
宋墨将其取下,回忆一番便想到了从何而来。
“世子刚才是......”严伯有些好奇的问着。
“刚才看戏,大概是和其他客人并行时挂上的。”
朝雨点点头,“应该是刚才那位姐姐吧。”
宋墨没说话,耳朵却有些红。
严伯提醒道,“此番悄然离军,不易暴露行踪,还是丢了吧。”
“女子私物不可随意丢下的。”
朝雨伸出手,“我先替哥哥保管吧,等再遇到时,不如哥哥亲自还她?”
香囊球到了朝雨手里,朝雨便放进衣兜放好。
宋墨看着朝雨手里提着的灯,“这个灯就送给母亲吧,我这便走了,你与母亲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朝雨点点头,“哥,一路小心。”
宋墨笑着点头,便和严朝卿抬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