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的爱好是收藏结婚证?
知道他在胡诌,馥安妮微微皱着眉,眼底含着狐疑,“沈峤,那么大一笔钱,你真的就白扔了?”
看她警惕的模样,沈峤心里忍不住想笑。
小姑娘可真迟钝啊,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太晚了?
他不想让她不安,轻轻的笑了声,小心安抚着,“只是暂时没想好,有也不会为难你,我就是图你好看,你放心。”
馥安妮凝着他的眼睛,他没有闪躲,迎着她的视线,坦荡的让她打探。
他的眼眸深邃,除了眼底那抹漫不经心的笑意,看不出一丝异样。
她收回目光,“好吧,我知道了。”
馥安妮先离开了。
沈峤掐灭手里的烟,他来这里当然不是巧合。叶家动了,他知道这场饭局的目的,所以一直守在门外。
好在无事发生。
但两人似乎认识? 想到这点他有点不爽。
他没有过多时间深究,叶家一窝豺狼虎豹,还不是一条心,今夜还没有结束……
饭店的停车场是露天的,离主楼要走几分钟。这里路灯不多,光线并不算好,来的时候心里装着事,没留意自己的停车位置,馥安妮一时忘了自己的车停在哪个方位。
正准备从包里取车钥匙找车,手刚摸到包,就被人从背后拽住了手。她立即反应过来,转身,反手一巴掌打在那人脸上。
那人的脸立刻就肿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不但反应快,就连力气也大得惊人,被打得有点懵,竟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馥安妮瞅准机会,甩掉他的手就跑。
刚跑没多远,就被一辆黑色的小车跟了上来,一个急转拦住她的去路。
车门松动,或许觉得对付一个女人不需要劳师动众,车里面总共只有两个人。停稳车,两人拉开车门下车。
馥安妮在心里面盘算着往回跑,这样说不定还能遇到同样吃完饭离开的人。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不敢贸然出手,那她就有机会全身而退。
但是,他们的手还没离开车门把手,身后突然传来轰鸣声。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一辆黑色越野车就像咆哮的野兽一般,不带任何犹豫的冲过来,猛地撞向黑色小车。
小车上的两人被惯性推着往前冲了出去,像被揉成团的废纸一样,划出一道弧线,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空旷的停车场响起骨骼断裂的声音,接着是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哀嚎声。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馥安妮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切发生得太快、太超出她的想象,除了惊讶,她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越野车车门打开,沈峤从车上下来,双手插兜,嘴角含着笑,笑得阴冷至极。他深邃的眼眸透着狠戾,浑身气场更是冷冽。
地上躺着的人还在痛苦的嚎着,沈峤朝着他们大步走过去。
他就像冰川上捕食猎物的雪豹,优雅而充满危险气息。
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底,馥安妮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冷水,立即清醒过来。
趁着地上的人还在打滚哀嚎,馥安妮跑上前攫住他的手腕。
沈峤停下脚步,低头看向手腕处的温热。
她手上的温度沿着脉搏直抵沈峤心头,他长长的睫毛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
不等他开口说话,馥安妮拖着他的手腕便往越野车走。
纤细的身影就在他跟前,沈峤有些恍神,高大的身躯不自觉的跟上她的步伐。
但没走几步,哀嚎声又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眼底划过一抹戾气。
看见她的背影时又柔了下来,问道:“你在做什么?”
馥安妮停住脚步,脸上表情已经恢复了镇定,她拉开车门,踮起脚尖抬手按着他的肩膀,想将他塞回车里。
沈峤没有如她愿,一动不动的站在车旁盯着她。
双方力量悬殊,发现实在按不动他,馥安妮只好放弃,“已经可以了,你走吧。”
这是心软了?担心那些人的安危?
沈峤有些生气,她难道不是应该先担心她自己吗?怎么这么不在意自己!
他嗤笑一声,“怎么,你怕我对他们做些什么?”
馥安妮淡淡说道:“不是,但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别掺和进来。”
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沈峤心里腾起一股怒火,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你别忘了,我们结婚了,不分你我!”
最后四个字,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馥安妮拧着眉,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生怕他的话听进他们耳朵里。
她的反应落在沈峤眼里,眸底闪过一丝自嘲,她是这么想跟他划清界限啊。他的心像是被无形的尖刃悄无声息的扎了一下,痛却是有形的,真真实实的。
他拽着她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车门,将她塞进车里,自己从驾驶位上车。见她坐着不动,沈峤忽略她眼底的不满,倾身靠近她。
馥安妮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又避无可避,只好放轻了呼吸。
温热的气息落在他脸颊上,他心里忽然又软了。
他后悔了,不知道刚才发火有没有吓到她?
从她身侧扯过安全带替她系上,随后一脚踩下油门,离开了停车场。
车里极其安静。
沈峤心跳如擂鼓,像这样载着她的场景,他在梦里梦到过无数回。
看她一直不说话,他问道:“怕了?”
“没有。”
看来比他想象的要胆大,沈峤余光瞄她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
“知道是谁做的吗?”
除了叶家,还能有谁?叶家三房各有各的利益罢了。 但馥安妮不希望他牵扯进叶家的事,摇头回道:“不知道。”
简单三个字后,车里又陷入沉默。
“刚才对你发火,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馥安妮有些意外他会道歉,转头将目光落在他侧颜上,“我没有生气,我的事情有些复杂,我只是不想你牵扯进去。”
沈峤心情舒畅了,原来她不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只是不想连累自己。
“你开回去吧,他们应该已经走了。我的车还在停车场。”
“还是谨慎些好,钥匙给我,我安排人帮你开回来。住哪里,我先送你回家。”
他很细心,也很妥帖,馥安妮忍不住又转过头去看他。
或许是夜晚的视线有些模糊,或许是刚经历的事情让她心神恍惚,她总觉得眼前这个人不陌生。
准确来说,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她就觉得不陌生。
长得像他这样的人,要是以前见过,她肯定不会忘记,要么是错觉,要么就是看人家长得好,见色起意,所以才跟他结婚?
馥安妮了解自己,很快否定了第二种想法。
所以,还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