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稳,莫瑶款款踏出,一袭素雅的衣裙,却掩不住她眉宇间的清冷傲气。
她环视四周,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果然是西汉丞相府的气派。
然而,踏入宴会大厅的那一刻,莫瑶分明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敌意。
各种打量的目光,像针芒一样刺向她,让她如芒在背。
呵,她莫瑶回来了,这些跳梁小丑也该出来蹦跶了。
果然,没一会儿,人群中传来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
“有些人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就妄想攀龙附凤,混进上流社交圈,真是可笑!”
这声音,莫瑶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王夫人,前世就和她不对付,这辈子看来还是老对手。
王夫人身边聚集了一群莺莺燕燕,各个捂嘴偷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莫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啊!
正想着,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扭着腰肢走了过来,正是王夫人的跟班——张小姐。
“哟,这位小姐,你这身衣服… 似乎…不太符合宴会的格调吧?”
张小姐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睛,语气里满是嘲讽。
莫瑶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是吗?我倒觉得挺好,总比千篇一律的好。张小姐,你说呢?”
一句话,噎得张小姐半天说不出话来。
莫瑶轻笑一声,转身欲走。
突然,一个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位小姐,在下李公子,不知可有荣幸与小姐共饮一杯?”
李公子摇着折扇,一双桃花眼滴溜溜地在莫瑶身上打转,那眼神,仿佛要把她剥光了一般。
莫瑶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巧妙地避开了李公子试图搭在她肩上的手。
“李公子客气了,” 莫瑶微微一笑,眼神却冷冽如冰。
“只是这‘荣幸’二字,李公子还是留给更合适的人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李公子如此孟浪,不怕坏了姑娘家的名声?”
周围传来一阵低低的嗤笑,李公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调色盘似的精彩。
他干咳一声,掩饰尴尬,“在下…在下只是想……”
“想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 莫瑶毫不留情地打断他。
“李公子还是收起你那套花花肠子吧,省得丢人现眼。”
说完,莫瑶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向宴会中央。
李公子碰了一鼻子灰,只得悻悻地走开,心里暗骂莫瑶不识抬举。
就在这时,宴会大厅的入口处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人身姿挺拔,面容俊逸,一身墨色长袍,更衬得他气质清冷出尘。
是林翊!
莫瑶的心猛地一跳,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林翊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冷漠地扫了她一眼,眼神毫无波澜,仿佛根本不认识她一般。
莫瑶的心微微一沉,一丝失落涌上心头。
呵,果然,一切都得重来。
但很快,莫瑶就将这丝失落压了下去。
她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前世她错过了,这辈子,她绝不会再放手!
莫瑶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她要让他注意到她,重新认识她!
莫瑶的目光落在大厅中央的一架古琴上……
“呵,有趣。”
莫瑶莲步轻移,走到古琴前,纤纤玉指轻抚琴弦。
叮咚一声,清脆悦耳,如山涧清泉,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原本嘈杂的大厅渐渐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身上。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刚才还对莫瑶嗤之以鼻的贵妇名媛们,此刻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曲子……闻所未闻啊!”
“弹得真好,这莫家小姐,倒是有几分真本事。”
王夫人坐在一旁,脸色铁青。
她原本想看莫瑶出丑,没想到她竟然露了这么一手,抢尽了风头。
她狠狠地瞪了张小姐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张小姐被王夫人一吼,吓得浑身一哆嗦。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到莫瑶面前,张了张嘴,却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刚才莫瑶弹琴时的风姿,让她有些自惭形秽。
莫瑶看着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姐,嘴角微微上扬。
“张小姐,有何指教?”
她明知故问,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
张小姐的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
“张小姐是想说,我弹得不好?” 莫瑶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不…不是……”张小姐慌忙摆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急得都快哭了。
王夫人见张小姐如此不中用,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正准备亲自出马,却见林翊不知何时走到了莫瑶身边。
“莫小姐的琴艺,果然名不虚传。”
林翊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莫瑶微微一笑,眼波流转,看向林翊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林公子过奖了。”
王夫人见状,心中更加嫉妒,她狠狠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这莫瑶,还真是个狐媚子!
莫瑶看着张小姐,以及不远处脸色阴沉的王夫人,她知道,这些人不会轻易放过她……
“呵,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她轻笑一声,语气意味深长。
莫瑶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张小姐,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这小姑娘段位太低,简直就是个送人头的青铜选手。
她微微一笑,语带双关:“张小姐不必紧张,莫瑶不过献丑罢了,哪能比得上王夫人您的……沉鱼落雁之姿啊?”
这一记捧杀,直接把火力引到了王夫人身上。
果然,王夫人脸色一变,强压着怒火说道:“莫小姐说笑了,你琴艺如此精湛,想必其他方面也定有过人之处。”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不像有些人,只会躲在别人身后,当个缩头乌龟。”
这明摆着是在说张小姐。
张小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委屈地看向王夫人,却不敢反驳。
莫瑶内心暗笑,这俩人窝里斗,真是精彩!
她正准备再加一把火,却感觉到一道清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转头一看,正是林翊。
林翊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探究。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莫瑶,似乎想看她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莫瑶迎上林翊的目光,心中一动。
机会来了!
她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说道:“莫瑶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望各位夫人小姐多多包涵。”
说着,她眼眶微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这茶艺表演,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
在场的男士们,尤其是林翊的好友陈公子,都对莫瑶投去了怜惜的目光。
林翊看着莫瑶这副模样,眉头微微蹙起。
他虽不喜这些女人间的勾心斗角,但也看得出来,莫瑶并非表面上那么柔弱。
“莫小姐不必介怀,”林翊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安抚,“流言止于智者。”
听到林翊为莫瑶说话,王夫人脸色更难看了。
她狠狠地瞪了莫瑶一眼,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个下人打断了。
“各位贵人,花园的宴席已经准备好了,请移步花园。”
众人纷纷起身,往花园走去。
莫瑶跟在人群后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看似落寞地走在最后,却在经过林翊身边时,轻轻地丢下一句话:“林公子,花园里……可要小心哦。”