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磊的眼睛里盛满期待,甚至带着一些祈求,就像一个孩子在渴望糖果。
文新的微笑顿住,显露了她的惊讶。
作为朋友她理当不该吝啬一个拥抱,可是她知道金磊索要的拥抱并不只是朋友间的那种拥抱。
她真的无法回应他。
金磊狂乱的心跳,让他呼吸的节奏也乱了,他喉结滚动着, 已经不想等她再思考下去。
金磊就这么不由分说的把文新禁锢在怀里,牢牢的锁住,明知纤瘦的身体并没有力气挣脱他,可他就是很怕,很怕她下一秒就会推开他走掉,他抱她抱的紧紧的。
他的脸埋在文新的后颈窝。
她的身体被整个环抱住,一下都动弹不得,她的头不得不仰着,下巴抵在他坚硬的肩头,后背后仰的几乎折过去。
低哑着有些呜咽的声音从后颈传过来;“新新,我爱你。”
文新本想拍拍金磊的后背,想说既然抱过了,就快点松开她,不曾想他会这么突然的告白。
这一句话显然吓到她了,抬起的手,僵住了一会儿,又悄悄的放下,她不敢作出任何回应。
金磊抱的更紧了:“新新,我和那个刘凌什么都没有做,我和浩子喝酒,太久没见面了,一不小心就喝醉了,浩子把我送回家,是刘锦旺的人把我送进那个房间的。我心里气恼,是因为爷爷,他什么都知道却任由别人设计坑我……”
金磊的声音有些颤抖,尽是委屈。
文新没想到是这样的,没想到金磊的爷爷事先知道却对金磊置之不顾。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一动不动的任他抱着。
金磊抱文新的姿势并不舒服,他个子高,脊背这么弓着,腿这么屈着,一定很不舒服。
文新从凳子上滑下去 ,回抱金磊。
感觉怀里的人,贴的更近了,金磊的呼吸滞了一下。
他的肩膀都是抖的,没有哭声,只是喉咙哽咽:“他们都欺负我,新新,他们都欺负我……”
文新不知开口说什么,只感觉脸颊上湿了一片。
她轻轻拍拍他的背。
片刻后,她声音带着气恼:”你别难过,我帮你把欺负你的人都赶走。”细软的声音,却带着十足的勇气。
金磊把脸庞埋的更深了,他的唇贴着她的后颈:“你在我身边就好,新新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才觉得我不怕他们。”
\"金磊,我说过,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我一定会在你身边帮你的。”文新又一次承诺。
金磊的心口顿住了一下,他知道她说的意思是以朋友的立场。
他想纠正她,她不会不理解他的心意的。他松开手臂,扶着她的肩,把他们的距离拉开,让彼此可以看清楚对方的眼睛。
文新的眼中满含担忧,是对好朋友的关心,金磊并没有从她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他期待的那种情愫,他有些急切了:“文新,你好好看看我,看着我的眼睛,我爱你,我想要的是你和我一样的感情,不是所谓的朋友之情,你懂吗?”
他眼眸闪烁着不安,胸口起伏不定,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又急又气的。
文新被他的话怔住了,浸湿的眼睫颤动着,而后,她心虚的垂下了头。
她明白,金磊的心意她上一次就明白了。
那时她觉得,她不会回应任何人这样的感情,可是现在她的心已经有失偏颇。
对于同样对她表达爱意的两个男人,她已经回应了一个人。
此刻面对金磊,她心中突然感到满是自责,她低垂下眼睛,落了一串眼泪在自己的手背上。
呼吸已经开始不均匀了,好像大片大片的氧气在消失不见,她慌乱的加深呼吸……
金磊抓着她的肩膀,摇了摇:“新新,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是我?为什么不可以是我?”依然是柔声的咄咄逼问,带着无奈和委屈。
他其实很怕文新说出为什么,问出口以后,他怕听到的回答是连仅剩的期待和幻想都没有了。
而文新终究没有说出为什么,只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她不忍心让他难过,所以说不出决然的话。
悲伤的气氛僵持了半分钟,文新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她抬起头,满脸泪水,一双泪眼看进金磊的眼里,她颤颤的说:“对不起,金磊对不起……。”
金磊身体一下僵住了,眼神聚焦在文新的脸庞上,恍然清醒了似的,连连说着:“新新,别哭别哭,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你,你不要哭。”
话音未落,他把文新紧紧拥进怀里,看到她满眼泪水的那一刻,他的心要痛死了,他不问了,她爱不爱他他都不舍得责怪她。
此刻的文新,胸腔瘀堵的难受,她嘴巴微张着,在大口大口的吸气呼气,已经说不出话了。
她觉得她一闭眼睛,就会失去意识,她不能吓到金磊,她的下巴搁在金磊的肩头,她在大口大口的呼吸,金磊的手臂还在禁锢着她……
文新的声音低弱的传来:“金磊……你松开我……抱我……到床上躺一会儿。”
金磊猛然松开文新,这才看见她苍白的脸,喉间的哽咽声瞬间顿住:“新新,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一边问着,一边横抱起她,疾步走去卧室,迅速的把文新放到床上,他转身就要去找手机,要打电话叫医生才行。
但是,手被文新拉住,她用很弱的力气固执的拉住了他,她胸口起伏的很厉害,还是说:“你别担心,我只用睡十分钟,你坐这里看着我就行。”
金磊急切的倾身看着她的脸庞,她这样的状态,他不敢冒险,不敢不叫医生的。
文新看见金磊额角的汗珠,更加感到抱歉了,她本来是来这里关心他的,结果却把人吓到了。
她的手执着的拽着他,唇间微弱的声音传出来:“十分钟以后叫醒我。”
文新怕金磊太担心他,闭上眼睛之前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文新是眩晕症犯了,她已经有两年没犯过这个病了,但是最近几天她已经犯了两次。这期间轻微的呼吸不适感更是频繁。
她尽力调整情绪和心态了,但是公司办公区的那些人,好像无形中都在对她进行考验。
金磊握着文新的手,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下,他埋头靠在床沿上,和文新的头靠的很近。
他听着她逐渐均匀的呼吸,轻轻弱弱的传过来,他闭上眼睛,想起曾经的他们。
曾经他们一起趴在课桌上共同研究一道数学题或是窃窃私语时,就是像这样,额头相对着,发顶相对着,彼此的呼吸交错着,签字笔沙沙作响的勾画着,他们的讨论声轻轻落入彼此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