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明杨摇头,喝了一口果汁继续说:“这个事件发生时,我当时正在卢森堡,有所耳闻。这座城堡叫爱莎城堡,主人叫威尔逊,是一名世袭公爵。我查过他的资料,是个骨灰级的收藏家,传说中很多失踪的文物有一半在他手里,他死后,那些东西也不知所踪,但也没有出现在拍卖会上。”
“不仅他死了,他的四位夫人死了,远在瑞士的两个儿子也死了,古堡的继承展开了激烈的争斗,不过得到继承权的最后都死了,死的很惨烈,便有人说公爵的冤魂在里面,不允许有人霸占他的财产。”
谢令程皱着眉,显然不信鬼魂幽灵之说。
明杨继续道:“不管如何,凡是进去的都死了,成了名副其实的鬼堡。偶尔会有好奇的去探险,出来后大多精神都有不同程度的问题。”
谢令程迟疑道:“这么残忍,是不是威尔逊的仇人干的?”
“不知道,没有查出真相,因为城堡死了太多人,没人敢买,方圆几公里都无人出现。一直押在政府手里,价格一压再压,去年被人买了,那个人……”明杨支着下巴,咬着吸管:“好像叫兰德尔?密特朗。”
“这个名字有点熟。”
“是的,想买我戒指的人也叫兰德尔,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没死?”
“没有。”
谢令程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他有问题。”
明杨咧嘴一笑:“言归正传。King实行线下拍卖,是导致组织覆灭的根本原因,反恐局跟踪了三年都不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这一下就找到了,于是各国政府联合起来,准备剿灭这个组织。”
“打赢了?”
“确切的说打了等于白打,他们以为这只是一个盗窃组织,没想到背后有一只上千人的雇佣军团。罗兰告诉我,那场战斗十分惨烈,死了很多人,但大部分都是血狼军团的。血狼军团当时确实出了一些事,是King重新把他们召集了起来。”
明杨说:“那样强大的组织不可能一次就覆灭了,King既然敢透露地址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他不是在自取灭亡,而是想告诉全世界,你们都奈何不了我。”
这样一个恐怖的组织,谢令程竟感觉有些后背发凉。
明杨不置可否:“他们也认为King没有死。King当时应该快六十了,现场没有一个人符合他的年龄,但即便活着,可能也受了重伤。还有,他们在基地里也没有找到所有被盗的东西。”
谢令程抱着双臂,呵呵道:“果然是白打了。狡兔三窟啊。”
“盗窃的一共有八个人,个个都是顶尖高手。不过已经通通消失在国际红色通缉令上了,你说的那个人估计是最后一个了。”
“弗兰克来龙江市究竟想盗什么?”
谢令程问了舅舅,当时并没有丢失什么,而且弗兰克来中国那年就是组织出事的那年,出事就在前后跟,应该还没有来得及行动。
一次行动四个人。
谢令程去过出入境,近两个月离开中国的没有外国人,也许他还在国内,也许他根本就是中国人。
但这件事跟谢令程的职责没有一点关系,也是好奇烙印的来历,如今都查清楚了,也许是他们内部的事,也许是弗兰克不甘心得罪了道上的,不管怎么样,都是死有余辜,谢令程也就放下了。
两人一直聊到金乌西沉,月上星空,吃了饭,两人才道别。
谢令程本想给燕芝带一份甜品的,醉乡思的甜品甜而不腻,口感爽滑,非常适合夏天吃。自燕芝住院以来还从没出来过,想必已经很烦了,谢令程便想着带她出来吃宵夜,顺便欣赏欣赏滨江夜景,或者去看一部最近比较火的电影。
手心有点汗,喉头还有点干,一会不知道能不能自然而然的说出邀约的话,谢令程有点担心出糗。
一声闷响,手掌拍在方向盘上。
谢令程眉头紧锁,心说怎么跟个要约会似的。
去与不去,说与不说,一直在心中纠结,一团乱麻,找不到一个头绪。忽的,余光中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是顾清风和燕芝,并肩往公交站走去。
好吧,那样的事他们做才合适。
你没那么重要。一点也不重要。你就是一个冤大头,还是自愿的。
谢令程开着车从两人面前缓缓经过,他目不斜视,可脑袋里出现了燕芝的面容,此时她一定笑着,笑的非常开心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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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江市公安局云秀区分局的刑侦第三大队办公室,三颗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表情严肃凝重,六只眼睛看着同一个方向。
“双儿,队长这两天不对劲儿啊,怎么不去医院了?”
“失恋了吗这是?”
“队长这样的都失恋,那我不是要单身一辈子了?”
“不对,队长不是失恋,是还没有开始,不知道怎么开口。”
“哇,还有队长搞不定的女人?”
谢令程属狗的,嗅觉特别灵,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冷冷的说:“没事做了吗?学人八卦,不如你们换个职业?”
王世双挑挑眉:“哦,火气还这么大,肯定失恋了。”
“嗯?”谢令程的眉头更紧。
“有事有事,走了走了。”
三个人打着哈哈离开,在谢队看不见的旮旯里继续狗仔八卦,争取早日揭秘队长是不是失恋这件事的真相,不然中午都吃下不饭。
连续三天谢令程都很忙,忙到除了眼前的事什么都不会去想,上床就睡觉,但狗血的八点档还是如期光临了。
难以相信,他为了一个女人跟别人打架,还没打赢。
太郁闷了。
谢令程不允许他们在办公室抽烟,自己却点了一根,狠狠的抽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横冲直撞,一路冲撞到肺里,他呛了起来,尼古丁的味道让烦躁变得更为浓郁。
秦柏川一开门就愣了:“哦?”
谢令程没有理他,蹍灭烟头,秦柏川大步上前,满脸心疼:“你不抽能不能不要浪费。”赶紧捡起来,拉直,夹在耳朵上,哼了一声。
“注意形象。”谢令程取下来,扔进垃圾桶,在秦柏川要发作前,竖起了食指,意思是:赔你一包。然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拨通了护士台的电话,他想知道自己没去的这几天燕芝的情况如何。
护士说的很担忧:“燕小姐还不能出院,昨晚半夜发了烧,最高烧到40c,今早上刚刚退,这会儿正在睡觉呢。”
谢令程感觉嗓子更加干涩,顿时就暗哑了:“发烧,为什么会发烧?”
“燕小姐一连三天晚上都出去了,本来身子就弱,出了汗吹了风就容易感冒发烧,还说吃了刨冰,她那个胃怎么能禁得住那样的折腾啊。”
“严重吗?”
“退了烧就没什么问题了,但还得观察,容易反复,若是发展成肺炎就她目前的情况来说会很麻烦。”
谢令程把手插进头发里,哑着嗓子:“好,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一旁的秦柏川听到了,挑了眉:“不去?”
谢令程面无表情的反问:“有必要吗?”
“那行,走吧。”秦柏川扬扬脑袋,“刚刚接到一起杀人案,死了好多天了,据说出现了巨人观。对了,你还没有见过巨人观吧,那可得好好开开眼界,我给你讲啊……”
谢令程脸色一白一青,起了一半的身子十分僵硬的抻直,仿佛还能听到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每个细胞都在叫着:我拒绝。
秦柏川一把搂住他:“哈哈,骗你的,还新鲜着呢。”
一行人刚到案发地,医院突然打来电话,是照顾燕芝的护士小姐。
她非常的着急:“燕小姐坚持要出院,我怎么劝都没有用,谢先生,要不您……”
秦柏川眼皮都不抬:“初步勘查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我们来吧,去你的吧。”
谢令程飞快的跟护士小姐说:“你告诉她,我现在没空,等两个小时,我过来办理手续。”说完拉开警戒线,钻了进去,秦柏川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