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刚刚更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黑羽箭爆开后并非全都四下散落,箭头反而被箭尾爆裂的力量推动着又突然加快了速度往上飞,最后直接射穿了旗面。
而稍慢一步的红羽箭却被同样的那股冲击改变了轨迹,与旗子擦肩而过。
“竟是如此......”青稚喃喃惊叹。
裴惊白赢了。
后知后觉的观众被这一场面惊得集体失语,而后有如冷水滴到油锅里,突然炸开了。
“天爷!这一招又是怎么个说法?那箭怎么就爆了,这到底是意外还是裴世子刻意为之啊?”
一武将家的公子哥震惊高喊:“他在控箭!这是绝对是内劲外控!娘诶,裴世子居然会内劲外控!”
有不懂武的忙急着问什么是内劲外控。
那公子哥就解释了:“你们这群酸儒不懂了吧,内劲外控比内劲外放高深多了,通俗解释就是内劲外放射箭最多只能产生一股力量让它更加迅捷,但外控是能通过内劲的注入技巧控制箭的轨迹和状态,学会内劲外控就等于多长了一只无形的手!”
不明所以的人了解到后又猛地哗然感叹,议论纷纷。
而同样看出各中关节的沈昭盯着那个破了洞的旗面愣神片刻,而后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他又败了。
认识到这一点后他也总算从激昂的比试中抽身而出,敛眉抿唇往对面走去。
“今日这一战,我输的心服口服。”他脸上没有任何不甘,抬手对着裴惊白一拱。
裴惊白获胜后也没有任何嘲讽,只颔首平平道一句:“承让。”
他不骄不躁的模样却是让沈昭更高看他一眼。
真不愧是当年燕王嘴里的那个天才少年。
沈昭欲再厚颜讨教一下那一箭,只是刚张口就被身后的人打断了。
“二哥,沈小哥!”从看台一路提着裙子跑来的裴锦瑟跳到二人中间手舞足蹈地乐道,“你们刚才的比试可太精彩了!我在边上看得都恨不得自己也上去比一场呢!”
时机已经错过,沈昭只好将话咽回肚子里,恢复成平易近人的爽朗样子逗人:“裴六妹妹那等骑术,要是来了怕是连我坐骑的尾巴都够不到呢。”
被笑话了的裴锦瑟小嘴一挂,气得扬手要打他:“沈小哥真讨厌,又打趣我!”
沈昭也配合着露出害怕的表情闪到一丈远。
裴锦瑟追了人两步见打不到他,干脆对他做鬼脸:“哼!我打不过你不要紧,我哥赢你不就行了,略~”
她放完狠话后又怕沈昭对付回来,赶紧绕到裴惊白身后去躲着。
结果最后迎接她的不是沈昭的报复,而是来自亲哥哥的训话。
落后裴锦瑟一步过来的青稚担心沈昭真的会因此气恼,忙替她挽回了几句:“沈小少爷切不要因小姐的无心之言难过,您的骑射也很好的。”
沈昭本来就没对小丫头的话放在心上,他见青稚如此说,眼睛一亮忍不住问:“你有看到我的表现?”
青稚只以为对方只是想得到认可才这么激动,便真心夸道:“当然,今日您可谓是锋芒毕露,奴婢虽然见识浅薄,却也能看出你有大将之材。”
沈昭越听越开心,最后直接咧出了大白牙笑呵呵道:“你怎知我要去参军?”
“啊?奴婢不......”
知道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另外一道声音就插了进来。
“青稚,过来。”
青稚话音一滞,转头一看,见裴惊白正直勾勾地看着他们这边,表情又淡淡的不愉。
意识到他的霸道性子开始作祟,她也不敢跟沈昭再说话,匆匆跟他点头以示告别后就跑到对面去了。
沈昭看着娇美的少女奔向裴惊白的裴惊白的背影,笑容慢慢往回落,感觉比方才输了比试还要难受几分。
不远处的裴惊白时刻警惕着沈昭再接近青稚,等她一过来后就马上牵着人离开了骑射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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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比试结束之后已经到了下昼,按照侯府原来的计划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回程了。
于是众人在离开了骑射场后就直接打道回府。
一行人在回去时路过骑马场,青稚又不免因差点在骑射场落马的事想起张蓁蓁来。
她刚在听说裴惊白可能要和张蓁蓁联姻时还特意让系统查了她以前记录的京城各世家的情况,发现张家还挺复杂的。
张蓁蓁所谓的兄长并非胞兄也不是庶兄,而是她那一族的远房堂兄。
张家早年生下她这个嫡长女后又在五年内接连生了三个女孩,嫡庶俱全,于是便有人说张家这一代命里无子,同样有这个担忧的张祭酒怕家里日后真的没有男丁支撑门楣,便从旁支里挑了个男孩回来教养。
可才刚刚把人家养熟没两年,张祭酒的妻子却又生了下了个男胎,这局面让张家和那个养子都很尴尬。
一个亲子一个养子,两人相差足有七岁,若是有个不好,张家这盘菜就要被外人吃了。
可偏偏这么多年下来,事情就真的按张家最不想的方向发展了,被试图刻意养废的养子越长越精明,而嫡幼子却心智平平。
所以也难怪张蓁蓁对自己的亲事这般慎重,因为如果她嫁得差些,夫家压不住娘家,稍有不慎整个张家都会被年长的养子吞掉了。
关键是张家那个养子似乎还真有这个野心。
不过这些事情与青稚没什么直接联系。
她看见车夫赶车府里的过来的时候,心念一动,问系统:“张蓁蓁回去了吗?”
系统的监控一扫,回答:【还没有。】
对此,青稚嘴角勾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那你等会观察一下她坐的是哪一辆马车?给我把她的马喂点清肠药,还有她那养兄的也别落下。”
“她要坐谁的车就弄哪匹马。”
系统跟她有十年的默契,对方一说它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啧啧道:【好歹毒的报复计划!满京城的笋都被你夺完了!】
她这是想“泄粪”,不想让人回家啊。
“损是损了点,好歹能出气啊,要不是她对我的恶意没那么大,本郡主非得亲手拿小弹弓削尖了树枝射她家车的马屁股让她尝尝翻车的滋味不可。”
其实她能感觉到张蓁蓁对她恶感没有崔芙和赵云容那么大,对方更像是想从她身上试探点什么。
加上今日从裴锦瑟那里听到的消息,或许张蓁蓁是想了解她这个在侯府地位还算“特殊”的通房好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