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二哥救我,二哥快救我啊!”
“都是陆晚音害我!都是陆晚音那个贱女人害得我!”
“我是无辜的!”
“啊,不要碰我!快放开我!!”
偏僻的角落里,几个侍卫奉摄政王之命,将陆惜宁拖拽到无人之处,秘密处决。
陆惜宁不愿意束手就擒,一直大哭大闹,百般反抗挣扎,嘴里不停咒骂着陆晚音,用词不可谓不恶毒难听,让人不堪入耳!
可她的反抗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她的挣扎和谩骂,不但救不了她自己,反而会多吃些苦头。
侍卫一巴掌狠狠抽下去,陆惜宁狼狈地摔倒在地,口吐鲜血。
头上精心戴的假发套,也因为惯性而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赶来的陆家两位公子的脚边。
陆从文本不忍心,遂才过来送这个假妹妹最后一程,谁曾想就听了满耳朵的污言秽语!
当即脸色一寒,厉声呵斥:“你给我住口!你这个毒妇!事到如今,你还敢咒骂晚音!真是不知悔改!”
“二哥,二哥!宁儿知道错了,宁儿往后再也不敢了,二哥救救宁儿!”
陆惜宁无暇去管自己现在有多狼狈了,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急忙连滚带爬地扑到了昔日两位哥哥的脚下,卑躬屈膝到了极致,涕泗横流地哭求,“二位哥哥!救一救宁儿吧,宁儿不想死,宁儿真的不想死啊,大哥,二哥,就算宁儿同你们不是一母所生,但这么些年来,宁儿一直把你们当亲哥哥啊,你们不能不管宁儿啊,哥哥,哥哥!”
陆惜宁哭得实在可怜,泪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将她脸上为了遮掩淤青的胭脂水粉尽数冲刷殆尽,糊成了一团团恶心的腻子,让人瞧了恶心。
她的头发已经长出了寸长,毛毛扎扎的,像一小片空地上才长出的杂草。
昔日名动京师的第一美人陆惜宁,如今沦落至此,状若疯妇,如何让人不唏嘘?
“陆惜宁,你给我听好了!你占了晚音的身份,一占就是这么多年!这些荣华富贵本就不属于你,如今你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你并不无辜,也不委屈!若非你屡次不听劝告,还不知悔改,处处招惹晚音,为难晚音,如何能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陆从文对陆惜宁已经没了半点兄妹之情,看待她如同看待一只爬在了脚边上的臭虫子。
恨不得立马将她甩得越远越好。
看着她的眼神也一片冰霜,寒声道,“今日我兄弟二人,就是顾念着昔日情分,才特意来送你最后一程!待你死后,我二人会为你收敛尸骨,你就安心去吧!”
此话一出,陆惜宁的瞳孔剧烈地震,突然跳起来一把狠狠揪住了陆从文的衣领,声嘶力竭地嘶吼:“陆从文!你还是不是个人?我可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能为了陆晚音那个贱女人,就不管我的死活?你还有没有人性?!”
陆从文不胜其烦,随手一推,就将人重重推倒在地。
看着跌坐在地,又哭又笑,不停谩骂的疯婆子,他从心底里觉得烦躁,索性就同侍卫道:“劳烦各位快些!”
竟巴不得陆惜宁赶紧死!!!
“你们敢动我!我可是沛国公府的千金嫡女!我爹娘不会放过你们的!”
“爹爹救我!娘,娘!娘你在哪里?娘!”
陆惜宁拼命嘶吼,可那一碗苦涩到了极致的毒药,还是被人狠狠灌进了嘴里,她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被掰碎掉了。
苦涩的滋味很快就蔓延至了胃里。
陆长公子有些不忍心,长长叹了口气道:“娘她老人家,现如今可不会记得你了。”
她只记得陆晚音。
成天到晚寻找陆晚音。
如今同疯婆子又有什么分别?
一碗毒药灌下去,侍卫嫌恶似的松开了手,陆惜宁再度倒在地上,这是鹤顶红,毒性强烈,发作迅速。
很快她就感受到一股剧烈的疼痛,在肚子里炸开了,如同被千万把刀子狠狠捅进来乱绞,疼得她在地上不停抽搐,鲜血从七窍中淌了出来。
像是搁浅的鱼一样,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冒出了血泡。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唇瓣上满是淋漓的鲜血,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吐出了今生最后一句咒骂陆晚音的话,最终绝了气息。
至死都睁着一双含恨的眼眸——死不瞑目!
一代佳人就这般香消玉损了。
消息传到陆晚音耳中时,众人已经再度赶路。
陆惜宁的尸体不知是怎么处置的,陆晚音也没什么兴趣打听。
昔日她最痛恨的人,如今就这么死了,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
陆晚音倒了杯酒水,从马车里往外面的草地上泼。
人死恩怨了,从今往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黄泉路,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