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特殊时期不许喝酒!”
宋轻言冷下一张脸,“如今匪寇围城在即,你们这是喝酒误事。”
“宋先生所言极是,大虎兄弟咱们等剿匪结束无后顾之忧在一醉方休如何?”
王大虎瞅瞅新认的白净兄弟又瞅瞅默不作声的李云芍,点头粗声粗气道:“那行吧,等剿干净那些该死的匪寇,将军可要为我们设宴庆功!”
宋轻言诧异上下扫了眼意外不犟头的王大虎,就升个官而已,脾性怎么还变了?
“看什么看?”王大虎铜铃大的眼睛不怒自威没好气道:“我可不是怕你,我只是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宋轻言嘴角抽抽,憨子。
“宋先生说的确实有道理,咱们如今也要严于律己,才能更好管理手下人。”
白净青年说完腼腆一笑,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宋轻言忍不住多看两眼,没办法一群糙汉子里夹杂着一个白净斯文的男人太好注意了。
显然王大虎对他很是信服,“阿敬说的对!不愧是读书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直白的言语中满是欣赏弄得那个叫阿敬的青年人更是不好意思,“大虎言重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俺就喜欢你这样的说话,不像某些人没什么真本事就会糊弄人!”
李云芍下意识看向宋轻言只是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宋轻言弯弯嘴角,“你说谁呢?”
王大虎瞅瞅他又下意识瞥了眼李云芍,“没说谁,你一个大男人咋还那么小心眼?”
宋轻言笑出声,“我小心眼?”
王大虎脑袋一缩,沉默。
阿敬上前一步圆缓,“宋先生莫要介怀,大虎他说话就是这样,其实他没有什么坏心眼的。”
“我知道,他只不过是脑子缺了根筋,或者说只有一根筋。”
宋轻言哼笑一声,只要他们不惦记李云芍,其他的随便他们怎么说,自己都能忍受。
“阿敬,?你姓什么?”李云芍问,昨日教场上为数不多坚持到最后的人。
“鄙姓潘,潘初敬。”白净男人恭恭敬敬抱拳回道。
“潘?”李云芍眉头不自觉敛起,怎么没有什么太大印象。
“我家是经营药材铺子的,将军。”潘初敬简单解释。
“洺城的药材铺子可太多了。”
“是,若是将军有任何需要的地方可以随时通知我,只要是我潘初敬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
王大虎拍拍他肩膀一脸赞赏,不愧是自己认准的兄弟,跟自己一样看重仕途!
李云芍含笑点头,“多谢。”
“只要将军不嫌弃潘家人微言轻就行。”潘初敬毕恭毕敬。
“若是遇到难处有人帮忙已经是极好的了,怎么还敢嫌弃。”
宋轻言眉眼弯弯,“阿敬兄弟真是太客气了。”
“是宋先生太客气了。”潘初敬受宠若惊,“能够帮到将军是我潘家的荣幸。”
“共同抗敌而已,你不必如此谦卑。”李云芍对于潘初敬诚惶诚恐的态度有些吃不消,自己也不是喜欢占便宜的人,若是有需要找他帮忙也不会让他吃亏。
“早在将军还没来洺城的时候,我就已经听说过将军的事情,对将军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话说的让现场的两个人顿生危机!
宋轻言:完了,好像遇到追随者了。
王大虎:阿敬太会说了,该不会想取代自己的位置吧?
李云芍诧异,眉头轻挑,自己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出名。
“收复晋城,还有林家军守城击退胡人,一桩桩一件件都离不开将军英明的领导。”
潘初敬越说越虔诚,仿佛李云芍成了什么神仙一般的人物。
“这,这只是尽我所能罢了,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李云芍脸上发烫,这人还挺会说话。
潘初敬眼里闪着小星星,“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宋轻言忍不住问:“你不是一直都在洺城?怎么亲眼所见?”
“我去年休假曾去过晋城,当时晋城大乱,若是有将军力挽狂澜。北胡当时肯定会再次占领晋城!到时候晋城的百姓真就陷入水深火热的无边地狱当中了。”
宋轻言听着潘初敬对李云芍的吹捧,一方面高兴有人看到李云芍的不同之处,另一方面又有些担心明珠露光惹人觊觎。
“晋城本就是我们的领土,一直在北胡手中让人家怎么看我汉人?该以为我汉人个个都是无能之辈呢?”
李云芍此话一出,以王大虎为首的千夫长们双手呱唧呱唧热烈鼓掌。
“将军说的对!”
“将军说的太对了!”
“将军说的太好了!”
一声声吹捧让李云芍耳根子热热的。
“好了好了,赶紧去练兵!”宋轻言起身赶人,都在这里待着想干什么?!
“今天沐修啊!”王大虎哀。
“你觉得匪寇打进来还会根据你是不是休沐?”
“宋先生说的有道理,大虎我们还是回去练兵去吧!”
潘初敬认真透了,十分认同宋轻言的话。
“走走走!俺们这就走!”王大虎愤愤,本来是找李云芍喝酒的,结果酒没喝成反被教训一顿又听了一顿吹嘘,真真是半点儿风头没出着!
几人走后,林季进来轻声汇报:“云芍,刘九他死了。”
李云芍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刘九死了?”
林季点头,“死在大牢里。”
“你确定?别又是没什么人皮子来糊弄人的?!”宋轻言不相信,刘九会死?
李云芍看了眼神色郑重的林季,“尸体在哪里?”
“大牢,仵作正在处理。”
大牢深处,李云芍走近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味道?”宋轻言捂住鼻子,“也太难闻了。”
林季三两步上前推开牢门,墙上的尸体也已经被取下来。
李云芍望着被削成人棍的明白年视线转而落到另一具尸体上。
仵作所行之处,黑血尽显,浓烈的恶臭像是脏器全都沤烂在躯壳里。
那是一具完整的人体,只是凌乱的乌发遮住了脸庞。
李云芍袖中匕首出鞘拨开覆于脸上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