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外围看得真切,那些人仿佛中邪了一样在祭拜。
以他们为中心,外围有一圈类似布袋一样的东西,将他们困在其中,内里烟尘滚滚,目不能视物。
有一座塔吊倾倒在地,连带砸下来许多预制板。
刚才的轰隆巨响就是它引起的。
但看这些人虔诚又恐慌的样子,他们可能以为这栋楼都倒塌,正向宗主祈福,祈求保佑平安。
秦助理:“他们在干什么!”
只见所有人都歪歪斜斜站了起来,在莫名的力量指引下,爬上脚手架,爬上塔吊,试图破坏塔吊,拆除脚手架。
“他们不要命了吗?这是自杀啊!”他急得团团转,大声喊:“都给我下来!快点,别他妈犯傻!”
“没用。”傅冥渊脸色冷凝,“他们都被控制了。”
说话的功夫,黑气贴着地面扑洒出去,犹如一张大网,瞬间覆盖整个工地。
黑气犹如触手,几乎同时爬到所有人身上。
与此同时,江小水眼眸转红,一阵飞沙走石之后,秦助理和蔡蔡只觉得眼前一红,接着,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明。
而这一切,在傅冥渊眼里仿佛是慢动作。
他第一次清晰地看到江小水变成一片铺天盖地的红,五彩斑斓的翅膀遮天蔽日。
他心脏鼓动,本应该为眼前的景象震惊,可莫名地,他竟然觉得这个场景熟悉。
他仿佛抱着一只红色的长着两个五彩斑斓的小翅膀的可爱生物,小家伙不乐意让他抱,却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这不是他的记忆。
傅冥渊脸色黑如锅底。
又是这个感觉。
他很清楚自己是谁,任何干扰他的思维,都应该摒弃,让他消失。
工人们眼前清明,发现自己在干什么之后,吓得魂飞魄散,有的人差点从塔吊上掉下来,被一条黑气抓住。
“我天,我不要命了吗我竟然在拆螺丝!”
“我啥时候爬上来的,竟然想不带安全绳出轿厢,我疯了疯了!”
“啊啊啊救我!”
“老周你竟然想拉电闸,你想害死大家!”
所有人及时发现自己的沙雕动作,及时刹停。
人堆里的白衣宗主不见了,只见大老板和他的助理,还有那个很会算命的小姑娘站在人群中央。
江小水抖了抖手里的袋子:“这是鬼袋,人皮炼化的,可以取生人生气为己用。你们的生气被鬼袋抽走,自然会做出想要自杀的行为。”
鬼袋上有一张人脸,赫然就是刚才的白脸人戴的面具。
阮经理也是这些人的其中一员,吓得魂都飞了。
他清楚地记得,刚才听着工人们喊宗主,他头皮发麻,仿佛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竟然不受控地也去叩拜。
还好傅总出现得及时,否则他现在也小命不保,他刚才竟然想动高压电线。
侥幸捡回一条命,他仔细打量傅总身边的女孩。
女孩穿着旗袍,旗袍外裹着羽绒服,被子一样的羽绒服穿在她身上,不显臃肿,反而有点可爱。
这看来就是傅总的新婚妻子。
公司里都知道,似乎是老太太找来给傅总冲喜的。
没想到小小年纪,竟然是个玄学大师。
果然人不可貌相。
他环视一周:“怎么不见那个面具男!”
他立刻招呼保安关门调查,江小水道:“不用了,他是鬼袋所化,不是真人。”
这会儿已经进了她的肚子。
至于控制鬼袋的人,这会儿应该已经被王大师撞上。
言真的精血和鬼袋相连,被江小水截胡后,他元气大伤。
王大师对付言真或许有点吃力,但今日言真元气大伤,精血大损,无法使用符箓。他精通驱鬼之术,王大师带着桃木剑,又早有防备,不会有大危险。
工人们此刻捡回一条命,都还惊魂未定,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一时被镇住,都讷讷不语。
有几个人对江小水佩服的五体投地:“多谢大师救命!”
老周道:“大师,那我们之前几次法事,难道都是这口袋作妖?”
江小水:“嗯,言真利用你们的生气炼化法宝,你们生气减少,自然会驱使自己做危险的事,进而导致事故,俗称作死。”
工人们心有余悸,想到那十几个人摔下来的情景,好像也是这么诡异。
当时正是休息时间,他们几个非要去脚手架上送钢筋,上面没人接应,而且东西堆地又多,谁知没多大一会儿,他们就摔了下来。
他们联想到前面的那一次法事,那一次是开工时,接连有工人差点被灌浆水泥卷进去,做了法事之后,这种事才停止。
难道真是被人做的局。
一队检查人员灰头土脸的从临时搭建的办公室出来。
刚才他们躲在里面,但也没逃过被控制,他们清醒过来的时候,领队的小组长正要去修改电路,差点短路,酿成大祸。
清醒过来的时候,小组长吓出一身白毛汗。
他们要是在这儿出事,回去他的职位不保。
职位还是其次,能不能有命出去就是一回事。
“傅氏安全检查不过关,涉嫌非法聚众,搞封建迷信,无限期封停整改,什么时候复工,等通知吧。”
一般这种情况,后续想要重启,没个一年半载都不行,慢的话三五年也有。
一年半载过去,钱压着流不动,如果是小企业,就被拖垮了。
时机瞬息万变,三五年过去,这块地说不定已经更改了规划方向,前面的投资都要打水漂。
这估计就是他们的本来目的。
傅冥渊问:“你代表的是哪个部门?”
组长怒道:“你质疑我的决定?”
“并不,停工需要部门加公章的文件下达,你们有充足的证据,走完流程,我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好相应做出整改。”傅冥渊不疾不徐,对方语塞了一瞬。
“文件稍后就送来。”组长有点急切,“先给他们贴封条。”
傅冥渊忽然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十年,你们单位封这块地封了不下五次。”
“谁让他们违规建设,他们要是不违规,我们能来封停?”
“倒也不尽然。”傅冥渊道,“你们用过的理由,有环保不过关,建筑材料不合格,这些似乎都不在你们的管辖范围内。”
“跟你有关系?就说你们自己,有人投诉你们利用封建迷信,损害工人健康,我刚才亲眼看见,你们的工人被人蛊惑爬上脚手架意图自杀。”
“对,就是,我们组长也差点被你们蛊惑,差点酿成大祸。”
“这次我们都亲眼看到了,回去就打报告,你们先停工等通知吧。”
阮经理:“我们是受害者好不好,而且事故原因你们都还没调查清楚,就这样武断判责不合规吧。”
组长已经领着人在关键设备上贴封条。
工人们一看这个阵势,知道这个工地干不久了,也都悻悻回去收拾东西,等着工头的安排。
阮经理有点慌:“傅总,现在怎么办?停工一天都是钱,这要是无限期停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傅冥渊面不改色:“怎么贴上的,他们还会怎么揭下来,你做好工人的安抚工作。秦助通知法务来见我。”
秦助理想到了什么:“是不是要调出裴家旺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