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一闪,竟是一把剪刀,估计是修剪盆栽用的。
邢烈和赵启川眼疾手快,不约而同挡在白梨面前!
邢烈背过身躯,将白梨牢牢笼在怀里,赵启川则趁机制服住姚翠巧,要夺下姚翠巧手里的剪刀!
姚翠巧却已是疯魔状态,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剪刀拽得紧紧,还在半空中乱刺,一下刺到了赵启川的手。
叶云霞顾不得危险,冲过去狠狠一个耳刮子掴过去。
姚翠巧被打到掀翻在地,剪刀也掉在地上,呆若木鸡。
“启川,你没事吧?”叶云霞看见儿子手上被剪刀刺得鲜血直流,心疼不已,赶紧去拿医药箱。
邢烈将姚翠巧制住,把随行下属叫进来,通知去报公安。
赵启川看一眼姚翠巧,终究于心不忍,喊住:“等一下!!”
姚翠巧犯了再多的错,终究一手带大了他。
姚翠巧没有结婚,也没子女,将他视如己出,从小到大对他的照料和关爱,远远超过了一个保姆的责任,小时候,他发烧,爸妈工作忙,是翠姨整宿不睡觉,抱着他,哼着歌,哄他睡。
不过,到现在,他才明白姚翠巧为什么这么关爱自己。
不仅仅是因为她没有孩子,将感情寄在他身上。
更不是因为她是天生就有责任心。
而是因为…
他是叶家长得最像舅舅的人。
或许,翠姨将他当成了舅舅,将对舅舅终生未坦白的情感,投射在了他身上。
现在,让他将她送去派出所,他真的不忍心。
邢烈看一眼白梨,征求她的意见。
白梨看着盘坐在地上的姚翠巧,眼神空洞,好像失去灵魂:“烈哥,让表哥处理吧。”
就算不去派出所,姚翠巧下半生也会过得煎熬。
不,应该说,姚翠巧这辈子,可能就没真正开心过。
她害得妈妈后半生一直误会爸爸,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作茧自缚,没有一日好过?
够了。
她剩下的心结,无非是爸爸当年为什么对妈妈没有交代,现在既然解开了,就行了。
爸爸有过交代,也为妈妈和自己考虑过未来,只是所托非人,信错了人。
……
回江城的绿皮火车,邢烈提前买了两间软卧包厢的车票。
小佘和小丁一间。
他和白梨单独一间。
他想让她的旅途尽量舒服。
白梨坐在车窗边,看着倒退的景色,一直没出声。
邢烈给她冲了杯牛奶过来,坐下来,生怕她还在气姚翠巧:
“不要多想了。”
白梨回过头:
“我只是在想,如果当年,姚翠巧兑现了对我爸的诺言,给我妈传了话,或者告诉了叶家我们母女的存在,我和你,这会儿就不可能坐在一起了。人生真的好奇妙,每一段经历,每一个要遇到的人,都环环相扣,要是差一个,可能就会不一样。”
邢烈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当年姚翠巧没刻意隐瞒,叶家肯定会接走白梨母女。
那么白秀秀母女应该会在京城生活下去。
他和她就不可能在锦龙镇相遇,更不可能结婚,生子。
“蝴蝶效应。”
白梨一挑秀眉:“什么效应?”
“1963年,一个美国科学家提出来的。太平洋这边的蝴蝶拍拍翅膀,有可能会造成大西洋彼岸刮起一阵龙卷风。”
白梨失神,对,她重生过,甚至还是两次,也引起了不同的变化。
他话音一转:“不过,蝴蝶效应在我这里不起作用。”
“啊?”
“无论你在哪,事情怎么变化,我都能找到你。”他浓睫垂下,在窗外月色下降下柔情的阴影,将她手蜷在掌心。
窗外月色如水,微风轻拂,在火车轰隆朝前前进的声音中,她搂住他脖颈滚进了他怀里。
最近的风风雨雨暂时消停,还认亲成功,虽然爸爸已经不在了,是个遗憾,但,她从此也算是有亲人的人了。
两人相拥,享受着难得的宁静烂漫时刻。
很久后,白梨听他沉沉声音传来:
“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
“关于你,‘前世’的事。”他把她拥在怀里,撩拨着她滑下来的秀发。
白梨倒是很坦然:“你想知道什么?”
她重生的秘密被他知道后,其实她也清楚,他肯定会好奇,可能会问自己另一个空间发生的事。
邢烈低低的声音从她耳畔上方传来:“在那个世界,我和你,没有在一起?”
她无声翘起唇:“我们在那个世界,都没怎么说过话。只是后来……你才找过我,告诉了我邱国梁和白舒婷出轨的事。”
他眯了眯眸,“在锦龙镇小树林里,我从刘光明手里救了你,你对我说了好几声谢谢,所以,不单纯只是谢谢我救了你,也是谢谢我在那个世界帮你?”
她感慨地点头。
“所以,在那个世界,你嫁给邱国梁了,是吗。”嗓音莫名低冷了几许。
白梨见他问来问去都是关于自己和他的事,倒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他会问华盛的未来,或者他以后的前途,会有怎样的建树。
可他关心的,竟全是她和他。
她说:“是的。可他婚后一直都和白舒婷厮混。你估计看不下去,才会跟我说。毕竟,你在锦龙镇就已经提醒过我。是我前世太傻了,听不进去你的话。”
他俊毅的脸庞浮现出一抹厉色,还夹杂了几分嫉妒,虽然早就猜到了,但亲耳听到她说她和另一个男人结婚了,就算那是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故事版本,他还是醋意横生。
无论是哪个世界的她,只能做他的女人。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揉进了怀里,来不及呻吟,香唇就被他狠狠堵上。
他的吻除了好一阵子与她分别的思念,也有些霸道的占有欲。
仿佛要弥补失去她的前世,一并补偿回来。
他就像划地盘的公狗,让她浑身沾满自己的气味才罢休。
她被吻得气息紊乱,不能自已,秀发凌乱,和他的脖颈缠绕在一起。
到底是在火车上,她怕被列车员发现,又怕小丁或小佘会过来,几次抬起双手抵住他壮硕的肩,呢喃:“烈哥,别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