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
江寒刚凑到烟西身边问了一句,静和大吼一声,急冲上来捂住江寒的嘴。
狠狠的盯了一眼江寒,脸色一换,抬眸笑眯眯的看向一脸莫名的烟西,低声暗暗向江寒威胁道:
“再说,老娘弄死你!”
烟西脸色一红,莫名的看了二人一眼,转身便走了。
他一走,静和才松开江寒:
“师叔,别乱说,人家跟他还不一定呢!”
江寒从未见过静和如此娇羞的表情,双手不停的搓着衣角,虽在跟他说话,但眼光一直跟随在烟西的身上。
江寒翻了一个白眼,偏头凑到静和耳前:
“若是喜欢,我给你下点药要了他便是,何必这么麻烦!”
静和面色更红了,哀怨的剜了一眼江寒:
“师叔,你说什么呢?我不是那种人!”
“哈,对对,你不是那种人!”江寒轻笑一声,连连点头:“但那药我没多少了,错过这次,下次我要是用了,你可别后悔!”
静和......
犹豫了许久,踌躇了半晌,又看了一眼远处精神抖擞的烟西良久。
“师叔,匀我一点!”
喝,不是那种人吗?
本想出言讥讽几句,但到底周围都是男人,还是给静和留了一点面子。
用一副都是女人的莫名眼神挑了一眼静和:“师叔都懂——!”
......
“总把头回来了,总把头回来了....”
外头一声欣喜的语气传了进来,寨中的众人纷纷骚动,齐齐挤了出去。
“总把头,怎么说,干不干?”
“总把头,那姓曹的什么意思,还打不打?”
......
江寒二人没有出去,她竖起耳朵听了半晌,只听到外面群情激愤的声音,二爷一直没有出言说话。
“师叔,你二爷回来了,是不是就不会打了?”
静和耳朵很尖,外面的声音她也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听完扭头朝江寒小声问道。
江寒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她知道一点,这中山寨还是待不得了,得尽快想办法嗦边边才是。
外面又一阵骚动,江寒抬眸望去,二爷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后面乌泱泱跟着一群人。
进了寨子,二爷抬眸远远看到站在不远的江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才扭头朝后面人群一喊:
“一百零八寨的所有寨主,跟我进会事厅说话!”
说完,二爷先一步朝会事厅走去,后面的人群骚动了一番,数道人影跟了上去。
“走,咱们去听听!”
拉上静和,二人在所有人的惊愕的注视下,走到会事厅外面,竖着耳朵趴在窗户上光明正大的偷听起来。
她俩带了这个头,后面想知道内情的纷纷涌了上来,手脚快的先占据了一个好地方,手脚慢的则在后面踮脚冒头想往里探听一丝声音。
但这些人也还算知礼,江寒二人的窗户隔出了一段真空地带,这也给了她们相熟之人机会。
比如烟西!
从人群钻了进来,就挨着静和边上,偏着脑袋,二人面面相对。
静和面色一红......
真是讨厌,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知道避着点人!
烟西未通人事,不明就里,见静和面色潮红,还以为她被挤得发热,于是关心的问了一句;
“姑娘是不是发热了?”
静和.......
江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引得里外的人纷纷投目看了过来。
死直男,她哪里是发热,分明是发骚了!
......
咳咳......
二爷听到是江寒的笑声,无奈的看了一眼外面窗户上的黑影,清了清嗓子拉回众人目光。
“曹正景今夜没有来,来的是身边的霸刀王成克,带了五万人马上山。
名义上说的是为了曹正景明日前来议事的安危,提前上来布置,可实际上就是震慑我等,明日会谈之事,我们不答应也得答应!”
“他妈那个巴子的!
我就说狗日的曹正景那逼人最会装了,前两次还一副圣贤人的模样,这不就露馅了!
他么的当初说的好,什么我们不愿意也不会强求,他么的现在这是什么意思,架刀在我们脖子上逼我们就范呢!
总把头,您是什么意思,我黑龙寨都听你的!”
这人一说完,底下好几十号人纷纷响应,但也有一些摇摆的人沉默不语。
二爷双手压下群情激愤的众人:
“诸位兄弟,这一百零八寨也不是我江二白一人的,乃是众位兄弟的。
我不过是众位兄弟抬举,这才坐了这总把头的椅子,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还是众位兄弟一起商量一个决断出来。”
段老大先起来发言:
“总把头,诸位兄弟!
以段某看这曹狗心思不正,摆明了若是咱们不答应归属,他大军就会马踏齐眉山。
咱们世世代代定居在这山中,面临过多少次王朝的围剿,还怕他一条咬人的狗不成!
大不了给他干上一场,也看看他曹正景值不值得咱们为他卖命!”
他这话一落,立刻引起了场中多人的响应,但同时也有一些不赞同的声音响起。
白木寨寨主起身摆手道:
“段兄弟这话乃莽夫之言!
话虽如此没错,可我齐眉山成于大纪肃宗年间,虽有小错,但大节无差。
朝中之人看得明明白白,几次围剿也不过是渊州那边派了几个巡山的小罗罗叫唤两声。
若是司马家出手,咱们齐眉山早就成了一抔焦土了,哪里还会等到今日。
所以以我看,还是明天好好谈谈为好,能不动刀兵就不动刀兵,毕竟手下的不是自家兄弟,就是血脉至亲,死伤一个都难免心痛。”
白木寨寨主这话一出,还不说底下的人反应,段老大先是怒吼一声,拍桌而起:
“姓白的,我就知道你没卵子,你要是怕死,趁早带着你下面的一群没卵子的归顺姓曹的去!
反正你段爷爷我东山寨都是有卵子的好儿郎,大不了人死鸟朝天,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
白木寨寨主面色一白,眼睛含火的盯着段老大,厅中一时气氛变得焦灼起来。
不光是里面,外面两边寨子的人马剑拔弩张,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二位兄弟,二位兄弟,大家好生说,好生说,可别伤了和气啊!”
趴在窗子上的江寒眸光一动,听着不像是二爷的声音,心下微微诧异了一番,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是他这个总把头出来调谐吗?
这出声的这人是几个意思?
厅中站起来调谐的也是江寒的老熟人了,藏云寨寨主,云寂然。
二爷眸光微动,快速闪过一丝厉色,也紧接着喝斥二人道:
“云兄弟说的没错,你们这是干什么?人家还没有打来呢,你们是不是先要干上了。”
“老段,老白,你们给我坐回去,这事好好商量便是,干什么蹬鼻子上脸的。”
白,段二人闻言不忿的朝二爷拱了拱手,二人目光一碰,还是坐了回去。
安抚住二人,二爷将目光落到云寂然身上:
“云兄弟,你在寨中素来多智善谋,此事不知你有何看法?”
云寂然刚坐回去,听到二爷询问,又起身朝朝二爷,朝底下的一群寨主拱了拱手:
“各位兄弟,云某不才,有一言想说!
这天下硝烟四起,大争之势已启,咱们齐眉山一众兄弟就两条路可走!
其一,我等自成一脉,割地封王,与天下群雄在这大势之中争一争!
输,我齐眉山烟消云散,但至少也留下一二闲语于世,也不算白来世上一遭!
赢,我齐眉山摇身一变,在坐的各位封王拜相,荣华富贵,青史留名,光宗耀祖,万人敬仰!
其二,我等归顺一方势力,或对面的睿王曹正景,或占了北境三州的镇北王,或盘踞渊州的卧龙司马。
这一场豪赌!
赌赢了,跟我前面说的一样。
荣华富贵加身,煌煌青史留名!
赌输了,黄土一抔,野草两棵。
.......”
“此人好厉害!”
窗外的江寒听完,不由得对这云寨主刮目相看。
看似说得天花乱坠,但实际眼下的情况一句不提,反而话里话外都在跟众人画饼。
就是不知二爷听出来没有!
但这也不是江寒所担心的,她更担心的是怎么下山躲开这场风暴。
“哪里厉害——?”
静和不明所以,打断江寒的思绪。
回过神的江寒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
“下面厉害,你要不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